姬淮書在書房后面的后院,一個小型的練武場。
赤裸著臂膀一拳拳擊打木頭樁子,他身邊已經(jīng)有許多被擊壞的木樁。
崔云卿站在書房里,透過窗子看過去,剛好看到他暴露在空氣中精壯有力的胸膛,汗水順著冷削的下顎滑到胸肌上。
順著汗珠向下隱約看到流暢的人魚線···
她忙轉(zhuǎn)過身。
口中呢喃:非禮勿視,非禮無言,非禮勿聽,非禮勿動。
天啊。
崔云卿激動片刻才突然想到,她似乎看到他流血了?
想過去,又覺得不太合適。
“青蒼,大公子好像受傷了,你去看看?!?/p>
青蒼木著臉:“夫人是想害死我?”他哪敢去,他夠主子一拳打的嗎。
“他為何心情不好?”
崔云卿不明白,姬淮書平日淡淡的,萬事存于心,游刃有余,能有什么煩心事。
青蒼繃緊臉一言不發(fā),崔云卿明白了,她不配知道。
轉(zhuǎn)身想離開,走幾步,崔云卿又頓住。
他心情不好,她是不是可以安慰他?
平日他沒有情緒波動,她沒有發(fā)揮的余地,如今趕上好時候了,不得去表表心意。
這時候才是增進感情的最佳時機。
想著,崔云卿又退回來。
“青蒼,你家主子心情不好會殺人嗎?”她還是不放心,若是威脅小命,她就不去了。
她還得離開姬家,去過逍遙日子,可不能半路腰折。
青蒼在心里翻白眼:“主子不是殺人狂魔?!背侨撬豢?。
“哦?!?/p>
那就好,崔云卿雄赳赳的穿過書房,準備上前。
她發(fā)誓,她可沒有想看他身子的欲望,她只是,為了跟他更進一步而已。
“砰?!币宦?,又一個木樁倒地碎掉,崔云卿停在原地,腳下似有千金重。
他看著白皙瘦弱,怎么這么暴力,那臂膀就不疼嗎?
那拳頭莫不是鐵做的?
崔云卿覺得要不她還是改日再來吧,今兒似乎,不太合適。
萬一碰了傷了,她不得哭死,她可不像他一樣,鋼鐵做的。
抬眼,對上一雙獵豹般極具攻擊的眼神,崔云卿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他已經(jīng)沖過來。
心瞬間停跳,崔云卿用盡全力也沒能挪動一下。
下意識閉上眼,全身驚懼到極致。
帶著強烈壓迫的殺意讓她腦子一片空白。
他手中的拳風(fēng)刮的她臉疼,他的手穩(wěn)穩(wěn)停在她額前。
“為什么不躲?”
他的嗓音暗沉微喘,崔云卿突然就紅了眼眶。
睜開眼唇瓣顫抖:“姬淮書,你為什么總想殺我?”
他身上的殺意太濃烈,崔云卿就算再笨也感覺到了,他想讓她死。
“你是我唯一的依靠,唯一的親人,你答應(yīng)過大爺,要護著我,你忘了嗎?”
崔云卿不想質(zhì)問他,她知道她沒有資格,可她最開始,是真的把他當親人,唯一的親人。
只想跟他在這姬家大院,相伴一生。
可惜,他把她丟了,像一塊破布扔的老遠。
若不是她恬不知恥的黏上來,他會像前世一般,對她不聞不問。
冷眼旁觀。
他們會越走越遠,直至敵對!
她不要,她不想再跟他作對,不想成為他口中不守婦道的淫婦,不想再呆他身邊污他清譽。
她想要的只是離開姬家而已。
為什么他一定要斷她生路,斷她未來。
一滴淚滑落,順著她微顫的眼睫流到唇角,她已經(jīng)緊繃到撐不住,隨時會跌倒,她硬生生撐住,不愿意在他面前露怯。
世道不公,女子必須依附男人才能活,她是沒有他的能耐,可她也不是非要依靠他。
她有選擇的余地,那個人是誰也不可能是他。
他憑什么掌控她的性命。
小姑娘紅唇繃成一條線,隱忍倔強,以為仰頭就能把眼中淚意憋回去。
蠢笨卻不服輸。
姬淮書緊握的拳松動,如此鮮活的人兒,封在寒玉棺中會怕的吧。
“夫人多慮了,沒忘。”
多慮?
他的殺意都要把她吃了,他竟說她想多了,他把她當傻瓜?
“真的,大公子會一直庇佑我的對嗎?”
崔云卿忍住腿腳酸軟,繞到他面前,執(zhí)著的看著他。
瑩白臉蛋透著粉調(diào),薄櫻色唇瓣柔軟豐潤,似在邀人品嘗,姬淮書移開眼,果然還是封在寒玉棺中安分。
至少不會牽動他心神。
“放開?!?/p>
姬淮書眼神落在她的手上。
崔云卿才發(fā)現(xiàn),她剛剛著急,竟抓著他的手腕,兩人離的很近。
她甚至聞到他身上帶著水氣的冷香。
手下是緊實的肌肉···
“啊?!?/p>
崔云卿放開他立刻轉(zhuǎn)身。
天啊,她剛剛是太傷心才忘了的,她明明想的是進來就為他穿上袍子,這下好了,說不清了。
姬淮書注意到她通紅的頸子,眼帶笑意。
“不是說是最親近的人嗎,怕什么?”
呃。
聽出他嗓音里的笑意,崔云卿臉紅脖子粗。
他竟笑她。
她是顧著他的名聲好嗎,跟她比,他這個不近女色的人才應(yīng)該害怕吧。
“大公子都這么說了,便由我為你穿衣吧?!?/p>
崔云卿突然轉(zhuǎn)過身,撿起她帶來的袍子走向他,眉梢微挑,那一副天生妖嬈的媚態(tài),輕易便勾他失了魂。
克制多年的身體突然發(fā)燙,一股熱流涌向下腹。
姬淮書突然揮開她:“不成體統(tǒng)?!彪x去時腳步匆匆,似有人在追。
崔云卿差點跌倒,氣的在心里破口大罵。
老古板,要不是他挑釁,她會這么大膽嗎,竟還怪上她了?
可惡!
老處男!
姬淮書按住胸口跳動的心,他有多討厭女人,他自己清楚。
他曾以為,此生不會為任何女人心動,女人不值得。
把她放在身邊,也只是不討厭,有些歡喜,如今,這份歡喜變了味?
他沉寂多年的身體居然有了沖動,對一個不該心動的女人。
她果然應(yīng)該被封到寒玉棺里!
夜晚。
月色如銀。
簾子突然被拉開,一股溫熱的氣息黏上來。
少女身穿輕薄如霧的赤色里衣,曼妙的身姿如蛇般纏住他,滿面紅暈,送上嬌艷欲滴的唇。
酥酥麻麻的感覺新奇無比,他只想把人按進身體里。
“懷瑾?!?/p>
她抬眸間,眼眸蒙上一層朦朧水光,沙啞聲線帶著哭腔的顫意,嬌媚更甚,聽進耳中便似揉碎了的軟糖,酥麻滋味直透骨髓。
他紅了眼。
轉(zhuǎn)身把人壓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