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頰被掐得有點(diǎn)疼,黎軟拍開他的手。
他俊臉沉穩(wěn),矜然地整理起襯衣,“我現(xiàn)在去替你善后,你乖乖跟徐叔回棲緣居?!?/p>
黎軟挑眉冷諷:“你指的善后,是要用嘴還是用身體去補(bǔ)償牧憐云?”
秦不舟犀利斂眸,大掌托起她的后頸,再次吻上來。
微醺的酒香交織著曖昧的氣息。
短暫吻完,秦不舟抵著她的額頭,手掌握著她的后頸,低聲恐嚇:“乖一點(diǎn),我耐心有限,否則你會知道后果。”
車門關(guān)上,她看著那道高大頎長的身影走回電梯間,消失在視線里。
失望都是一次次疊加的。
從落水那次,秦不舟不相信她開始,她對他已經(jīng)沒有任何期望了。
沒兩分鐘,主駕車門打開。
徐叔一邊坐進(jìn)來,一邊跟黎軟打招呼。
“少奶奶晚上好,少爺讓我先送您回家?!?/p>
“不用了?!崩柢浾f,“我還有點(diǎn)事,等忙完,我會自己打車回去?!?/p>
“可是少爺說……”
沒給他說完的機(jī)會,黎軟下了車。
從夜御高級會所一樓出去,對面是江岸。
叢林間全是蟬鳴聲,下過幾場雨的京都夜晚沒那么悶熱了。
江風(fēng)拂過臉頰,很涼爽。
黎軟單手托腮,手肘杵在岸邊欄桿上,欣賞江對面的燈火闌珊。
肩頭驟然一沉,一件男士外套搭到她身上。
“這兩天降溫,晚上江邊還是挺冷的,別感冒了?!?/p>
這溫潤熟悉的嗓音,黎軟不用回頭看,就知道來人是裴敘白。
她問:“酒局散了?”
“嗯?!迸釘c(diǎn)頭,“一下走了四個人,大家覺得沒趣,就提前散場了。”
“抱歉,搞砸了你的接風(fēng)宴?!?/p>
裴敘白無所謂地笑笑:“不過就是朋友之間的小聚,哪有什么搞不搞砸的?!?/p>
他左右張望了下,見周圍沒有其他人的身影,問:“舟二呢?”
“去看他的好妹妹了?!?/p>
裴敘白嘆息著勸:“你不要跟牧小姐杠上,很容易吃虧?!?/p>
“已經(jīng)杠上了?!?/p>
也確實(shí)在牧憐云手上吃了虧。
是她之前自不量力,明知道秦不舟有多重視這個白月光養(yǎng)妹,還總是不甘心,逼著秦不舟二選一。
最后的結(jié)果,活該自己苦酒自酌,傷得鮮血淋漓。
“以后不會了,為一個男人爭得頭破血流,最不值得,明明還有大把的事情等著我去做。”
她說著,摸出名牌小包里的女士煙。
正在翻找打火機(jī),裴敘白從褲兜里摸出自己的打火機(jī),遞過來。
“謝了?!?/p>
幽藍(lán)色火焰點(diǎn)燃煙頭,黎軟恣意慵懶地呷了一口。
煙霧從她指尖升騰,她盯著對面江景,余光卻注意到裴敘白的視線一直在自己身上。
氣氛靜謐了幾秒,她主動開口,笑得自嘲:“裴少應(yīng)該很少看到女孩子抽煙吧?是不是覺得我很壞?”
裴敘白笑。
黎軟自顧自繼續(xù)道:“當(dāng)初我爸給我取這個名字,是希望我能軟糯聽話,乖乖做他維護(hù)黎氏利益的工具,但很可惜,我這人比較反骨,他的希望落空了?!?/p>
裴敘白盯著她漂亮的側(cè)顏,嘴角勾起的弧度很溫柔。
“我沒有覺得你抽煙的樣子很壞?!毕喾?,他覺得很……
性感。
比起三年前的青澀稚嫩,現(xiàn)在的黎軟身上添了一種輕熟的魅力,一顰一笑都撩人于無形。
黎軟扭頭,饒有意思地打量他,“裴少現(xiàn)在都會專門哄女孩子開心了,這三年在國外真的沒談戀愛嗎?”
裴敘白反問:“你很希望我談了戀愛嗎?”
黎軟不太明白他這樣問的意思,實(shí)話實(shí)說:“我只是覺得,像裴少這么優(yōu)秀帥氣、溫柔紳士的男人,應(yīng)該有很多女孩子喜歡?!?/p>
他一看就桃花運(yùn)很好,真能在國外禁欲三年?
“她們的喜歡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喜歡她們?!?/p>
黎軟聽得驚嘆。
他那個心上人好厲害啊,居然能把他釣三年。
黎軟越來越好奇那個女孩子是誰了。
江風(fēng)吹動著她額前的碎發(fā),遠(yuǎn)處的燈火將她的發(fā)絲鍍了一層光暈。
裴敘白定定地瞧著眼前黎軟這極美的一幕,桃花眼里盛滿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光,很快又隨著睫毛垂下,熄了光。
“軟軟,我一直都想跟你說聲對不起?!?/p>
黎軟不解。
他語氣黯然:“當(dāng)年你遇到難處,我卻在那個時候一聲不吭,選擇出國留學(xué),沒能幫上你一點(diǎn)忙,真的很抱歉?!?/p>
黎軟:“我理解你的選擇,不用道歉,你沒有做錯什么?!?/p>
裴敘白幫她是情分,不幫是本分。
他選擇留學(xué)深造,回來后好順利繼承家業(yè),這個選擇沒有錯,換做黎軟也會優(yōu)先選事業(yè)。
只是黎軟一直想不明白,那個時候他為什么要把她所有的聯(lián)系方式刪除,像是刻意要跟她劃清界限,連朋友都不做了。
但她沒有追問,太尷尬。
吹了半個小時的江風(fēng),她漸漸感覺有點(diǎn)冷,默默摟緊胳膊。
裴敘白注意到她的小動作,主動道:“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黎軟掐滅煙頭,點(diǎn)頭同意。
裴敘白的車就停在路邊,一輛銀灰色保時捷918。
隨著豪車引擎聲響起,保時捷逐漸消失在這片區(qū)。
不遠(yuǎn)處,徐叔坐在賓利車?yán)?,默默看著保時捷消失的街道方向,臉色凝重極了。
他摸出手機(jī),給秦不舟打電話。
“少爺,少奶奶上了裴少的車?!?/p>
半個多小時,保時捷穩(wěn)穩(wěn)停在棲緣居樓下。
黎軟解開安全扣,“謝謝裴少送我回來,麻煩了?!?/p>
“軟軟,你不用跟我這么客氣的?!?/p>
黎軟禮貌地笑了笑,去開車門,卻聽見裴敘白又問:
“舟二他……對你好不好?”
黎軟的手搭在車門把手上,指尖僵了僵。
裴敘白大概猜到了答案,嘆息:“你不明白牧憐云對舟二的特殊性,只要她想,舟二可以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來給她?!?/p>
黎軟說出心中疑惑:“秦不舟既然這么愛她,為什么不早點(diǎn)娶她?”
反而跟她結(jié)婚,白白拖著牧憐云等三年。
“或許,每個男人心里總有個求而不得的白月光吧?!?/p>
末尾,裴敘白深深地望著她,那雙溫情的桃花眼里藏著某些復(fù)雜的情緒。
然而他們沒注意的是,別墅客廳里的燈一直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