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話,到了家余綿才露出笑容,朝客廳里看電視的王雪艷笑笑,伸出食指貼在嘴唇上喊媽媽。
王雪艷嗯了聲:“累了吧,坐下歇會兒?!?/p>
余綿搖頭表示不累,剛坐下,余川從屋里出來,一連聲地喊她姐姐,余綿跟弟弟關系還是很不錯的,拉著余川一起坐,朝他比劃:【我給你買了新衣服?!?/p>
余川還是個小孩子脾氣,興奮地問在哪兒,余綿干脆起身,接過箱子打開。
她自已的東西實在不多,就帶了幾件替換的衣服,剩下大部分空間全部裝著帶給家里的禮物。
給余川的羽絨服,給余建平的鞋,還有王雪艷的護膚品和口紅。
孟教授讓她給家里帶的年禮,還有一些是余綿自已從燕城買的特產(chǎn),不過都拆了外面的禮盒,好存放在行李箱里。
余川立馬換上新羽絨服,在客廳里扭了幾下:“姐,我?guī)洸粠?!?/p>
余綿笑著點頭,余川是個運動型大男孩,穿上很精神。
“給我買什么鞋,又不是沒穿的,”余建平嘴上這么說,不過還是換上試了試,“多少錢啊綿綿,你兼職的錢留著自已花行了,以后不要給我們買東西?!?/p>
余綿蹲下給余建平把鞋舌拽好,她選的碼數(shù)正好,余建平穿著很合適。
【沒多少錢,打折買的?!?/p>
余建平心里還是感到欣慰的,穿著走了走,直說很舒服。
余綿起身看王雪艷還在那邊磕瓜子邊看電視,抿了下唇拿著那套護膚品坐過去,遞到王雪艷手里讓她看。
王雪艷輕拍了兩下手,接過來瞧了瞧,眼前一亮:“是這個牌子啊,我們單位有個同事就用這個,天天顯擺,你這孩子,也真舍得,這一套要小一千吧?”
余綿笑笑:【沒有這么貴,商場搞活動。】
還有一支口紅也遞過去,王雪艷臉上的笑更深了幾分,對余綿的回來也多了些真心實意。
她拿著護膚品看來看去,說道:“你兼職能賺多少,自已留著吧,我跟你爸這個年紀穿什么用什么都行,你弟天天在操場上滾來滾去的,也不用穿這么好的衣服。”
余綿因為之前的事,覺得和家里產(chǎn)生了一點兒隔閡,但此刻稍稍松了口氣,小心翼翼挽住媽媽的胳膊晃悠。
王雪艷將手里的東西放到茶幾上,多問了幾句余綿在燕城的生活,主要是問問她在孟晚玫這個師父手下學到了什么東西。
余綿一一答了,其中和賀宴亭的糾纏自是不必讓家里知道。
她把茶葉和燕窩都拿出來,指指余建平和王雪艷:【這是老師給爸爸和媽媽的禮物?!?/p>
王雪艷一看那燕窩就高興了,她雖然不知道孟晚玫家里到底多有錢,但是燕城最好美術(shù)院校里的教授,條件自然是不差的。
這燕窩和茶葉包裝精美,看著就不便宜,王雪艷瞧瞧幾個罐子,又往余綿行李箱里看,遺憾道:“有禮盒嗎?你咋給拆了呢?”
禮盒太占地方,不拆行李箱裝不了多少東西。
不過她了解自已這位養(yǎng)母,所以禮盒拆了沒扔,壓平鋪在行李箱里面,余綿起身翻找,拿出兩個硬紙盒子。
王雪艷更加高興:“還是綿綿心細,等初二去你大舅那,拿這兩樣就挺好?!?/p>
看她嫂子還會不會背地里編排她。
王雪艷正要把東西都拿到屋里去放好,卻見余綿正把特產(chǎn)拿出來,衣服歸置好,準備合上行李箱,她眼尖,看見個藥盒。
“這是什么?病了?”
王雪艷說著也過去蹲下,余綿心里一跳,才看到是避孕藥的藥盒從側(cè)袋露了出來,她本來想擋的,但是手動了動,還是沒抬起來。
拿起來一看:“孕/酮片?”
王雪艷臉色一變,猛地看向余綿:“你吃避孕藥干什么?!”
她也不聽解釋,站起來把藥盒往茶幾上扔:“余建平!你的好閨女,在外面學會不三不四了,才多大啊就跟人做那種事,還吃這種東西!”
余建平臉色也不好,低聲道:“你再吵吵,再大點聲,讓全小區(qū)都知道算了!”
他叫余綿過來:“綿綿,你自已說。”
余綿的緊張勁兒已經(jīng)過去了,她蹲在那的工夫打好了字遞給余建平:【是前段時間熬夜趕作業(yè),生理期不規(guī)律,醫(yī)生給開的藥,說是可以調(diào)解。】
她長這么大,少有的幾次隱瞞都貢獻給了賀宴亭,這次也是,余綿又補充上:【我要是有事瞞著,就不把藥放行李箱了,就是沒事才不怕被您和媽媽看到?!?/p>
余建平松口氣,把手機遞給王雪艷:“我就說,綿綿從小聽話,不是那種亂來的,你當了這么多年的護士,不知道這玩意兒還能調(diào)解啥生理期?張口就發(fā)脾氣,冤枉孩子了吧?”
王雪艷狐疑地看了幾眼,見余綿神色平靜,暫時沒再追著不放。
“吃多久了?例假規(guī)律了沒有?”
余綿算算,其實可以停了。
王雪艷這才揭過這一茬,拿起東西回了主臥,余綿悄悄松口氣,把箱子拉到自已的小臥室里去。
余川跟過去,賊兮兮在余綿屁股后頭八卦,聲音很低:“姐,你真沒談戀愛?”
余綿的小臥室不大,一張單人床,一張書桌,一個衣柜,還有她以前的畫架,滿滿當當,余川一跟進來,轉(zhuǎn)個身都費勁。
她無奈搖頭:【沒有,別瞎想。】
余川不信,往單人床上一躺,頭枕在腦后,嘆了口氣:“我姐這么漂亮,咋可能沒人追?!?/p>
就算不會說話,也有的是人喜歡才對。
余綿一邊把行李箱里的衣服拿出來掛好,一邊想著,是有人追,還很強硬,讓人招架不住的那種追求。
可是此刻想起來,竟然回憶不起當時孤弱無助的恐慌,反而剩下一種淡淡的甜蜜。
感情可真是個奇怪的東西。
余川猛地從床上彈起來,彎著腰往余綿臉上瞅,瞅得她臉都紅了還在故作淡定。
“切,你騙的了咱爸咱媽,可騙不了我,”余川瞅瞅門外,余建平和王雪艷都在客廳沒注意他們,便放心大膽說道,“你和渭南哥偷偷談戀愛的事,我都知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