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畢,幾人都震驚地抬起頭,李姐識趣地和幾個傭人一起出去,將客廳的門關(guān)好。
傅瑛不太相信剛剛聽到的話,但是見大家反應也知道沒聽錯,忙問道:“小玫啊,你這是說什么呢?宴亭和小余怎么了?”
孟晚玫深吸一口氣,將前天在賀宴亭書房發(fā)現(xiàn)余綿畫的事一一告知,“我知道你在外面興許是談上了,但萬萬沒想到是小余,在我眼皮子底下,你們兩個真是好樣的!”
賀宴亭垂著眼皮沒說話,千防萬防原來是在這里出了疏漏。
不過此刻再想這些也沒用,既然長輩們都知道,也正合了他的意。
“是在一起了,怕你們不同意才一直瞞著,您也別生氣,想知道什么,我說就是?!?/p>
孟晚玫哼出一聲冷笑:“你倒是坦蕩,但我怎么覺得不是這么回事兒呢,我自已的徒弟我自已了解,不像往你臉前湊的性子,而且昨晚我明明看到,小余不愿意跟你一塊兒,你還非欺負人家!”
她離開畫室后又悄悄回來,沒開燈,就站在門邊耐心地等,等著等著賀宴亭和余綿都出來了,顯然,余綿不想過去,是賀宴亭非要把人扛進臥室。
孟晚玫一直沒走,心里也是亂的很,在畫室想這件事該怎么處理,她看到李姐上來送衣服,不一會兒余綿出來了。
站在走廊里偷偷抹眼淚,擦了又擦。
都是過來人,看到這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仗著是在自已家,欺負一個女孩子,這就是她的好兒子!
賀宴亭有些無奈:“您怎么還偷看呢,昨晚是我們鬧著玩,這您也管。”
傅瑛還沒聽明白到底怎么一回事,但能確定的是,賀宴亭真和小余在談戀愛。
她的震驚不亞于剛知道此事的孟晚玫,說道:“這倆孩子差著七八歲呢吧?小余還上學呢......”
賀北山也點頭:“這個小余是個好孩子,但是不是太年輕了些,而且她的嗓子......多少不太方便。”
“嗓子是一回事,還有她家里的情況你了解多少?宴亭,你是個成年人了,做什么事情,都要對自已的行為負責?!辟R昀桉的語氣也嚴厲不少。
這是擺在明面上的事,涉及婚姻家庭,長輩們有顧慮也情有可原,賀宴亭心有所料,并不意外。
他無所謂道:“不到這一步,考慮這么多干什么?!?/p>
孟晚玫一聽這話火又上來幾分,現(xiàn)在年輕人談戀愛是比他們那個年代隨意多了,講究活在當下,但是小余情況特殊不是嗎?
她是做師父的,有這個責任對徒弟負責,賀宴亭話里話外的意思,根本沒考慮過他和余綿之間的問題,那自然也不會去想,這段感情要是沒有個好結(jié)果,會給余綿帶來什么影響。
又會給她和余綿的師徒關(guān)系,造成什么隔閡。
簡直是只圖一時之樂,太不負責任了。
孟晚玫問出心里最想知道的那個問題:“你跟我說實話,小余是自愿的,還是你逼人家?”
賀宴亭面上不顯,想起他做過的事,余綿起初的反應,那句兩廂情愿怎么也說不出口。
但都過去了不是嗎?
如今他和余綿濃情蜜意,一時片刻也離不開彼此,余綿對他的依賴眷戀不是弄虛作假,平日里自然而然的撒嬌賣乖,也都是真情流露。
這還不算愿意嗎?
肯定是愿意的。
可他們都愿意,家里就同意嗎?
賀宴亭默然片刻方低聲道:“不愿意也已經(jīng)這樣了,您問這么多不如告訴我一句準話兒,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這直接將孟晚玫氣得不輕,她臉色說不上好,賀昀桉忙給妻子順氣,瞪向賀宴亭:“什么叫不愿意也已經(jīng)這樣了,你把話說清楚?!?/p>
賀宴亭不肯說,只繃著臉沉默。
這個樣子,大家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原來真的不是兩廂情愿,而是賀宴亭一頭熱。
孟晚玫心底一陣陣發(fā)慌,都不敢想兒子做了什么去逼人家小余跟他談戀愛。
大晚上的把人帶到房間里,欺負夠了再放回來,孟晚玫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不敢質(zhì)問,但她心里清楚,昨天留宿是臨時起意,賀宴亭沒做準備,家里也沒有什么安全措施。
那他和小余發(fā)生關(guān)系,是不是什么都不管,小余吃藥了嗎?
會不會意外懷孕?
她這么年輕,哪個方式都會對身體造成傷害。
一個男人要是不上心不認真,吃苦受罪的永遠都是女人!
而且小余性格軟和好欺負,遇到不公平的事也不會說出來,全藏在心里,說是有爸爸媽媽,可那只是養(yǎng)父母而已,真出了事受了委屈,連個做主的人都沒有。
連她這個師父,現(xiàn)在也是自私的,嘴上說著以后師父來做主,可實際上,她的權(quán)衡利弊,何嘗不是對余綿的二次傷害。
孟晚玫想不出該怎么做,心中又氣又急,拿起一個抱枕砸過去:“你這混賬東西!別的沒學會,倒是學會了仗勢欺人!說!你都干了些什么混蛋王八蛋的事!”
抱枕砸在賀宴亭身上,他沒躲,油鹽不進的樣子。
傅瑛拿手指點了點賀宴亭:“還不跟你媽說實話!”
賀昀桉也呵斥道:“你回國才多久,是不是以為自已翅膀硬了,我在集團放手是給你歷練的機會,但是這個家,還輪不著你賀宴亭一手遮天!在國外學了一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簡直不知所畏!”
說著,他拿出手機給宋青撥過去。
別人不知道,這位助理一定沒少幫賀宴亭做事。
年假都開始了,但宋青接電話的速度還是很快,“喂,董事長,您找我有什么安排?”
賀宴亭揉了下眉心:“為難他干什么,我說就是了。”
賀昀桉直接掛斷了電話。
賀宴亭沒傻到什么都說,有些事該瞞著還是要瞞著。
“您手機丟在畫室那次,余綿遇到些困難,她給你發(fā)消息被我看到,是我?guī)偷乃?.....”賀宴亭說起這些,恍若隔世。
他的手段的確不清白,甚至遠不是這么輕描淡寫。
如何利用一個姑娘的柔軟善良,利用她知恩圖報的心,賀宴亭如今說起來,喉間梗塞如刀片在割。
有重新再來一次的機會,他一定光明正大。
“后來家里出事,也是我?guī)兔?,”賀宴亭低下頭,“我總不能白幫,她也沒什么能回報的,就這么簡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