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綿臉頰微紅,將圍巾往下拽了拽,主動過去攀著賀宴亭的雙肩,在他臉頰上親了親。
賀宴亭摸她的頭,笑了:“乖,晚上我來接你?!?/p>
余綿軟軟一笑,下車站在路邊,目送賀宴亭車子離去。
雪下大了,余綿手從口袋里伸出來,邊接著冰冰涼的雪花,邊往畫室走。
今天天氣的原因,來畫室用功的同學(xué)不算多,余綿到角落自已的畫架處坐好,繼續(xù)畫昨天的功課。
聽著歌沉浸進去,時間過得很快。
直到隨機播放到了那首《Angels》,余綿才有些走神,握著畫筆在原地沒動。
不記得是什么時候?qū)⑦@首歌加入了喜歡的歌單,但余綿知道自已應(yīng)該聽過好幾次。
都記住了里面的幾句英文歌詞。
其中一句她很喜歡。
You've got wings to set me free.
你有讓我自由的翅膀。
余綿第一次去仔細看這首歌歌詞的時候,看到這句,內(nèi)心突然涌現(xiàn)一個想法。
賀宴亭折了她自由的翅膀,卻又親手給她重塑一雙新的。
這想法些許荒誕,余綿此刻又想到,趕緊拍了拍臉。
看看時間,竟然都快一點了,余綿趕緊穿好衣服到食堂去吃飯,外面雪越來越大,食堂里這個點兒人也不少。
余綿簡單買了一份飯,坐在食堂角落吃。
剛吃兩口,接到了余建平的視頻。
余綿拿紙巾擦了下手,將手機靠在碗邊上接通,余建平見她在吃飯,便說道:“過生日怎么不吃點兒好的,爸爸給你支付寶轉(zhuǎn)了兩千塊錢,想吃什么自已去買?!?/p>
【謝謝爸爸?!坑嗑d朝他彎彎手指。
余建平靠近屏幕一些,笑了:“綿綿最近是不是胖了點兒?”
余綿摸摸臉蛋,好像是胖了幾斤,賀宴亭養(yǎng)她像養(yǎng)小孩兒,經(jīng)常投喂,再加上手術(shù)的事敲定,她心情一直是很好的,吃的也多。
朝父親笑笑,比劃道:【最近吃的多?!?/p>
“胖點兒好,胖點兒好,女孩子不要太瘦,太瘦了不健康,”余建平笑呵呵的,“你弟也胖了,這幾天正加大強度鍛煉呢,前段時間太懈怠,讓老師訓(xùn)了一頓?!?/p>
【雖然有大學(xué)上,但也要好好學(xué)習(xí)的?!坑嗑d想想還是囑咐一句。
余建平點點頭:“知道的,這次去三亞,也是湊巧了,不然要我說等過年你回來,咱一家人都去多好,但你媽非說那時候貴,吵吵著要去,我尋思正好小川也剛結(jié)束一個比賽,就去放松兩天,加上來回,也就五天?!?/p>
余綿笑笑:【媽媽喜歡旅游,你多帶她出去走走。】
“再說吧?!庇嘟ㄆ讲黹_話題,又詳細問了下余綿手術(shù)的事,得知還是美國那邊的專家,他只有高興的份兒。
“我就說你是個有福氣的孩子,還能遇到這種好事兒,不花一分錢就把嗓子治好了......不過,這個啥生物凝膠,不會有什么副作用吧?”
余綿搖頭:【沒事的,爸爸放心。】
最多,也就是影響一下嗓子恢復(fù)而已,只要能說話,余綿也不在乎她聲音難聽還是好聽。
那都不重要。
余建平也不懂這些,女兒說什么就信什么,聊了會兒知道做手術(shù)的時候有人家那邊的團隊看著也不需要人陪,他只好歇了來燕城陪余綿做手術(shù)的心思。
看著女兒在那一口一口吃飯,余建平說道:“前幾天渭南回來了,我托他給你帶了些吃的,他聯(lián)系你沒有???”
余綿筷子一頓,心道覃渭南已經(jīng)被賀宴亭給拉黑了,恐怕聯(lián)系不上。
不過這些家里都不知道。
【還沒有,估計今天就要聯(lián)系我了?!?/p>
余建平“哦”了聲:“你媽媽給你包了包子,記得放冰箱里,那個香腸是生的,每次吃都要蒸,可以多蒸兩根再放起來?!?/p>
余綿心里一暖,【知道了爸爸?!?/p>
話都囑咐完了,余建平讓余綿好好用功,他那邊店里也來了客人,就掛斷了視頻。
余綿心情明媚很多,端著盤子送到收餐區(qū),回畫室路上還在想著,覃渭南聯(lián)系不上她,該怎么給她送東西。
要不要給他發(fā)個短信什么的,但又怕賀宴亭生氣。
余綿不敢惹他,也不愿破壞最近的寧靜溫馨,便決定到了晚上,跟賀宴亭商量一下。
當著他的面發(fā),這人總不會又發(fā)火吧。
這般想著,心也放下來,余綿回到畫室繼續(xù)完成上午的功課。
到五點多的時候,余綿收到賀宴亭消息,說他已經(jīng)在路上了,二十分鐘后到。
余綿回復(fù)好的,開始收拾東西。
從畫室走到北門也需要一點兒時間,余綿不想讓賀宴亭的車在那里等太久,免得恰好碰上孟教授。
拿著手機正出門,鈴聲響起,余綿低頭看到是個陌生的電話號碼,歸屬地是燕城。
第一反應(yīng)就是覃渭南。
但又覺得覃渭南聯(lián)系她,應(yīng)該不會選擇電話,而是會先發(fā)個消息之類。
難道是怕她看不到么。
想了想,余綿還是點了接通。
只是沒想到,那邊不是覃渭南,而是一道甜美的女聲。
夾雜著讓余綿聽起來就不舒服的惡意。
“小余嗎?你好呀,我是沈星月,哎呀我知道你不會說話,沒關(guān)系,我說你聽?!?/p>
沈星月也不管余綿聽不聽得到,自顧自說下去:“今天我過生日,你要不要賞臉來玩一玩?我媽媽讓我和你做朋友呢,怎么樣?來不來?”
“喂喂?小余你在聽嗎?怎么不說......”
余綿直接點了掛斷,拉黑這個號碼。
沈星月不痛不癢地惡心人,故意打電話羞辱她,可余綿也不覺得受到了傷害,她很快也能變得和正常人一樣,開口說話。
到那時候,她可以直接罵回去。
余綿只是詫異,今天竟然也是沈星月的生日。
這么巧。
真是同人不同命。
余綿正胡亂想著,人也到了樓下,臺階上,路上都鋪著一層雪,像蓋了條潔白的地毯。
大雪紛紛揚揚往下飄,余綿戴著帽子往上拽了拽圍巾,抬眼透過雪幕,看到正前方打著傘,朝她微笑的男人。
和覃渭南從最后一次見面到現(xiàn)在,三個月了。
時間不長,卻好像被這場雪,阻隔成了兩輩子。
恍如隔世。
余綿看著覃渭南的臉,竟有些想不起來,他們曾相處的點點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