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宴亭漫不經(jīng)心地想,就這張床,兩個人擠在一起睡,的確太過擁擠。
但偶爾過來,在這上面做點兒什么,也讓他心里不舒服。
不過確實不方便換新家具,他只好先把這個心思壓下,想著樾瀾的畫室收拾好,余綿不搬也得搬。
少折騰一回也好。
賀宴亭摸著余綿的臉頰,靠過去親了口,“那好,你今晚就換套新的,我要在這睡?!?/p>
余綿抿唇點頭。
【我去煮泡面。】不炒菜了,愛吃不吃。
她拿起買來的東西進廚房,開冰箱的時候看到從濱城老家?guī)Щ貋淼尼u菜,在原地沉默幾秒,還是拿了肉和雞蛋出來。
賀先生雖然有點兒霸道,但是他是個好人。
幫了她那么多次,不能因為這些事,就做一個不知道感恩的白眼狼。
余綿炒了個青椒炒肉和番茄炒蛋,煮了清湯面當主食。
端出來放到茶幾上,她自已搬了個塑料小板凳坐在那,賀宴亭就只能在沙發(fā)上吃。
這個姿勢不是很舒服,賀宴亭上次嘗試過了,他嘗了口青椒,覺得味道不錯。
“怎么沒煮泡面?”他隨口問。
余綿只好放下手里的碗,打字給他看:【不好讓你吃泡面呀,下次來記得提前說,我做排骨給你吃?!?/p>
那次在孟教授家里留飯,聽到老夫人說賀宴亭喜歡吃排骨。
她坐在那,雙腿并排,乖乖地捧著個碗又開始吃飯,安靜文雅,是個心軟的小姑娘。
明明對他不請自來還留宿的事不滿,但還是炒了菜,不想委屈他。
賀宴亭心里熨帖,很給面子的等余綿吃飽坐在一旁喝水的時候,把剩下的都吃光,余綿平時做家務(wù)也習慣了,他筷子剛放下,就主動去收拾。
“我來吧?!辟R宴亭摟著她摸了下手,“肚子疼就去躺會兒?!?/p>
他端著碗去了廚房,進門時還下意識低頭,在這樣逼仄的地方,總感覺手腳伸不開。
余綿趕緊跟上去,想著她來刷就好,怎么能讓賀先生刷碗呢,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大少爺會干這個?
別把她的碗摔了。
但探頭看進去,賀宴亭系著她的小熊圍裙,動作非常熟練利索,甚至比覃渭南還要干脆。
余綿眨眨眼,覺得這個背影有些陌生,但莫名又沒那么讓人害怕了。
她輕手輕腳回去,趁這個工夫換了床單被套和沙發(fā)巾,把舊的放進臟衣簍,就坐到書桌前打開平板畫畫。
最近這段時間都沒怎么好好忙活她的兼職,余綿坐下沒一會兒就沉浸進去。
是一套小鹿主題的文創(chuàng)作品,等排完版就掛到平臺上,讓賣家來問價。
賀宴亭擦了手出來,看到個趴在那寫寫畫畫忙不停的背影,他瞧了眼床上淡藍色的床單,卡通小狗的圖案,總覺得有幾分眼熟。
走過去站在余綿身后,發(fā)現(xiàn)她正在畫的東西,風格都差不多。
也是這種卡通的。
桌子上還碼著一摞,隨意拿起看看,都是各種各樣的圖案,其中一張和床單上的小狗一樣,花里胡哨的紙。
充滿少女心。
從后面把人罩住,低聲問她:“都是你自已畫的?”
余綿點點頭,寫字給他看:【畫好了賣出去,商家寄給我的樣品?!?/p>
賀宴亭笑笑,揉亂了余綿的頭發(fā),拿著手機去沙發(fā)坐好,給助理發(fā)了幾條消息。
八點多的時候,宋青到了。
將手里提著的幾個袋子遞過來,沒有多問,也沒多看一眼,很快離開。
余綿都沒看到是誰,但這幾個袋子里裝的是賀宴亭的衣服,洗漱用品,還有電腦。
她悶頭又坐回去,恨恨畫了一筆,畫太粗了,擦掉重畫。
賀宴亭完全沒有在別人家里的自覺性,換了鞋,把衣服掛進衣柜,和余綿的衣服擠在一起,順便還翻了翻,沒有發(fā)現(xiàn)前任的痕跡才放心。
他隨手拿了一條余綿的睡裙丟在床上,“我去洗澡?!?/p>
余綿回頭,看到自已的睡裙立即就懂了,臉色通紅,咬著唇把頭扭回來。
討厭死了要她穿裙子。
心不在焉地畫了幾筆,余綿開始恐慌今晚要面臨的困境,她要和賀宴亭在一張一米二的小床上,相擁而眠。
太可怕了,她想。
昨晚在酒店,賀宴亭兇猛的攻勢,根本無法招架,只要想起來就心慌氣短,仿佛還能聞到賀宴亭身上的味道。
成熟男性的味道。
簡直無孔不入!
余綿臉一垮,趴在書桌上想當縮頭烏龜,不過躲是躲不過去的,也就十幾分鐘,賀宴亭擦著頭發(fā)出來。
他站在衛(wèi)生間門口,頭幾乎頂?shù)搅碎T框,只穿了條淺灰色的睡褲,額前的發(fā)濕著,精壯的上半身,還帶著潮濕水汽。
這衛(wèi)生間也太小了,簡易的水盆,馬桶區(qū)域直接占了一大半,淋浴噴頭就在馬桶一側(cè),沒有他高,要手拿著才行,水量弱得離譜。
賀宴亭也就勉強洗了個澡。
他嫌熱,翻找到遙控器打開空調(diào),一邊開電腦辦公一邊吩咐:“去洗澡,不舒服就早點兒休息?!?/p>
余綿干巴巴搖頭,打字轉(zhuǎn)語音:【熱水器要燒一會兒才有水?!?/p>
熱水都被賀宴亭用掉了。
賀宴亭:“......”
揉了下眉心,“過段時間搬我那里,你這兒不方便。”
余綿沒回應(yīng),悶頭畫畫。
賀宴亭暫時顧不上她,處理了幾份工作文件,電話打個不停。
余綿趁機溜過來,把睡裙掛進去,拿了身長袖的睡衣睡褲,跑到衛(wèi)生間洗澡。
關(guān)門上鎖,發(fā)現(xiàn)賀宴亭的電動牙刷還有牙杯,強勢擠占了曾經(jīng)覃渭南存在的空間,還有剃須刀,漱口水,護膚品。
提醒她,你男朋友現(xiàn)在是賀宴亭,而且今晚還要一起住。
她跟覃渭南談戀愛兩年,同床共枕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呢。
尤其是剛在一起的時候,覃渭南拉她的手都會臉紅,抱一下都要先問過她的同意。
可現(xiàn)在......
余綿拿起那個剃須刀,做了個往垃圾箱丟的假動作,下一秒又憋屈地放回去擺好。
磨磨蹭蹭地洗澡,拖地,余綿再出來時,已經(jīng)是一個小時后。
賀宴亭似笑非笑地靠在床頭,等她一出現(xiàn)就挑起眉毛:“過來,讓我看看洗這么久,到底有多干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