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點之前,賀宴亭就送余綿回了家。
履行承諾,做一個紳士有禮的好男朋友。
就是在車?yán)锊铧c兒把她吻背過氣去。
余綿進門前對著前置攝像頭好好整理一番才敢進門。
許秋和沈長青都在客廳坐著看電視等她回來。
沈承聿不在,肯定是和林喬姐姐回了自已家,他們倆從大學(xué)開始就同居了,感情很好。
余綿也有一丟丟和賀宴亭過夜的想法,不過在看到爸爸媽媽后又消失了。
她乖乖坐過去,笑得眉眼彎彎。
許秋有時候想,她雖然看起來溫和好脾性,但其實骨子里是個有主意也強硬的性格,沈長青自不必說,只是看著儒雅。
喜怒不形于色而已。
怎么生了個小白兔出來。
一笑就讓人覺得她很好欺負(fù),乖巧綿軟。
招人疼。
許秋也不知道該怎么疼她才好,總覺得做什么給什么都不夠。
她摸著余綿的頭發(fā),問:“看什么電影去了?”
“《一見鐘情》......”是情人節(jié)上映的電影,還在熱映中。
她看到電影票的時候,就想起自已昨天晚上那些幼稚的問話,惱羞成怒,砸了賀宴亭好幾下。
賀宴亭皮糙肉厚不怕砸,要帶她去看看別人的一見鐘情是怎么解釋的。
還訂的私人包廂。
只是這電影有點兒無聊,看了沒多久,就沉浸在了賀宴亭規(guī)矩又克制的柔情親吻里。
已經(jīng)忘了電影演什么。
就是最后那句話,讓余綿記憶有些深刻。
男主人公說,一見鐘情是因為他的靈魂,認(rèn)出了對方。
余綿覺得,或許是賀宴亭認(rèn)出她了。
反正,他們還有一些小小的宿命感在里面。
讓人很甜蜜。
許秋看出女兒的甜蜜了,打趣道:“要是想搬出去,爸爸媽媽不會有意見的,我們也不是那么古板的家庭?!?/p>
余綿臉一紅,摟著許秋的胳膊搖頭。
“不要,要陪著爸爸媽媽。”
她要做小棉襖,不跟賀宴亭這件皮大衣掛在一起。
.
自從賀宴亭說了重新追求,他果然開始變著法的約余綿出去。
余綿起初還以為他就是說著玩玩,兩人都親密無間的關(guān)系了,追不追求好像也無所謂,但賀宴亭非堅持。
說他們的開始不美好,不想留遺憾。
余綿還翻著可愛的小白眼笑話他幼稚,但很快,又淪陷在某人狂熱的追求里。
不是約著她去游樂場,就是逛街看電影,鮮花禮物送個不停,每天早安晚安煲電話粥。
只要他有空,一定會來學(xué)校接余綿。
甚至還會陪著她畫畫,有時候興致來了,就跟余綿切磋。
余綿不怕他,畢竟賀宴亭是業(yè)余的。
切磋的結(jié)果就是,賀宴亭拿來畫余綿的本子上,內(nèi)容越來越豐富,有坐著的她,躺著的她,托腮冥想的她,生氣高興被氣得跳腳的她。
余綿想要這些畫,但賀宴亭一張也不給。
都用畫框裱好,掛在他七樓的臥室里。
余綿有一次跑進去看了,看到她被賀宴亭秘密買走的幾幅畫,小手一揮留下一張卡,還留言還他的錢。
把畫全都拿走,掛到許秋給她布置出來的畫室里。
然后,余綿見識到了這段時間以來,賀宴亭第一次生氣。
控訴她偷東西,偷走了他的畫。
余綿眨著烏溜溜的大眼睛,一點兒都不怕他,賀宴亭沒招,瞇起眼睛,很危險。
質(zhì)問她是不是還分這么清楚,畫帶走,后面跟企業(yè)合作的分紅,也不要。
甚至賀宴亭送禮物,還有來有回呢。
當(dāng)然最生氣的還是丈母娘大人親自給賀宴亭送錢,說是余綿的手術(shù)費和康復(fù)團隊費用。
賀宴亭還偷看過余綿的記賬本,后面密密麻麻記了一大串,都是她好不容易認(rèn)回來的親人們。
那些愛意,感激和喜悅,隔著紙張都能感受得到。
但是沒有他了。
都沒出現(xiàn)過一次!
賀宴亭現(xiàn)在覺得自已在余綿這一筆賬都沒有了,很快就會失寵。
然后這小白眼兒狼就會忘了他。
余綿聽后,笑得肚子痛,在床上滾了好幾圈,透過笑出的眼淚,看到賀宴亭很是危險地瞇著眼,一只手在解自已皮帶。
頓時第六感來襲,余綿跳下床就跑,可是她哪一次也沒跑出過賀宴亭的掌控。
一只胳膊就撈住,摁在床上。
又兇又壞地折磨她。
結(jié)束后,余綿腿都抖個不停,賀宴亭抱著她,轉(zhuǎn)了個大紅包過來,哆哆嗦嗦收了,還要說謝謝哥哥。
當(dāng)然了,也要順勢答應(yīng)他的追求。
余綿就知道,溫和斯文都是裝的,賀宴亭就是個假紳士!
......
四月初,余綿和許秋一起去了歐洲。
先在法國,辦許秋的第一場畫展。
余綿有幾幅畫,也被許秋選中一起展出。
除了那幅《浮》,還有余綿的《黑貓》,許秋在看到這幅畫后,久久沒能平復(fù)心情。
她一眼看出,這兩幅畫都創(chuàng)作于壓抑的情緒里。
那時候女兒遭受了很多委屈和坎坷,只能將全部苦悶投于畫筆,所以這兩幅畫的情感沖擊力,非常強。
許秋很喜歡,也很為女兒驕傲。
同時也高興于余綿遺傳了她的繪畫天賦,曾經(jīng),她也無比惋惜過,兩個孩子一個都沒有遺傳藝術(shù)天分。
沈承聿一門心思從政,小小年紀(jì)講話就一套一套的。
沈星月倒是想學(xué),但實在沒天分。
現(xiàn)在好,余綿一點就通,甚至,藝術(shù)天分要遠超于她和孟晚玫。
許秋出名早,也覺得自已沾了一些時代的光,現(xiàn)在孩子們更難出頭,也更有想法,只是都太年輕,需要沉淀。
她會在一旁為余綿保駕護航,助她乘風(fēng)起,上云霄。
許秋沒有在自已的個人畫展上向眾人介紹她和余綿的母女身份。
只是走到哪就帶到哪。
從巴黎開始,去了意大利,柏林,巴塞爾,倫敦......
除了中間余綿趕回國內(nèi)參加大三的學(xué)期末考試,她都和許秋待在歐洲辦巡回畫展。
時隔五個月,八月底,她們才回到國內(nèi)。
余綿的兩幅畫在倫敦時,被一位英國收藏者看中,花高價拍下,還贊不絕口,后面知道余綿是許秋的女兒,用蹩腳的中文說了一句“青出于藍勝于藍”。
高興得余綿一晚上沒睡著。
不是高興別人夸她比媽媽還厲害,而是覺得自已沒有給許秋丟人。
她很激動。
回到國內(nèi),沈家新買的房子也裝修好了,沈長青已經(jīng)搬進去,每天發(fā)消息說家里只有他一個人,很空。
是個復(fù)式住宅,樓上住人,樓下有兩間畫室。
余綿在新家住了一晚,第二天拿著賣畫賺來的錢,跟許秋和沈長青商量,她想回一趟濱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