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玫詫異道:“你們怎么一起,認(rèn)識?”
這話一出,簡直就是一道驚雷劈在余綿頭頂,她總算想明白了哪里不對,因為正常來說,她和謝宸毫無交集!
在孟教授眼里,她怎么能認(rèn)識賀宴亭的朋友呢!
余綿腦子登時被冰封住,根本轉(zhuǎn)不動,也想不出合理的解釋,正慌得不行,就聽謝宸親切地喊道:“孟姨,怎么還親自出來接我?”
“呸!”孟晚玫笑他,“我是出來送客,誰接你這個混球兒!”
謝宸打小跟賀宴亭混在一處,對孟晚玫熟悉得很,指著余綿問道:“往這拐就你們家一戶,猜也是來找您的,這么大冷天,我怎么忍心讓個小美女孤零零在路上走呢?!?/p>
這個別墅區(qū)攏共也沒幾戶,往這邊走的確只有他們家,想著謝宸性子,慣是憐香惜玉,孟晚玫直接在心里拉響了警報。
“我可警告你啊,這是我徒弟,不許打她主意!”孟晚玫半開玩笑半認(rèn)真,“不然看我不去找你媽媽告你的狀!”
謝宸摸摸鼻子,低頭沒說話。
孟晚玫朝余綿招招手,余綿心里那口氣兒還沒喘勻呢,趕緊跑過去,路過默不作聲但神色極為冷漠的賀宴亭,頭都不敢抬。
挽住孟晚玫胳膊,小心看了看老師臉色,沒從上面看出什么懷疑才徹底放心。
太莽撞了,虧著謝宸反應(yīng)快。
孟晚玫帶著徒弟往里走,還不忘小聲囑咐:“這是個花花公子哥,宴亭的好朋友,打初中我就記得,那屁股后頭的小姑娘,數(shù)都數(shù)不過來,等再大大,女朋友簡直一天一變?!?/p>
余綿心里暖暖的,朝老師笑笑,示意她懂。
“你這樣單純的小姑娘,最好騙了,倒不是說他是壞人,我看著長大的孩子,人品是沒的說,就是這男人吧,浪子回頭也不如一開始就找個踏踏實實的,不然日子還長著,誰知道往后怎么樣,小余你性格又老實,遇上事只有被欺負(fù)的份兒,知道嗎?”
余綿重重點頭,雖然老師誤會了,但是這番道理她虛心受教。
進(jìn)了屋,一抬頭就看到她和孟教授一起畫的全家福。
掛在墻壁上,裝裱了精美的畫框,筆觸大氣,頗為震撼。
余綿與有榮焉,感到驕傲。
客廳里還有幾個來送禮的客人,看樣子是老爺子從前的下屬,都穿著軍裝,余綿跟長輩們打過招呼,就到客廳角上,賀老爺子養(yǎng)的魚池邊上玩。
聽著老夫人給別人介紹她是孟晚玫徒弟,余綿心里喜滋滋的,蹲在那摸一只烏龜?shù)臍ぁ?/p>
這烏龜好漂亮,頭頂是金色的,龜背像琥珀,就是不知道為何,少一只腳,爬起來很慢,姿勢也怪異。
而且龜背橫七豎八的,怎么好多道劃痕。
就像讓人拿刻刀劃出的痕跡,隨著龜背自然生長,疤痕拉長變形,變得扭曲。
這是一只受過很嚴(yán)重傷的龜龜。
余綿不敢碰了,把龜龜一直伸長了脖子去夠的小球拿過來,放在它臉前。
烏龜金黃色的頭動了動,頂著小球到水里,余綿又撈出來,它又頂,蹲在那跟烏龜玩也笑得很燦爛。
賀宴亭瞧了眼就收回視線。
笨蛋。
謝宸是替謝家來送賀禮的,陪長輩們說了幾句話,也沒有刻意多待,半個小時的工夫,他就起身告辭。
賀宴亭送他出去時,謝宸往水池邊看去,余綿背對著,坐在個小板凳上喂小魚兒,沒有走的意思。
看這情形,晚上是要留飯。
今晚能在賀家吃飯,可見孟晚玫也好,其他長輩也罷,都很喜歡余綿,拿她當(dāng)自已人,賀宴亭就更不必說了,打的主意,他這個發(fā)小還能不清楚。
說實話,謝宸還挺羨慕賀宴亭的。
中個藥都能撿到可愛軟萌的女朋友。
謝宸想起一事,到門口才說道:“黑市那邊找到條線索,有個叫吳爽的,在六月份和九月份,出事的那幾個日子之前,都跟人有過交易,不過這個人嘴挺硬的,問不出什么東西,我不好一直叫人扣著,暫時放了,私下里再派人盯著。”
六月份是賀宴亭在包廂里中了藥,而九月份余綿出事。
燕城這方面查得還算嚴(yán),能這么巧合,八成就是和這個吳爽有關(guān)系。
賀宴亭頷首:“不用再盯著了,他們不敢做什么,這事算我欠你個人情,謝了。”
謝宸笑笑沒說什么,開車離開。
賀宴亭在門口站了會兒,給余綿發(fā)消息:[出來。]
余綿很快回復(fù):[不要/囧。]
賀宴亭扯著唇一笑,知道這是仗著長輩在所以有恃無恐,但笨貓兒也不想想,能躲到什么時候去。
正要轉(zhuǎn)身進(jìn)屋,又拐過來一輛車。
認(rèn)出是沈承聿的車,賀宴亭在門口等了會兒。
賀家和沈家的關(guān)系,因為兩家老爺子是戰(zhàn)友,所以更親近些,往年家里長輩做壽,也會請沈家人來吃飯。
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更何況,沈星月還是孟晚玫的干女兒。
等車子一停,賀宴亭親自開了后座的門,禮貌問候:“沈叔叔,許阿姨?!?/p>
沈長青邊下車邊溫和笑笑:“好久不見啊宴亭,怎么回國以后也不來家里玩?”
賀宴亭笑笑:“公司事情太多了,前幾天才從杭市回來。”
“就是市里很重視的那個交流峰會?”沈長青下了車,自然而然牽起許秋的手。
“是新合峰會,我爸也參加了?!辟R宴亭點頭,目光掠過后方沈星月稍微有些發(fā)白的臉,對方不敢正視,低下頭靠在沈承聿身旁。
許秋挽著丈夫:“又聊你的正事兒,家里聊,來別人這兒也聊?!?/p>
沈長青哈哈一笑:“不聊了不聊了?!?/p>
說著,也到了屋里,兩家很熟悉了,也沒什么客套的寒暄,小輩們問好,長輩們慈和問候,很是和諧。
余綿膝蓋上趴著那只烏龜,跟她一起伸長了脖子往客廳看。
見到是偶像一家子來了,余綿也不知道該不該打個招呼,她在這兒身份好像有那么一丟丟尷尬。
正猶豫著,正對面單人沙發(fā)上坐著的男人,許秋大師的丈夫,很儒雅溫和的一個人,也朝余綿這個方向看過來。
兩人對上視線的瞬間,都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