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綿在分手后想過很多次,要什么情況下,她才會選擇跟分手的人重新開始。
答案有很多,或許是他們因?yàn)榧彝サ淖钃袭a(chǎn)生了爭吵,因?yàn)閷σ患碌目捶ú灰霍[了矛盾。
或是在錢上,在學(xué)業(yè),在前途,在很多無關(guān)感情的方方面面無法達(dá)成共識。
這些都可以讓余綿有原諒的可能。
但偏偏,覃渭南精神出軌。
或許他自已不承認(rèn),但余綿在每一次遇到傷害,無依無助去求救于他人的時候,覃渭南都在陪伴秦瑩瑩。
她頂受了很多壓力,無處訴苦,本該最親近的男朋友,或許在哄其她女孩子開心。
余綿只要想想,都覺得呼吸困難。
就算現(xiàn)在復(fù)合,這些事也會變成永遠(yuǎn)都磨礪不成珍珠的小刺,扎得她遍體鱗傷。
她會患得患失沒有安全感,會因?yàn)橐稽c(diǎn)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而大發(fā)脾氣。
余綿真的,思考過很多次了。
她夜里哭過多少回,覃渭南也不知道,這段感情不是只有他一個人這么痛苦,余綿也一樣悲傷絕望。
也一樣舍不得。
可她還是要放棄的。
余綿認(rèn)真地看著覃渭南,抬手:【哥哥,我們還是最好的哥哥妹妹。】
宣判了這段感情的最終歸宿,覃渭南從愛人,重歸原位,變回那個會拉著她的手,保護(hù)她的哥哥。
余綿也永遠(yuǎn)記得,覃渭南告訴大家:“這是我的妹妹,以后咱們跟她一起玩兒,誰要是欺負(fù)她不會說話,別怪我跟你們不客氣?!?/p>
覃渭南眼里的光彩,隨著她這句手語,支離破碎。
他悲慟地喊了聲“綿綿”,哭得毫無尊嚴(yán)。
余綿靜靜等他哭完,遞上一張紙巾,覃渭南眼眶通紅,緊緊攥著這張紙,知道自已該走了。
他失魂落魄地起身,從這個門走出去的剎那,覺得心被狠狠剜掉了一塊。
空蕩蕩的,往里灌風(fēng)。
......
賀宴亭的“形式主義”追求,比余綿預(yù)想中要猛烈些。
一天一束花,早上準(zhǔn)時送到家門口。
余綿的小閣樓里,堆滿了各種各樣的玫瑰,有一些她不得不拆開拿到畫室去,找了個平時臨摹用的花瓶插好,順便給同學(xué)們當(dāng)?shù)谰摺?/p>
她不懂賀宴亭送的花是什么種類,那天聽一個女同學(xué)說了才知道,原來價(jià)格不菲。
于是賬本里又默默記上一筆。
也許這是追求的必修課,她不必還,但總要記下來。
這天結(jié)束選修課,余綿跟同學(xué)道別去畫室,在路上收到賀宴亭的消息。
[晚上一起吃飯。]命令的口氣。
余綿默默一算,這是一星期的第五天了,賀宴亭工作很忙,算不上有太多時間,這幾天他們基本都是微信聯(lián)系。
晚上吃過一次淮南菜,賀宴亭也一直在打電話,送了她回家就去公司加班。
看來今天又騰出了時間。
余綿回復(fù):[好的。]
賀宴亭:[你是我下屬嗎?]
余綿:[好呀!/可愛]
賀宴亭這才滿意:[乖,七點(diǎn)過去接你。]
余綿看看時間,還早,她干脆不去畫室了,打算回家換雙鞋子,這幾天燕城總是下雨,弄臟了她兩雙鞋。
剛走到燕城美院北門,余綿遠(yuǎn)遠(yuǎn)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她一時不敢相信,仔細(xì)看了看,果然是認(rèn)識的。
正想著她怎么會在,對方也看過來,然后一陣小跑,著急忙慌地過來拉住了余綿胳膊。
“綿綿,阿姨正要給你發(fā)消息,你出來的正好,快跟我去趟醫(yī)院,南南他喝酒把自已喝進(jìn)醫(yī)院了......”
余綿驚訝地張大眼睛,被隋清枝拉著胳膊往外走,隋清枝形容憔悴,說不出的疲累。
但她去了能有什么用,余綿停住腳,決定先問問。
【阿姨,我們......】
隋清枝抓住余綿的手,哽咽道:“阿姨也是沒辦法了,他一直喊著你名字,綿綿,你就當(dāng)看在小時候,阿姨教你手語的份上,跟阿姨去一趟行嗎?”
余綿四歲被收養(yǎng)進(jìn)余家,不會說話,不會寫字,還是個小哭包,有段時間讓余建平和王雪艷很是頭疼。
好在小區(qū)鄰居,也就是隋清枝在特殊教育院校當(dāng)老師,她對待這樣的孩子很有耐心,一點(diǎn)點(diǎn)教,把余綿給教會了。
在隋清枝看到兒子的暗戀日記之前,她對余綿都非常的好,每次見到,還會給余綿分糖分水果。
余綿聽了這話,就點(diǎn)點(diǎn)頭,示意自已可以去。
隋清枝趕忙拉著她上了路邊一輛出租車,直奔市人民醫(yī)院。
路上,余綿也了解了情況。
覃渭南應(yīng)該是從她那離開后就回了研究生宿舍,也不好好治病,天天喝得酩酊大醉。
而覃家也出事了,覃渭南爸爸讓單位開除,隋清枝也被停職,更雪上加霜的是,覃渭南的休學(xué)申請被駁回,學(xué)校以他多日不在學(xué)校為由,要覃渭南退學(xué)。
隋清枝急得不行,來燕城找覃渭南,見到的卻是個醉醺醺的,邋里邋遢的酒鬼。
她那個考濱城理科狀元,讓無數(shù)人都羨慕她的好兒子呢?
去哪了?
難道就因?yàn)楹陀嗑d分手嗎?
可怎么問,覃渭南都不肯說出理由,只一個勁兒地喝酒,今天還突然心悸胸悶,頭暈乏力,最后暈倒在了地上。
多虧同門王沅及時發(fā)現(xiàn),打了120。
隋清枝哽咽道:“綿綿,阿姨之前也不是想著逼你們分手,只是......只是......我也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要是早知道跟你分開,南南會這么痛苦,打死我,我也不開這個口!”
余綿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她更是沒想到覃渭南脆弱成這樣。
好半天,她也是沉默的。
隋清枝也是真的沒辦法了,看到兒子那個樣子,她不得不妥協(xié)。
“綿綿,你忍心看著從小一起長大的男朋友,毀了自已,毀了一輩子嗎?阿姨知道你是個善良的好姑娘,就算阿姨求你了,跟南南和好吧,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