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綿又補充上一條可憐巴巴的懇求:[求求你了,老師可能還沒休息呢。]
[我聽到你孟教授下樓了,乖一點兒,沒事的。]
余綿還是不肯。
[那我過去。]
隔著屏幕,賀宴亭的消息都透出淡淡威脅,讓余綿又氣又急,還有點兒惱怒,賀宴亭最近即便是再溫柔,強勢霸道有時候也改不掉。
是他骨子里的性格,還專喜歡欺負她。
余綿怕他敲門,恨恨砸了下被子,板著臉過去開門,門拉開的瞬間,賀宴亭也正好從對面出來。
走廊里只有一盞暖黃色的壁燈,光線籠在賀宴亭挺拔的身姿上,隨著他的走動,余綿眼前的那點兒光也被遮住。
賀宴亭眉眼很英俊,看著她的時候,視線說不出的專注,余綿覺得自已肯定是被這張臉,這副皮囊給蠱惑了。
要不然她怎么會淪陷。
怎么會心臟怦怦亂跳。
可是余綿真的不想在這里和賀宴亭發(fā)生什么,她太慌了,心虛地往左側(cè)畫室的方向看,黑漆漆的沒人,可自已能腦補出孟教授突然出現(xiàn)在那里的身影。
抓他們一個現(xiàn)行,當(dāng)場質(zhì)問她,為什么隱瞞自已的師父,跟師父的兒子談戀愛。
知不知道自已的身份,明不明白兩人之間的差距,她辜負了老師的信任和期望,挨什么罵都是應(yīng)該的,可余綿清楚地意識到,她此刻慌亂的來源竟然不完全是因為這個。
她說不出的怕,怕長輩們不再喜歡她了,怕這些好不容易得到的溫暖結(jié)成冰,更怕因此分手,和賀宴亭再沒有濃情蜜意的機會。
余綿心生不舍,她在被迫接納這段感情的最開始,完全沒有預(yù)料到有一天,她最怕的是跟賀宴亭分開。
可憐巴巴地抬起頭,余綿伸手抵住賀宴亭已經(jīng)逼到她身前的胸膛,用眼神告訴他不行。
賀宴亭知道她怕什么,但這個點兒了,長輩們都歇下,只要不是太大動靜,沒人聽得到。
這姑娘膽子小又謹慎,畏手畏腳的讓他無奈。
可是他好想她。
賀宴亭捏她下巴,低聲道:“你不想我嗎寶貝兒?明天你就走了?!?/p>
余綿抓著他手腕,眼睛還在往樓梯的方向瞧,賀宴亭湊過去親了口,決定不跟她多廢話,直接將人帶走。
彎腰把余綿往肩上扛,賀宴亭動作利落讓人反應(yīng)不過來,余綿小腹硌在他肩頭,氣得砸他踢他要下來。
賀宴亭按住她小腿,順手關(guān)上客臥的燈和門,轉(zhuǎn)身幾步準備進自已臥室。
余綿扒拉住了門框,死活不肯進去,手指頭都因為用力而指尖泛白。
但她就沒反抗成功過一次,次次起義被鎮(zhèn)壓,次次被欺負個夠本,這回也一樣,扒拉沒幾下就被扛了進去。
賀宴亭反手上鎖,提著余綿將人壓在墻上親,余綿躲了幾下沒躲開,被他攫住唇舌好一通逗弄,最后氣得紅了眼睛,兇巴巴瞪他。
敢怒不能言的小模樣讓賀宴亭愛不釋手,托著她雙腿不停地將兩人身體擠壓在一起,吻也從故意逗她變得欲望重重。
余綿不陌生他這個樣子,等賀宴亭吻夠了,肯睜開眼看她才咬著唇掉出一滴眼淚。
賀宴亭笑笑,吻走這顆珍珠:“委屈了?”
余綿不僅是委屈,她還覺得緊張,慌亂,以及說不出的不安,從山上回來她就提心吊膽的沒有放松過,孟教授那一通電話,就像是午夜十二點的鐘聲,提醒她,魔法總會有失效的一天。
這段時間的快樂幸福,遲早要歸還。
如果今天被發(fā)現(xiàn),那屬于她的夢,就要醒了。
余綿只是想把這場夢再延長一點點而已,賀宴亭為什么非要選在這欺負她。
很容易被發(fā)現(xiàn)的。
萬一孟教授突然上來找她怎么辦?
萬一來找賀宴亭怎么辦?
余綿越想越慌,臉色都白了,賀宴亭吻住她的唇安撫,抱起余綿往里走,余綿淚眼汪汪地瞪著烏眸求他。
他心疼之余,也有些心癢。
“我輕點兒好嗎?”賀宴亭已經(jīng)去解她的扣子,熟練地在余綿身上煽風(fēng)點火。
他親手教出來的姑娘,里里外外都是他的,賀宴亭對著她,一個對視都會情動。
尤其,這里是他的臥室,特殊的隱秘和刺激。
他不是很想妥協(xié),更不想停下來。
著魔一樣。
余綿知道他這樣說就是不做不可,心里有點兒生氣,繃著臉不肯有任何回應(yīng),賀宴亭在她唇上親了親,掐著她掌心將兩條又細又白的胳膊舉過頭頂。
又來了。
余綿氣得不行,別過頭去不理他。
賀宴亭笑笑,哄了幾句還是沒饒過人,但他信守承諾,動作輕柔緩慢,沒弄出什么動靜。
余綿自已本來就怕,更是提心吊膽,努力放松自已,免得讓樓下聽到。
過了一個多小時,賀宴亭才停。
他拿熱毛巾簡單給余綿擦了下,用薄被裹著抱在懷里,事后的他格外溫柔,聲音低沉沙啞:“你還沒來過我的臥室,帶你參觀參觀?”
余綿生著悶氣,嘴角都是向下的,不肯理他,但大眼睛已經(jīng)在這間還來不及四處看看的臥室里瞧來瞧去。
他自已占了三層的一多半,整個套房是極大的,裝修低調(diào)又奢華,余綿對這些不感興趣,想了想,手從被子里伸出來。
朝他比劃:【有你小時候的照片嗎?】
賀宴亭見她總算有個回應(yīng)了,別說只是照片,就是要外面的月亮,也要試著去夠一夠,他邊笑著邊像抱孩子一樣將余綿抱起來往書房走。
余綿被團成一個團子蜷在他臂彎,忍不住提醒:【輕點走?!?/p>
賀宴亭軟底拖鞋踩在木地板沒什么動靜,但還是順從她放輕動作,一邊低頭親一邊喊她寶貝兒。
余綿心到底是軟了,做都做了,再一直生氣就是掃興。
她知道自已明天就回老家,賀宴亭是想她了才這樣,其實,她也很想他的。
胳膊摟上去,算是揭過這一茬。
賀宴亭笑了笑,這心軟的姑娘,他還沒哄呢就已經(jīng)收起了小脾氣。
踢開書房的門,賀宴亭抱著余綿坐進寬大的皮質(zhì)轉(zhuǎn)椅。
他開了個抽屜去翻找相冊,余綿眼睛卻落在電腦旁邊的一個木制相框上。
以及緊挨著相框的陶瓷招財貓兒。
雖然角度場景都不一樣,但余綿還是認出來,這是賀宴亭頭像上的那只小貓兒,旁邊的相框也是。
照片里,眉眼恣意,神采飛揚的少年,牽著一個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