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酒的后果,余綿生物鐘錯亂,睡到了九點(diǎn)多。
睜開眼揉了揉,身旁沒人。
余綿抓過手機(jī)看到賀宴亭的消息。
[去市里開會,中午想吃什么?]
余綿腦子有點(diǎn)兒斷片,努力回憶昨天發(fā)生的一切,她參加了老夫人的壽宴,見到了很多人,一直在喝酒,喝得醉醺醺,撞到了許秋大師的女兒。
沈星月被圍在中間,大家對她噓寒問暖,余綿腦子里電光火石一閃而過的,是沈星月隱隱挑釁的笑容。
然后她覺得委屈,好像回去路上趴在賀宴亭懷里哭了。
余綿躺在那,臉突然又燙又紅,抱著腦袋縮進(jìn)被子里,還想多回憶一些,可記憶全是零碎的片段,隱約記得自已朝著賀宴亭比比劃劃,賀宴亭還有問必答。
她都說了些什么啊?
他能看懂嗎?
余綿苦惱地臉都皺在一起,突然又想起什么,猛地從床上爬起來,一溜煙跑到畫室,直到看見書桌上,擺在那似乎沒被人翻看過的記賬本,才長舒一口氣。
最后一行是她歪歪扭扭的胡言亂語。
余綿臉一囧,趕忙把記賬本鎖上。
賀宴亭應(yīng)該沒看到吧,余綿覺得他沒這么無聊。
索性不再想,余綿去洗了個澡,洗完出來給賀宴亭發(fā)消息:[不要叫鐘點(diǎn)工阿姨來了,你想吃什么,我給你做吧?]
賀宴亭過了幾分鐘回復(fù):[好,你看著做。]
看起來很忙,余綿沒有多打擾,到廚房去翻了翻食材,家里什么都有,她決定給賀宴亭做排骨湯,再炒幾個青菜。
昨晚上壽宴飯菜太豐富,想必賀宴亭應(yīng)該愿意吃清淡些。
余綿雖然喝醉了,但仍舊記得賀宴亭在她最脆弱的時候,伸過來的手,還有溫暖的胸膛。
她能回報(bào)的不多,做飯也算一個。
余綿手腳麻利將食材都準(zhǔn)備好,一邊守在砂鍋旁邊看著湯,一邊發(fā)呆等賀宴亭回來。
十一點(diǎn)多,門響了。
余綿正好端著炒好的菜出來,放到餐桌上就繞過餐廳和玄關(guān)之間的裝飾屏風(fēng),往外走的時候在想一件事,賀宴亭到底能不能看懂她的手語。
做飯這個工夫,又想起幾個片段。
她比劃的每一句話,賀宴亭都能答上來,那可不是靠猜就能猜到的,必然是懂一些手語。
余綿怕自已酒醉記憶混亂,想試探一下。
于是繞出屏風(fēng),賀宴亭換好鞋子,邊脫風(fēng)衣邊朝她看過來時,余綿抬手:【你回來了,外面冷不冷?】
賀宴亭不動聲色,挑眉看著余綿雙手握拳貼在身上,笑了笑:“比劃什么呢,看不懂?!?/p>
余綿眼睛眨了眨,看不出賀宴亭到底懂不懂手語,還遲疑著在思考,賀宴亭已經(jīng)邁步朝她走過來。
攬著她的腰,弓著身子要吻她。
余綿后退一步,腰貼在餐桌上,賀宴亭身上裹挾著冬日寒意,吻卻又熱火如炎炎夏日,他熟練地去摸她后背,隔著輕薄的睡衣,肆意地揉捏。
還含糊著低喃:“綿綿,我好想你?!?/p>
余綿雙手抵著餐桌,勉強(qiáng)撐起身體跟他接吻,賀宴亭力氣大得,她差點(diǎn)兒被按倒在餐桌上。
分神想著,不是天天在一起嗎?
怎么還會想她。
賀宴亭吻了會兒覺得不夠過癮,托著她的背直起身子,又去抱她,抱著往客廳走,余綿想起廚房里還燉著湯呢,趕忙拿手一指。
卻沒想到賀宴亭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含著余綿的耳垂輕咬:“原來綿綿喜歡在廚房。”
說著,轉(zhuǎn)了個身,將余綿抱進(jìn)廚房,樾瀾的戶型面積大,廚房也寬敞得足以讓他找到空闊干凈的臺面,摁著余綿在上面親。
余綿躲了躲,后背正好貼上冰箱側(cè)面,更方便了賀宴亭為所欲為。
一回來就這樣鬧她,余綿又無奈又著急,也怕賀宴亭不管不顧的,在這里干點(diǎn)兒什么,不怎么配合。
賀宴亭扣著她不老實(shí)的雙手壓到頭頂,一個深吻后戀戀不舍停下來,唇啄著她嘴角臉頰,眼里的深邃和漆黑不見底的光,讓余綿氣喘吁吁地不敢直視。
“又沒打算在這要你,怕什么?嗯?”賀宴亭輕柔地順著她眉心往下吻。
余綿呼吸更急促些,腦海里閃過一個片段,昨晚在車上,賀宴亭的吻也是這樣,耐心又溫柔,每次一碰上來,都讓人心尖兒發(fā)顫。
她惶恐于自已的迷失,手動了動,想從賀宴亭的掌心下掙脫。
賀宴亭居高臨下,睨著余綿閃躲慌亂的眼睛,笑問:“醒酒了?”
余綿點(diǎn)頭,眼睫毛顫抖個不停。
“還記得抱著我一直哭,摟著我脖子又親又蹭,走哪兒非要我抱嗎?”
余綿訝異地抬起眼睛,猛搖頭。
不可能,喝醉了也不可能。
賀宴亭笑笑:“下次喝醉給你錄下來,省得不承認(rèn)?!?/p>
他這么一說,余綿倒不敢確信了,眼睛瞪得老大,后知后覺感到羞窘,難道她真的耍酒瘋對賀宴亭又摟又抱還索吻?
怎么聽都很叫人尷尬。
賀宴亭愈發(fā)覺得余綿可愛,低頭吻了幾下才松開她的手,抱著余綿落地,余綿忙往外推他,不死心地又比劃:【洗手吃飯?!?/p>
“今天怎么了,老用手語?!庇腥诉€是故意裝看不懂,揉了下余綿頭發(fā)離開廚房去換衣服。
余綿抿唇,覺得哪里奇怪,但又想不通。
等湯熬好,余綿盛出來準(zhǔn)備往外端,但因?yàn)樘珷C幾次都失敗,不得先放在臺面上,打算找出手套戴上。
但一轉(zhuǎn)身,賀宴亭正好過來,直接撞了她一下,賀宴亭笑笑低頭親她:“我來。”
說著端走臺面上的碗,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也不嫌燙。
余綿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突然想到一段對話。
【我沒有撞到她?!?/p>
“嗯,沒有,是她故意陷害你,我知道的?!?/p>
這段記憶太鮮明,以至于余綿都回憶起了當(dāng)時賀宴亭的表情。
認(rèn)真的,溫柔的,甚至寵溺的。
余綿一下子明白,賀宴亭就是能看懂手語,不僅能看懂,他學(xué)得還不錯,對話完全沒壓力。
好壞!還在這故意騙她!
到底是什么時候能看懂的呢?
余綿突然后頸發(fā)涼,她好像經(jīng)常用手語罵賀宴亭來著。
那些混蛋壞蛋討厭之類的,賀宴亭也能看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