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滿課,最后一堂是孟晚玫的西方油畫史。
余綿最喜歡上孟教授的課,但這還是頭一次沒坐在前排,她坐在最靠邊的位置,前面幾個高個子男生。
一節(jié)課也聽得心不在焉。
五點半下課時,余綿本想悄悄走的,但孟晚玫在講臺上把她叫住。
余綿只好逆著人流走到講臺邊上,抬頭看孟教授優(yōu)雅美麗的臉。
看了看又把頭低下,覺得羞愧。
孟教授等教室人都走了才關心道:“兩節(jié)課都蔫蔫的趴在那,身體不舒服?”
小臉兒也挺白的。
余綿的確痛經(jīng),但這個借口上次在孟教授家里用過了,她不好再用,就點點頭,解釋道:【老師,我沒睡好,沒事的?!?/p>
孟晚玫摸摸她蔫不唧兒的小腦袋,“今年中秋和國慶趕一起了,要回老家嗎?”
余綿還沒想過這個問題呢,但最近家里出了這么多事,她心里有個小疙瘩,不太想回去,又發(fā)覺好像很久沒和家里聯(lián)系了,意識到隔閡已經(jīng)出現(xiàn),彼此都有芥蒂,心中一時更加難受。
搖搖頭:【不回了,在燕城畫畫,努力用功!】
還朝孟晚玫彎起眼睛笑了笑。
孟晚玫被她萌到了,這才說出來意:“老太太念叨你呢,說大結局了,家里都沒人跟她一起討論劇情,要我問問你,中秋想不想來陪她聊聊天?”
余綿一聽這個別提多感動,但是孟教授家里還有一頭虎視眈眈的狼呢。
這頭狼時時刻刻都在找機會吃掉她,讓人怪害怕的。
余綿猶豫片刻,問道:【老師,我總打擾您和家人,會不會太沒禮貌了?!?/p>
孟晚玫笑笑:“這叫什么打擾,你能陪老太太解悶,我們高興還來不及呢?!?/p>
為人子女的,不能陪伴長輩,也是一大憾事。
家里要是孩子多點兒,老爺子和老太太能這么無聊嗎?
說到底,還是賀宴亭這家伙遲遲不結婚生孩子,鬧得家里太冷清。
“來就是了,跟老師哪有這么多顧慮,再說,老師想著喝你一杯正式的拜師茶呢,好不好?”
余綿驚喜地張大眼睛,跟孟教授學畫都兩年了,這杯茶總沒機會,也沒有正式場合敬過去,現(xiàn)在孟教授主動提起,余綿就不想拒絕了。
小雞啄米點頭,臉上全是喜悅,亮晶晶的雙眼任誰看了都會被感染上同樣的情緒。
孟晚玫不由笑笑:“快去吃飯吧,我回辦公室一趟?!?/p>
余綿笑著揮揮手,轉(zhuǎn)身都走出去幾步了,又突然回過身來,沖過去抱了下孟晚玫,抱完自已不好意思,一溜煙跑了。
惹得孟晚玫在教室里無奈搖頭。
余綿臉紅紅沖出教室,燕城的天總算放晴了,她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走路都快蹦起來了,路過食堂看到干飯大軍,一時也不想去擠,干脆直接騎車回家。
在小區(qū)附近的超市買了些泡面和蔬菜,準備回去煮面吃。
結果剛拐過彎,就看見了那輛熟悉的邁巴赫。
靜靜蟄伏在路邊。
賀宴亭倚靠在車身,朝她看過來,挑眉:“愣著干什么,還不過來?!?/p>
余綿的好心情又開始晴轉(zhuǎn)多云,她低頭走過去,像個受氣的小學生,站在賀宴亭跟前,賀宴亭覺得好笑,挑她下巴。
“見到你男朋友不高興?擺什么臉色呢跟我?”
余綿擠出一個笑,眨巴眨巴眼,示意自已可沒有擺臉色。
賀宴亭低頭親了口紅潤潤的唇,接過她手里的東西,自然而然和余綿十指相扣,“我也沒吃飯,一起?!?/p>
余綿掏出手機打字:【泡面,你吃得慣嗎?】
“吃不慣。”但可以試試。
畢竟待會兒吃小貓兒比較重要。
余綿還不知道自已要被吃了,想著炒個菜好了,人已經(jīng)被一路拉著進了小區(qū)。
“手怎么涼成這樣?”賀宴亭改為把余綿小手攥在掌心,“冷?”
余綿搖頭,摸了下小腹。
賀宴亭懂了,上樓的時候直接抱著余綿的雙腿,把人抱到了頂層,余綿紅著臉下來開門,余光偷偷看賀宴亭,發(fā)現(xiàn)他絲毫不喘。
還在到處看頂層的格局。
對面的閣樓沒人住,這一層就余綿自已,樓道里堆了不少紙箱子,雖然都整整齊齊碼好了,但仍舊稍顯擁堵。
賀宴亭覺得自已沒處落腳。
他懷疑床和沙發(fā)能不能搬上來,看這樣子,很懸。
想著,余綿也開了門,賀宴亭跟進去,順手把門關上,趁余綿低頭換鞋的時候,摟住她的腰,抵在鞋柜上吻她。
舌不請自進,肆意在余綿的口腔宣示他的迫切與想念。
余綿知道自已也躲不過,乖乖給他親了會兒,賀宴亭丟了手里的泡面和蔬菜,托著她的臀抱起來往里走。
想了想,沒去床上,也沒去沙發(fā),小小的閣樓無處可去,他干脆就抱著人站在那親。
余綿始終受不住這種親法兒,很快就缺氧,氣喘吁吁捶他,賀宴亭笑笑,摟著人平緩躁動,好半天才把人放下。
“給我把鑰匙,明天我叫人換張床和沙發(fā),住著也舒服?!彼挠嗑d的臀,嗓音曖昧。
余綿剛緩過一口氣就聽到這句話,趕忙抬起頭來,賀宴亭眼底的不容拒絕太過明顯,除此之外,還有一絲濃得化不開的暗色。
她知道,賀宴亭要在這留宿!
而且以后還會經(jīng)常來。
可是這個閣樓,是她的小家。
余綿咬唇,拉著賀宴亭在沙發(fā)上坐好,打字給他:【房東大爺說過,這上面只能搬進來一米二的小床,別麻煩了好嗎?】
賀宴亭摟著她,心不在焉地看了眼,“家具店會想辦法的,買可拆卸的就好?!?/p>
“這里處處是你和前男友生活的痕跡,我不太喜歡?!彼騺碇卑?。
余綿一噎,知道賀宴亭小心眼,但沒想到連這些小事都要計較,她看看自已家,哪里放得下大床和沙發(fā),現(xiàn)在都緊巴巴的沒地方堆東西。
大少爺嫌睡不開,回大別墅不好嗎?
非要跟她擠!
還要插手她的小家。
不過余綿只敢在心里抱怨一下,她好脾氣地靠過去,扯扯賀宴亭胳膊,又噼里啪啦打字。
【這些都不用介意,我換個床單被套還有沙發(fā)巾可以嗎?】
賀宴亭低頭,哼了聲:“有全新的,是你前男友沒用過的嗎?”
本以為沒有,但余綿果真點了下頭。
【他平時基本都住宿舍的,你完全不用介意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