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宴亭不介意第一次發(fā)生在余綿的報(bào)復(fù)心理之下。
但這絕對是最后一次。
余綿已經(jīng)感受到來自賀宴亭的“報(bào)復(fù)”了。
和在游艇上,在她家里一樣,避不開,存在感極強(qiáng),是來自男性的叫囂和威懾。
余綿崩潰地?fù)u頭,明知道她不會(huì)說話,明知道她是個(gè)啞巴,卻還這樣欺負(fù)她。
問來問去,倒是讓她回應(yīng)。
太壞了,賀先生怎么能這樣!
余綿無助地痛哭,甚至有一絲莫名的怨懟,這個(gè)強(qiáng)勢霸道的男人,屢次堵住她的嘴,捆住她的手,讓她失去唯一能和這個(gè)世界交流的方式。
憑什么,憑什么都來欺負(fù)她。
余綿哭得發(fā)抖,卻又沒有半點(diǎn)兒聲音,賀宴亭低頭,吻她的眼淚,吻她的控訴和畏懼。
“怕什么?”賀宴亭在她唇上低笑,“綿綿,你好敏感......試一試,也許我比他更好,更能讓你快樂,怎么樣?”
余綿聽不得這些,又沒有辦法解釋,委屈地砸他。
賀宴亭笑得眉眼都舒展開,逗她:“說起來,我才是第一次,我不怕吃虧,但你要教教我,怎么樣?”
余綿羞窘地?fù)u頭,她沒有,她沒做過,她害怕。
誰管他吃不吃虧!
賀宴亭被她這個(gè)反應(yīng)可愛到,低低叫了聲綿綿,用滾燙的唇舌來堵她。
余綿閉上眼睛,撐著他肩膀的手,用力掐住賀宴亭肌肉,陷進(jìn)去,想要讓他疼,讓他痛苦。
賀宴亭吸氣,抱起余綿將人壓在床上。
這間客房是他平生住過最寒酸的房間,與余綿的第一次要發(fā)生在這,屬實(shí)在計(jì)劃之外。
但余綿這一星期的表現(xiàn),實(shí)在是太讓人失望了。
賀宴亭胳膊撐在余綿頭側(cè),掰著她的臉蛋親下來,余綿感受到了他的急迫,她卻突然又不急了。
賀宴亭今天注定不能得逞。
她來例假了。
活該,她想。
叫他搶走她的手機(jī),叫他這樣強(qiáng)勢。
余綿艱難承受賀宴亭的吞咽,當(dāng)感受到賀宴亭灼熱的手掌,順著她的衣服下擺往里鉆時(shí),還是忍不住發(fā)抖。
沒經(jīng)歷過,所以哭得很慘。
賀宴亭嘗到眼淚的咸味兒,有些沒辦法,停下來,撐著身子,冷厲的眉眼也有一絲溫柔。
拇指蹭上去,給余綿擦眼淚。
擦掉又流出來。
余綿大眼睛就像一汪清澈的泉眼,源源不斷的眼淚滾出來,帶著熱度,好像能將賀宴亭的拇指燙出撩人的小泡。
漸漸的,越哭越兇。
他有些沒耐心了,語氣也不好:“余綿,到底在矯情什么呢?我想要你,你一直都知道的不是嗎?”
余綿恨恨地瞪他,她想說話,她想解釋!
賀宴亭瞇起眼睛,不太喜歡這個(gè)眼神,他吻了吻余綿的唇:“放松點(diǎn)兒,別這么緊張,我是第一次,不想傷了你,你最好先適應(yīng),不然受苦的還是自已。”
他握著余綿的手,往下。
余綿驚恐地眨眼,一開始沒太懂,但剛碰上去,就懂了,慌亂地往回縮手,眼里盛滿了懇求。
她害怕。
怎么是這樣的。
賀宴亭不是人!
“傻姑娘?!辟R宴亭笑笑,溫柔地吻她,試圖讓余綿放松,然后慢慢去解她牛仔褲上的扣子。
余綿阻止無果,放棄。
片刻后,賀宴亭摸到異物,頓住。
他不可置信地抬起頭來,看清余綿眼底,藏在恐慌和無助之下的,小小的,有恃無恐。
賀宴亭驀地低笑出聲。
利索地替她重新穿好,摟著余綿翻身,面對面躺在那,賀宴亭在余綿腰上拍了拍。
“躲得過初一,躲得過十五嗎?”
余綿一抖。
賀宴亭重新攥住她的手往下,輕聲道:“跟你男朋友談了兩年,應(yīng)該會(huì)吧,嗯?”
余綿嚇壞了,用力搖頭,她什么都不會(huì),兩年的戀愛經(jīng)驗(yàn),可她仍舊如一張白紙。
哪怕什么都懂,但也頭腦一片空白,本能地抗拒和退縮。
此刻的賀宴亭,壓迫性不是曾經(jīng)男朋友帶來的程度可比,他盯著自已的眼神,就像是在剝她的衣服。
剛剛隔著西裝褲的淺淺觸碰,余綿就已經(jīng)深知對方可怕。
她靈魂都在尖叫著不要。
甚至為了逃避,余綿猛地抽回手,她想要抱住被子,好像能更有安全感,但賀宴亭將她撈回來,扣著她的腰,吻上來。
余綿干脆死死摟住了賀宴亭的脖子,指甲摳進(jìn)他后背的肌肉。
任憑怎么去拽,也不松開。
賀宴亭唇齒被她撞到,不得不躲開,余綿逮到機(jī)會(huì),使勁把頭臉都埋在了賀宴亭脖子里。
屋里沉默一瞬,賀宴亭沒想到余綿反應(yīng)這么大。
就這么怕他。
就這么不想碰他。
賀宴亭嘴角向下抿著,已是不高興前兆,他憋漲得厲害,渾身都要炸了,叫囂著把人吞下去算了,省得總是這樣氣他。
但下一秒,脖子被眼淚浸濕。
余綿在他懷里哭得發(fā)抖,委屈可憐,像是一場發(fā)泄。
哭了一晚上。
到底是為了什么哭呢?
是因?yàn)槟信笥训脑俅伪撑?,還是因?yàn)榕滤?,抗拒他,討厭他?/p>
賀宴亭沉著臉,吐出一口氣。
不過手還是緩緩放在余綿后背,輕拍。
而余綿越想,越覺得憋悶委屈,從暑假開始到現(xiàn)在,短短三個(gè)月,發(fā)生了這么多事。
心里那根弦已經(jīng)繃得太緊,此刻干脆借著賀宴亭蠻橫無理的欺負(fù),一口氣哭個(gè)夠。
哭得差點(diǎn)兒暈厥。
到最后,連力氣都沒了,摟不住人,賀宴亭就像哄孩子睡覺一樣把人抱在懷里,余綿軟在那,哭得也像個(gè)小孩子。
賀宴亭吻她臉蛋,沒了脾氣:“至于嗎?我不逼你了還不成......”
余綿累了,拿手背不停擦眼睛,眼眶又酸又澀,她干脆翻過身去,趴在那裝死。
像條擱淺的魚,時(shí)不時(shí)就拍打一下沙灘,以示還有一口氣。
賀宴亭坐起來側(cè)頭看了她許久,最后去了衛(wèi)生間。
余綿聽著水聲,喘息聲,突然覺得累。
是人生沒有方向的累。
她走在刀尖上,腳下是火海,頭頂是驚雷。
四肢百骸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余綿捂著眼睛,再也沒有眼淚。
良久,賀宴亭洗完澡出來,余綿就坐在床邊,手里緊緊攥著她的手機(jī),孤零零的可憐模樣,凄惶無助。
他欲望從骨子里消退,理智才漸漸恢復(fù),不由后悔。
是太兇了,好像把人欺負(fù)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