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宴亭低頭睨了會兒余綿圓潤白皙的肩膀和精致的鎖骨,又看向她水潤潤的眼睛,語氣很敷衍:“怎么了,有事跟我說?”
余綿拿不準他的心思,眼睛轉了轉,抬手:【你生氣了?】
賀宴亭笑笑,轉身將余綿逼到墻邊,胳膊撐在她頭頂,漫不經心地問:“好端端的,我生什么氣,你到底有沒有話跟我說?”
他這個樣子,有幾分陌生,余綿愣了下,心臟處傳來像針扎一樣綿密的痛感。
或許是最近,賀宴亭對她太溫柔了,現(xiàn)在余綿有些不適應。
也莫名覺得,委屈。
咬了下唇,雙手都攥緊了浴巾,低頭晃晃腦袋。
賀宴亭深吸一口氣,再次確認余綿是從來不會跟他分享任何喜怒哀樂有關的情緒,除了他知道的那些。
背地里不知道的,余綿絕口不提。
盯了她半晌,余綿也沒抬起頭來,賀宴亭有股子悶氣在胸膛里橫沖直撞,激得他想做些什么。
想起余綿還欠了他不少承諾,賀宴亭眼神稍暗,掐著余綿的腰將人抱起來。
余綿浴巾凌亂,遮不住什么,趴在他肩頭老老實實一動不動。
直到被扛進畫室,丟在落地窗邊的懶人沙發(fā)上,才有了一絲反應,抓緊了身下的長毛地毯,余綿抬手指著頭頂明亮的燈。
那意思是關燈。
賀宴亭面無表情地解著扣子,看著余綿臉色染上緋紅,挑眉道:“就不關?!?/p>
氣得余綿抬起頭來,想瞪他又慫得不敢瞪,蔫頭蔫腦爬起來要自已去關,賀宴亭攔腰一擋,去吻她的唇。
力氣大得像是要吞了她,余綿艱難地搶奪空氣,還試圖想將口腔里沖撞的舌擠走。
賀宴亭吻上去,心里的氣兒就消了些。
迫切地攥著她手腕,將余綿胳膊從胸前拽開,扯走了浴巾丟在一邊,余綿渾身羞紅,被賀宴亭抱起來抵在落地窗上。
有那么一瞬間,余綿覺得自已會被撞飛出去,和玻璃一起墜落在地。
賀宴亭咬著她唇發(fā)狠:“今天別想著蒙混過關寶貝兒?!?/p>
前幾次都心軟,瞧著余綿在他懷里撒嬌賣萌裝可憐,不忍這姑娘紆尊降貴的,但今天賀宴亭非要討點兒甜頭。
余綿后背貼著窗戶,涼得直往賀宴亭懷里縮,賀宴亭腳勾著地毯上的薄毯,胡亂將人裹著重新壓上去。
吻她的唇,意思不言而喻。
余綿在他瘋狂炙熱的含吻里,可憐兮兮點頭。
算了,她不跟莫名其妙生悶氣的壞家伙一般見識。
賀宴亭見她同意,心里一陣狂喜,都壓過了方才的郁悶,力道輕了些,吻著余綿不停,一聲聲寶貝兒,讓余綿心尖兒發(fā)顫。
軟在他懷里,心怦怦跳。
賀宴亭抱著她落地,余綿咬唇瞪了他一眼,這畫室太明亮了,亮如白晝,外面是樾瀾打造的人工湖。
結冰了,還鋪著一層厚厚的雪。
雖然一眼望出去,沒有任何地方能看到他們,但余綿還是很緊張。
她就一個要求。
余綿摟著賀宴亭撒嬌,又指了下燈。
賀宴亭不得不抱著她狠狠親了幾下,轉身到門口去關了燈。
屋里驟然陷入黑暗,余綿等適應了光線才睜開眼睛,等待她的是賀宴亭新一輪狂熱的吻。
賀宴亭湊到她耳邊,壓抑著噴薄而出的情愫,緩聲懇求:“可以了嗎寶貝兒?”
余綿咬唇,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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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漸息,余綿也顧不上賀宴亭到底在沒在生氣,她累得癱倒在床上,眼皮顫了顫,一秒入睡。
賀宴亭翻身將人攬在懷里,親了親唇。
似乎還殘留著牙膏的薄荷香。
他笑了笑,關燈睡覺。
一夜無夢。
第二天余綿醒來時,賀宴亭不在,床上空蕩蕩的,翻身滾幾下也不會掉下去。
余綿思緒漸漸回籠,摸著唇角悶悶不樂起身。
到客廳里聽了聽動靜,是賀宴亭在健身房里揮灑他使不完的精力和汗水。
一時更郁悶,想起昨晚被欺負的經歷,余綿朝著虛空揮了兩下小拳頭,心底暗罵一聲壞蛋。
不過端了早飯出來,余綿還是乖乖過去敲健身房的玻璃門,喊他吃飯。
賀宴亭慢慢停下跑步的動作,一邊擦汗一邊朝著余綿走,走近了就要摟著余綿親,余綿嫌他一身汗,貓腰溜掉。
身后一聲輕笑,賀宴亭去沖了個澡。
等他出來,餐桌上已經沒了小貓兒的身影,只剩下蓋著保溫蓋的早飯。
賀宴亭簡單吃了些,尋到畫室去。
余綿正彎著腰裱畫,寬大的書桌上,一幅《日出》,一幅《黑貓》。
賀宴亭靜靜看了會兒才走過去,從后面環(huán)住余綿,輕聲道:“要賣了?”
余綿點頭,摸著畫,有些不舍。
尤其是《日出》。
她竟然生出幾分眷戀,就好像這也屬于她和賀宴亭的某種回憶,賣掉,心里就空了一塊。
意識到這奇怪的感覺,余綿又生出熟悉的心慌感,緩了幾口氣才繼續(xù)將畫框螺絲上好。
她預約了一個上門快遞,待會兒就把畫寄出去。
賀宴亭見她心不在焉的,以為還在為昨晚的事不高興,扣著余綿在懷里揉了揉,溫聲哄她:“不是扯平了么,一人一次,還鬧脾氣?”
余綿才不是為這個,用胳膊肘懟他一下,小眼神有點兒幽怨。
賀宴亭笑得愉悅,弓著身子去跟她接吻,輕柔的力道,舒緩余綿唇角的刺痛,余綿不知道為何,心里亂得很,掛在他脖子上,勉力回應了這個吻。
甜蜜被門鈴聲打斷。
余綿喘著氣兒,躲開賀宴亭緊追不舍,甜膩粘人的吻,一手一個,提著畫往外跑。
賀宴亭跟著她出去,門口物業(yè)管家?guī)е爝f小哥正在和余綿打招呼,余綿將畫交給他們,打字囑咐一定要好好保護。
她可是選的貴重物品,還買了保價服務。
小哥做事專業(yè),檢查好物品拿著走了,賀宴亭也穿戴好準備去上班,但眼瞅著要出門了,余綿都沒跟他提起這兩幅畫。
又是無奈又是郁悶,賀宴亭狠狠揉亂了余綿的頭發(fā)離開。
余綿摸著自已凌亂的發(fā),趁電梯門還沒關上,朝他瞪了瞪眼睛,還揮舞小拳頭。
色厲內荏的。
賀宴亭剛瞇了下眼睛,余綿啪一聲將大門關上。
賊心賊膽的,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