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手術(shù)的事一敲定,余綿連著激動了好幾天,賀宴亭帶她去了趟醫(yī)院,簽了份英文合同。
這才稍微踏實些。
余綿英語功課還不錯,但看這種專業(yè)的合同還是有些費勁。
她信任賀宴亭,也信任謝宸,眼巴巴看他們都挨個過目,說了沒事兒才放心,立即抽出筆簽上自已名字蓋了手印。
簽完便有了一種塵埃落定的踏實感。
即使這個手術(shù)的排期要到了過完年,余綿和賀宴亭都放假閑下來的時候。
可余綿還是覺得很激動,心情久久不能平靜,回到家里,還翻來覆去地看手里那份合同。
想著這是大事,還是要跟爸爸媽媽說一聲,余綿拿出手機,給余建平發(fā)了個消息。
告訴他自已很幸運,可以以志愿者的身份免去手術(shù)費用。
今天余綿也跟謝宸詳細了解了,手術(shù)費用和術(shù)后修復(fù)費用可以免除,但是復(fù)健之類,他們不負責(zé)。
這讓余綿覺得更有信服力。
發(fā)完消息等了會兒,也沒人回復(fù),余綿想著有時間沒和家里視頻過,正準備到畫室找個角落跟家里撥個視頻,余建平的消息就彈了出來。
[綿綿,這個靠譜嗎?不會是騙子吧?]
余綿:[我問過醫(yī)院的朋友,沒事的,爸爸,機會很難得。]
想想又補充:[是通過孟教授認識的朋友,很靠譜。]
四舍五入,也不算撒謊。
余建平這才回復(fù):[那就好,那就好,到時候做手術(shù),爸爸和媽媽過去陪你。]
余綿心里一暖,想著找個借口拒絕爸爸的好意,就問道:[爸爸,在店里嗎?要不要視個頻?]
“爸爸”兩個字變成了“正在輸入中......”,過了會兒,余建平回復(fù):[我跟你媽還有小川在外地旅游,你小姑父不是在旅行社上班嗎,正好有一個活動,我們就請假來了,等回去跟你視頻。]
余綿手指一頓,回復(fù)好的。
想了想,她點進好久沒刷的朋友圈翻看,養(yǎng)母王雪艷喜歡分享照片,應(yīng)該會發(fā)圈。
果然,昨天才發(fā)過,還刷了屏。
看定位是在三亞。
一家人穿著短袖短褲在沙灘上合照。
余綿知道王雪艷一直都想去三亞的,從前也老掛在嘴邊念叨,說同事一到過年就全家到三亞,還在那里買了房子。
抱怨余建平?jīng)]本事賺不到錢,家里有數(shù)的錢都拿來供余綿學(xué)畫,十幾年都沒有帶她旅過幾次游。
現(xiàn)在余川保送了燕城體院,學(xué)業(yè)壓力大大減輕,再加上賀宴亭之前慷慨饋贈給家里的房子和工作,生活水平肯定比之前好不少。
所以出去旅游,好像也正常。
余綿抱膝坐在沙發(fā)上,默默點開幾張照片看了看,正要關(guān)上,賀宴亭過來,長臂一伸將她攬在懷里,溫聲道:“怎么了?剛剛的興奮勁兒呢?”
從醫(yī)院回來一路上都興高采烈的,怎么在這坐了會兒又心情欠佳的樣子。
賀宴亭隨手拿過她手機看了看,目光在王雪艷刷屏的朋友圈上頓住,照片里一家三口笑容燦爛,余綿的弟弟和她養(yǎng)父相貌很像,也有幾分像母親。
這一家子倒是挺開心。
隨手扔了手機,賀宴亭沒說什么,湊過去親余綿的臉蛋兒,余綿這幾天就沒有一天歇過,賀宴亭親過來,她就本能地腰眼發(fā)酸。
但她今天可不怕。
余綿乖乖給他親了會兒,等賀宴亭習(xí)慣性去摸她腰想要更進一步時才氣喘吁吁往后躲,一邊躲一邊比劃。
【我不方便?!?/p>
她早上來例假了。
賀宴亭笑笑,啄吻幾下把人抱懷里,手覆在小腹上揉,溫?zé)嵊辛?,的確驅(qū)走了余綿身體里的寒涼。
她朝賀宴亭笑笑。
這幾天,賀宴亭好像被溫柔附體,讓余綿還有一些些不太適應(yīng)呢。
也不再管她穿什么,衣帽間里那么多衣服,賀宴亭也不要求她一天換一套,看起來隨她心意就好。
晚上在畫室不小心熬過點兒,賀宴亭也不會冷著臉訓(xùn)斥她,而是過來溫聲細語地哄。
昨天晚上,余綿甚至可以靠在他懷里拿平板畫畫。
他們之間溫馨的,讓余綿恍若隔世,都快有些想不起來賀宴亭以前有多霸道。
正神游天外著,賀宴亭在她頭頂親了下,問道:“快過生日了寶貝兒,想去哪兒玩?”
余綿愣了下,搖頭。
好像三四年級以后,她就沒過生日了,而且這個日子,也只是她被丟在福利院的一個日期而已。
過不過無所謂。
【不用麻煩了,也沒什么好過的。】
賀宴亭抓住她的手,笑笑:“正好是個周五,晚上下班我去學(xué)校門口接你,就當是賞臉陪我在外面吃個飯?”
話說到這份上,余綿也識趣,點點頭答應(yīng)下來。
.......
余綿生日是十二月份,一進這個月,燕城氣溫驟降,風(fēng)常常刮得人睜不開眼,天氣陰陰沉沉。
一大早,余綿就看天氣預(yù)報,顯示有雪。
今天是她生日,也是燕城的初雪,余綿趴在落地窗上看了會兒,小區(qū)湖面上結(jié)了一層冰,飄著白毛毛的雪。
賀宴亭穿好衣服,從后面將人抱住,低頭尋她的唇親吻。
“綿綿,生日快樂?!?/p>
余綿被緊緊圈在懷里,除了配合這個吻也做不了什么回應(yīng),而且,昨晚她回應(yīng)過了。
十二點鐘的時候,他們還沒結(jié)束,賀宴亭卡著點兒也卡著節(jié)奏,祝她生日快樂。
余綿用一個吻表達了她的謝意。
賀宴亭親了會兒,看看表:“穿厚點兒,送你去學(xué)校?!?/p>
這幾天天氣都不好,賀宴亭會捎她到學(xué)校門口,余綿乖乖套上羽絨服,把自已圍嚴實,賀宴亭笑她像頭小熊,渾身都毛絨絨的。
但很可愛。
余綿朝他彎著眼睛笑,換來賀宴亭一個令人臉紅心又亂的吻。
隔著圍巾,輕輕磨她的唇。
也不嫌抹一嘴毛!
等到了離學(xué)校北門還有一小段路的路口,余綿本要直接下車的,但側(cè)頭看到賀宴亭在靜靜瞧著她。
眉眼深邃又英俊。
像在等待什么,也不說話,就這么將目光定在她身上。
余綿睫毛亂抖。
她又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