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醒過來,余綿就覺得渾身酸軟無力,頭也昏昏沉沉。
思緒和行動不在一條線上,大腦在宕機。
勉強想了下今天是周六,不用去上課,她多少放心些。
下一刻,又想起了昨晚的事。
余綿臉色爆紅,下意識看被子里自已的睡衣,發(fā)現(xiàn)完好無損才松口氣。
轉(zhuǎn)頭去找賀宴亭,發(fā)現(xiàn)他坐在自已的書桌前,長腿伸到畫架那里,姿態(tài)說不出的閑適。
就像在自已家。
一邊翻她的畫本子,一邊打電話。
也不知道昨晚上,賀先生在哪里睡的?
余綿撐著乏力的身子坐起來,看到沙發(fā)巾有一些皺,不由抿唇,讓賀先生這樣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人窩在沙發(fā)上,真是難為他了。
賀宴亭聽到動靜,側(cè)頭看過來,邊起身邊對著手機道:“就這樣,接著查?!?/p>
他掛斷電話,直接大步走到床邊,貼著余綿坐,余綿紅著臉要站起來,被賀宴亭拉住手腕拽進(jìn)懷里。
“鬧了一晚上,抱一下都不行?我怎么哄你的,都忘了?沒良心?!?/p>
余綿做了噩夢,醒過來幾次,哭得枕頭都濕了。
但顯然,余綿自已不記得了。
她懵懵地?fù)u頭,被賀宴亭抬著下巴強勢對上視線。
“是不是又想當(dāng)縮頭烏龜,還是白眼狼?”
從游艇不歡而散到現(xiàn)在,半個月,余綿絕口不提家里的事,賀宴亭就能確定,這姑娘什么都明白,只是在刻意逃避。
余綿被他瞧得心里發(fā)虛,擺擺手,到處找自已的手機,沒找到又將目光盯上了賀宴亭手里的,她想去拿,反倒被賀宴亭攥住手。
捏了捏,軟得不可思議。
可以全部包裹住,賀宴亭拉著她靠近,低頭笑問:“抱了,親了,還想著躲?”
余綿臉色因為著急而發(fā)紅,披著頭發(fā)靠在他懷里,掙扎半天半點兒效果沒有,只能眼巴巴跟他對視,乖巧如小貓兒,讓人想欺負(fù),又不忍心太欺負(fù)。
念在她昨天受驚,身心都遭受了重創(chuàng),賀宴亭適可而止,順著余綿黑亮柔軟的發(fā),輕聲道:“我不逼你,但最多一星期,跟你男朋友分手?!?/p>
再久一點,他等不及的。
好半晌,余綿也沒個反應(yīng),賀宴亭以為她不愿意,瞇了下眼,“幾次三番,為了你不爭氣的男朋友拒絕我,是不是覺得,我很好說話?”
余綿聽出濃濃警告,后頸一涼,趕緊指他的手機。
賀宴亭遞過去。
【賀先生,我只是擔(dān)心孟教授知道了不好?!?/p>
賀宴亭不以為意:“她不會知道的,只要你乖一點兒?!?/p>
【要是知道了呢?】
余綿顧慮太多,賀宴亭已經(jīng)快沒了耐心,圈著她細(xì)細(xì)的腰,語氣不經(jīng)心:“是怕你孟教授知道,還是舍不得分開?余綿,總找借口,我也會煩的?!?/p>
話說到這個份上,余綿聽了心里一突,賀宴亭的不耐和警告,已經(jīng)太過明顯。
她怕得厲害,卻又要強撐著去接受。
不停勸誡自已,無論跟賀宴亭的這段感情,是什么結(jié)果,只要好好瞞著,小心一點兒,不被孟教授知道,她別無所求。
再者,賀先生也不會娶她,所以就不會鬧大,只是一時新鮮,只是看她長得有幾分像未婚妻,所以才這樣緊追不舍。
等到新鮮感過去,賀先生肯定第一個跟她劃清界限。
想清楚這些,余綿心頭的恐慌無助減輕不少,她最終還是在賀宴亭面無表情的注視里,乖乖點頭。
至少還能做一星期的縮頭烏龜。
賀宴亭低頭在她臉蛋上親,“早這么乖不好么?一星期而已,跟他分,我承諾過追你,也說到做到,咱們慢慢來,好不好?”
只要余綿乖巧聽話,賀宴亭愿意哄著她。
余綿被這幾個吻弄得眼睫毛顫個不停,從耳朵到脖子,都紅了。
也太純了。
他不曾多想,摸著余綿的手,跟她說昨天的事情,“叫人查了,跟你聯(lián)系的客戶賬號,來自海外,付款卡號也是境外的,這個不好查,他們有備而來?!?/p>
余綿愕然抬頭,眼睛里那意思就是,這怎么辦呀。
她又害怕又疑惑,無仇無怨的跟人,怎么會被盯上。
“一時半會兒他們不會再動手,別怕?!辟R宴亭安慰。
昨晚上欺負(fù)余綿的人,嘴倒是嚴(yán),是個有很多案底的混混,進(jìn)局子是家常便飯,根本有恃無恐。
“你身體沒事兒,多喝水多代謝,到晚上就好了?!?/p>
余綿的血液檢測報告顯示,這藥跟他中的是一個,但聽謝宸說,這種藥在黑市上只要有錢就能買到。
賀宴亭總覺得不對,聯(lián)想到李歲寧。
他沒證據(jù),也不好妄下推論,只能讓人慢慢查。
看著余綿擔(dān)憂的小模樣,眼巴巴瞧著他,賀宴亭有些心軟,從后面收緊胳膊,橫在余綿胸前。
屬于余綿的柔軟被他擠壓,賀宴亭心猿意馬,他向前壓著,將余綿壓在被子上。
余綿喘著氣兒把頭側(cè)過來,小臉被壓扁。
賀宴亭覺得可愛,低頭來親。
他的胳膊擠在余綿胸前和被子中間,這個發(fā)現(xiàn)讓余綿慌張地瞪大眼,羞窘得想要鉆進(jìn)床底不出來。
賀宴亭倒沒多想,唇已經(jīng)落在余綿的頰邊,那里沒有心心念念的小梨渦,只有紅通通,軟綿綿的嫩肉。
他咬了口,呼吸很重:“綿綿,你好軟。”
余綿登時,熱成了一根燒紅烙鐵。
她不知道賀宴亭在說哪里,總之,哪里都不好。
賀宴亭順著頰邊,輕輕蹭過來,想要吻一吻余綿的唇,但剛碰上那么一丁點兒,手機狂響。
他抽出一只手去拿手機,這個動作惹得余綿一哆嗦,也讓她找到了躲避的時機。
用力將自已的臉埋進(jìn)了被子。
像只鴕鳥。
賀宴亭笑笑,邊吻她的脖子,邊接起來。
“嗯......”賀宴亭另一條小臂還在她身下,“住樾瀾了,今天不回去,最近都住樾瀾?!?/p>
余綿一邊強忍這種異樣的觸感,一邊仔細(xì)聽賀宴亭說話。
那邊是孟教授。
她有些愧疚,隱瞞和賀宴亭的不清不楚,讓她覺得對不起老師培養(yǎng),不好好學(xué)畫,反倒是和老師的兒子在這里......
余綿越想越難過,賀宴亭的步步緊逼像一張巨網(wǎng),收緊之時讓她窒息,也深知自已無法逃脫。
眼淚怎么也忍不住,溢出眼眶,滴落在被子上。
賀宴亭掛斷,又接到公司下屬的電話,他吩咐幾句,將會議推遲。
松手把人扶起來,看到余綿身體一抽一抽在哭,忍不住瞇起眼睛:“哭什么?不舍得分手?”
余綿胳膊護(hù)在胸前,有點兒弓著背,很防備,她趕緊搖頭。
賀宴亭有點兒懂了,目光落在余綿輪廓明顯的胸前,這才憶起剛剛的觸感。
小姑娘看著瘦弱,也只是骨架小,其實肉感很足,哪哪都讓他挺喜歡的。
但剛剛真不是故意的,賀宴亭失笑:“我碰著你了?就為這個哭?”
余綿擦擦淚,強忍難過,摸過手機打字。
【賀先生,您快去忙吧,我沒事?!?/p>
賀宴亭盯著這幾個字,不太滿意,“還叫賀先生?哪家的先生會抱著你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