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梨明白盛焰想聽的是什么,但她故意曲解,說:“剛剛阿姨給我打電話,她只給了我一個小時,我得在十點之前回家?,F(xiàn)在回去,應(yīng)該剛剛好?!?/p>
“我就不留在這里打擾哥哥你休息了?!彼鹕?,打算走。
既然不做正經(jīng)事,那她也不想留在這里跟他談心。
盛焰面色沉了一分,冷冷朝著她看了眼,“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溫梨依然保持乖巧的笑容,顧左右而言他,“我知道你這幾天很忙,想要你好好休息?!?/p>
盛焰沒再說話,沉默的喝了口水。
氣氛一下降到冰點。
四目相對。
盛焰的目光深不見底,帶著幾分厲色,說:“你真當我是工具人???溫梨?!?/p>
溫梨心里咯噔了一下,用笑容來掩蓋自已的慌亂,說:“我以為第一次是你幫我,后面我們算是各取所需,不是嗎?”
“是嗎?”
他的語氣帶著些許嘲諷。
溫梨:“哥哥不會說是我強迫你吧?”
盛焰放下手里的水瓶,站起身,椅子移動的聲音,在這一刻顯得格外刺耳。
聽得溫梨心頭一跳一跳的。
一坐一站,形成了強烈的壓迫感。
溫梨的手指用力掐進掌心,迫使自已仰頭,看著他,說:“我從來不會干預(yù)你的私事,希望你也不會?!?/p>
沉默許久后。
盛焰拿起手機,問:“需要我給你打車嗎?”
溫梨拒絕,“不用,我自已會打車。”
“慢走不送?!?/p>
他不說,溫梨也打算走的,現(xiàn)在這樣弄得好像是被他掃地出門一樣。
溫梨匆匆換上鞋,快速的離開了他的房子。
一口氣走到小區(qū)門口,她在原地站了一會,被微涼的夜風(fēng)吹著腦袋,逐漸清醒過來。
小區(qū)門口很安靜,只偶爾會有車子開過。
溫梨忽略掉心里的那一點難受,拿手機打車。
沒關(guān)系。
就算斷掉也沒關(guān)系,反正該拍的照片她都已經(jīng)拍好了。
工具人早就該下場了。
溫梨這樣對自已說。
回到盛家,剛好十點鐘,在大門口碰上了應(yīng)酬回家的盛正康,溫梨坐著他的車進去。
盛正康身上帶著很重的酒氣,今天飯桌上的都是一些重要的人物,免不了就要多喝幾杯,“酒味不好聞吧?”
話音落下,身側(cè)的人遲遲沒有回應(yīng),盛正康側(cè)目看過去。
溫梨微微側(cè)著頭,看著窗外,眉目間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郁。
恍惚間,他好像看到了溫穗宜。
溫梨的母親。
他下意識的伸出手,正好溫梨轉(zhuǎn)過臉,他很快收回手,摸了摸自已的鼻子。
溫梨愣了愣,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舉動,她剛剛有點走神,沒有聽清楚盛正康說什么,“您說什么?”
盛正康將情緒隱下,眼神里只剩下和善,“怎么了?看你的樣子不是很高興,是遇上什么事了嗎?謝池又欺負你了?”
溫梨搖頭,“沒有。就是看書看的有點累,還看不進去,也記不住,怕考不好?!?/p>
盛正康:“讓你阿姨指導(dǎo)你,這種教資考試,她最是清楚門道?!?/p>
溫梨只笑著點點頭。
“或者讓盛焰指導(dǎo)你也行,他聰明,以后你阿姨還在學(xué)校里工作的時候,喜歡讓他幫忙,他也是了解一些的。”
溫梨只能強顏歡笑,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她剛跟盛焰鬧掰。
溫梨想了想,問:“叔叔,其實我大學(xué)學(xué)的是金融,我不能去盛茂工作嗎?”
盛正康語重心長的說:“女孩子還是當老師最穩(wěn)當,簡簡單單的。公司里頭是是非非太多,我怕你被人欺負?!?/p>
去學(xué)校當老師就不會被人欺負嗎?
“怎么了?你阿姨又給你使絆子了?”
溫梨:“沒有。我只是怕自已考不過,讓你們失望。”
說著,車子進了車庫。
兩人從地庫坐電梯上去。
馮紜正好站在電梯前面,看到他倆時,愣了幾秒才走進去,自然的站在兩人中間,偏頭看向溫梨,說:“回來了?!?/p>
溫梨點頭應(yīng)道:“嗯。吃完就回來了。”
馮紜:“電話里忘了問你,謝霓怎么樣了?”
溫梨:“醫(yī)生說沒什么大礙,只是腦震蕩,短暫失去了一天的記憶。應(yīng)該很快會康復(fù)?!?/p>
盛正康聽到這些,不免皺眉,問:“這又是出什么事了?”
馮紜:“誰知道他們年輕人在鬧什么,突然就出車禍了。”
正說著,溫梨的手機響起,是謝池的來電。
盛正康和馮紜同時看過來。
還好,電梯已經(jīng)到了。
溫梨沒當著他們的面接,馮紜看了她一眼,便跟盛正康一塊回了房間。
房門關(guān)上。
她上前替盛正康脫衣服,說:“溫梨才二十出頭,又一直養(yǎng)在家里,別人都以為她是你的女兒。”
她話里有話。
盛正康眉頭一緊,低聲呵斥,“你腦子里都裝著什么東西?”
“你腦子里最好別裝著什么不該裝的東西。你弟弟對你的位置可是虎視眈眈,你能有現(xiàn)在,你得想想是誰的功勞最大。能讓你上去,也能讓你下來?!?/p>
她走到盛正康面前,抬頭對著他微微一笑,便將西裝丟在了附近的垃圾桶里,說:“沾了不該沾的味道,丟了吧?!?/p>
另一邊。
溫梨接起電話的瞬間,謝霓尖銳的聲音,幾乎要穿透她的耳膜。
“溫梨,你這個賤人,你竟然敢睡了盛焰!”
溫梨心臟猛地漏跳一拍,她的聲音太響了,好像能讓全世界都知道一樣。
下一秒,謝池就搶過了手機,“溫梨,是我?!?/p>
可謝霓還在不停的咒罵,“你以為你把視頻刪了就沒事了?!沒有視頻,還有我,還有陸凌,我們都看見了!”
“謝池,你這個綠毛龜,她都給你戴綠帽子了,你還護著她!你賤不賤啊!”
砰的一聲巨響,應(yīng)該是謝池砸了什么東西,他厲聲吼道:“你給我閉嘴!”
連溫梨都被他給吼住了。
謝霓總算是被震懾住,不再出聲。
過了一會,謝池才又重新拿起手機,放在耳側(cè),“溫梨?”
溫梨沉默了幾秒,問:“她為什么這樣說?她怎么了?”
謝池:“不知道。睡了一覺起來,突然說自已什么都想起來了,說她手機里有視頻,視頻里有你跟阿焰出軌的證據(jù)。但她翻了半天沒翻出來。”
他闡述完后,沉默了幾秒,才斬釘截鐵的說:“我不信?!?/p>
溫梨不覺得他一點都不信,她說:“你把這些話,說給盛焰聽吧。謝池,要不然我們還是算了吧?!?/p>
謝池:“我不相信這件事,為什么還要算了?”
他的語氣明顯在壓著怒火。
溫梨:“我覺得很累。謝霓是你的妹妹,她一直這樣針對我,那我以后嫁給你,我們之間也不會有安穩(wěn)的日子。你現(xiàn)在不信,不代表以后也不信。她始終是你的親妹妹,親情不可能割舍。”
謝池:“我會處理好。以后我們結(jié)婚,我也保證她不會有機會去刁難你。”
溫梨還想說點什么,謝池已經(jīng)把電話給掛點了。
她往后一倒,重重的躺在了床上。
都是些什么破事。
煩死人。
睡覺吧,還是睡覺,一覺醒來,好好搞錢才是硬道理。
溫梨睡是睡著了,但她發(fā)了一夜噩夢,夢到她被釘在恥辱柱上,以馮紜為首,所有人都在指責(zé)她唾棄她,而盛焰就站在馮紜的身側(cè),冷眼旁觀著一切。
最恐慌的還是,她的私房錢全部不見了,賬戶里就只剩下一毛錢。
溫梨瞬間被嚇醒。
猛地坐起來,額頭都是冷汗,這才是終極恐怖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