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梨這一覺睡的很不安穩(wěn),總感覺有人在動她,叫她的名字。但她沒有力氣去回應(yīng),她只想好好睡一會,可那人偏不如她的意愿。
還往她嘴里塞毒藥,她把嘴巴閉的牢牢的。
絕對不會讓他得逞。
可沒一會,嘴巴上突然多出一個軟軟的熱熱的東西,像是在給她按摩,感覺有點舒服,她不由自主的張開嘴巴,緊跟著舌尖就嘗到了一絲苦味。
她暗叫不好,‘毒藥’已經(jīng)咽下去,她要死翹翹了。
‘死翹翹’的溫梨死到中午緩緩清醒過來,身上的疼痛一點沒落下,不如死了痛快。
她躺著不動,房里沒人,她只能自已強撐著起來,雙腳落地還沒起身,人就已經(jīng)癱下去。
要了命了。
她在心里痛罵祁善是個人渣,希望老天爺精準一點,天雷一定要劈在他的頭頂上。
她又重新躺回去。
過了一會,有人進來,鐘婉見她醒來,高興的哭了,“你可算是醒了,快把我嚇死了!”
溫梨:“你先別死,先扶我去廁所。不然,我就要憋死了?!?/p>
解決完生理問題,溫梨才開始點名,“盛焰呢?”
鐘婉聳聳肩,“我怎么知道。他一大早就走了,叫我照看你。”
“走了?有說什么時候回來嗎?”
“沒說?!?/p>
溫梨哼了一聲,說:“還說帶我去吃紅糖豆花?!?/p>
鐘婉:“什么紅糖豆花?”
“沒什么。”溫梨躺了回去,身子很重,但她已經(jīng)沒有時間繼續(xù)耽擱。
馮紜大概率要想起她了。
總不好讓她找到這里來。
鐘婉:“對了,盛焰走的時候還說讓你再休息一天,不用急著回去。另外你膝蓋上的傷口三天不要沾水?!?/p>
盛焰能這樣說,他自然會幫她擺平家里。
溫梨的心寬泛了一點,她也確實起不來,剛剛才走了那么幾步,就已經(jīng)要她小命了。
這天,溫梨都窩在床上睡睡醒醒,整個人昏昏沉沉。
一天下來,吃喝了些水,吃的很少。
再次醒來,天又黑了。
她精神頭稍微好了一些,鐘婉不知去向,她拿過手機,正要打電話的時候,有人進來,她立馬喊道:“婉子,我要去廁所?!?/p>
“稍等?!?/p>
是盛焰。
她一下坐了起來,睜大眼睛,看著盛焰出現(xiàn)在她的眼前,她揉揉眼睛,又掐了下臉,確定自已不是做夢,“我以為你走了就不回來了呢?!?/p>
盛焰:“我媽回家了,總要給他們一點空間和時間用來溝通和解。”
溫梨試探性的詢問:“你去勸阿姨回家的?”
盛焰在床邊坐下,很自然的撩起她的褲子,查看她的傷口,“當(dāng)然不是,我爸親自去接的?!?/p>
算算日子,也確實差不多了。
溫梨笑了笑,說:“阿姨跟叔叔能和好就好,這樣我就安心了?!?/p>
盛焰沒有給她一點心理準備,直接撕開紗布。
溫梨倒吸一口涼氣,一時沒忍住,用力的在他手背上打了一下,“你能不能先跟我說一聲?很痛?。 ?/p>
盛焰的手背迅速浮現(xiàn)了幾根手指印,他面色不變,說:“傷口要清理。你忍一下,弄完給你吃紅糖豆花?!?/p>
后面那句話,是提前把獎品說出來,好讓她能乖一點。
“是田姐家的?!?/p>
這句話,徹底堵住了溫梨的嘴,“那你快點弄!”
這一次沒有第一次那么難捱。
紅糖豆花被保存的很好,仍保留著最佳口感。
入口即化,口感綿密。溫梨的整個口腔都充滿了甜味,這才對啊,痛的時候就要吃點甜的,疼痛就能減輕。
無論幾歲,這一招都很管用。
盛焰洗完手,照例坐在那把沙發(fā)椅上,低頭擺弄他的手機,好像很忙的樣子。
溫梨一邊吃豆花,一邊毫不避諱的觀察他。
視線從他的眼睛一點一點往下移,在他的手指上停留了一會,又回到他的臉上。如論怎么看,這張臉都近乎完美。
溫梨討厭他的眼睛,因為長得像馮紜。
可偏偏他的這雙眼長得最好看,眼眶深邃如雕刻版立體,長睫如鴉羽在眼睫投下陰影,遮擋住了所有情緒,讓人猜不透,卻又帶著致命的誘惑力,讓你去一探究竟。
猝不及防的,盛焰抬起了眼簾。
黑深的眸子,沒有絲毫情緒,冷淡疏離,他放下手機,與她對視,問:“看什么?”
溫梨舔了下嘴唇,“你吃過我外婆的紅糖豆花嗎?”
“沒有?!彼踔炼紱]見過她的外婆。
溫梨獻寶一般,挖了一勺,“那你要不要嘗一下?”
誘人的并不是勺子里白白的豆花,而是溫梨那雙蠱惑人心的眼睛。有些人,表現(xiàn)的過于直白會讓人生厭,可是溫梨的直白,卻擁有致命的誘惑。
歸功于她這張純情的臉。
男人喜歡的輕佻和純真,她都有。
敲門聲打斷了兩人無形的交鋒,溫梨暗罵是誰那么不識趣這個時候跑來敲門,就只差一點。
她低下頭,不快的將勺子插進碗里。
盛焰起身去開門。
“你還沒吃飯吧?我在餐廳訂了一桌,帶你妹妹一塊去吃?鐘婉也在。”
來的是陳硯,他休假三天,今天是最后一晚。這兩天他同鐘婉交流后,達成共識,為了應(yīng)付家里,兩人假裝情投意合,互幫互助。
陳硯不用再沒完沒了的相親,鐘婉可以保住她粉色的頭發(fā)。
溫梨聽到他們的對話,把沒吃完的豆花蓋上蓋子妥善放好,便下床過去,只探出一個頭,對著陳硯說:“好啊,我換身衣服就去?!?/p>
盛焰自然得留下來等溫梨換好衣服一起過去。
溫梨醒著的時候,讓鐘婉給她弄了一條裙子,以備不時之需。溫梨穿上裙子,對著鏡子沾沾自喜,女人的第六感,她總覺得盛焰一定會來。
裙子是鮮艷奔放的大紅色,吊帶收腰款式,裙身很長,只露出細細的腳踝。
過于完美顯得沒意思,是以她胳膊上的那幾道擦傷,反倒讓她看起來更有吸引力。
殘破的美人,更能挑起男人心底深處的獸性。
溫梨從衛(wèi)生間出來,盛焰正倚在玄關(guān)口的柜子上打電話,指間撥弄著一顆金屬扣,正安靜的聽著電話那邊的人講話。
余光被一抹紅色晃到。
可視線并未上移,只是在女孩嫩白的腳上停留了片刻。
她連腳趾上都有擦傷。
像一粒污漬,牢牢的黏在她的指尖。
手指的動作停住,心口仿若有什么要沖出來。
他在心里嘆氣,真是難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