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紜摁下門把,推門進去的瞬間。
陳硯喊了一聲,“伯母!”
馮紜停下動作,側(cè)頭看向他。
陳硯快步過去,其實腦子根本還沒想好說辭,但是能拖延一分鐘是一分鐘。
馮紜倒是很和善,并沒有露出任何不快的神色,“怎么了?”
陳硯咽了口口水,腦子飛速轉(zhuǎn)動,“那個,那個我手里有點閑錢,想要跟著您做慈善,您看您手里有什么項目,跟我說一說行嗎?”
馮紜:“現(xiàn)在嗎?”
陳硯有些不好意思,尷尬的問:“您看您方便嗎?另外我記得您之前好像給骨髓癌的小朋友做過募捐,我這邊有兩個家庭,也有些困難,您看您能幫個忙嗎?”
既然提到需要幫助的家庭,馮紜就不太好拒絕了,她說:“那去你辦公室聊吧?!?/p>
陳硯在心里松了口氣,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結(jié)果還沒走到辦公室,突然來了個不速之客。
“馮老師?!?/p>
馮紜點頭,“溫梨就在那間病房,你去照顧她吧?!?/p>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祁善。
陳硯一聽,下意識的阻攔,“別!”
兩人的目光同時看過來。
陳硯心里咯噔了一下,干笑了一聲,說:“雖然用了鎮(zhèn)定劑,但也不是解藥,萬一藥效強,很快她又會受不了。這種時候,讓她一個人在房間里最好不過?!?/p>
馮紜倒是沒有質(zhì)疑,“盛焰呢?”
陳硯:“不知道啊,他剛才說有事要先走,還讓我?guī)兔粗恕!?/p>
馮紜看著他的眼睛,“是嗎。不過,你這么一說,我還是先去看看溫梨。要真像你說的那樣,總要有個人在身邊陪著,否則難保她實在難受,做出什么傷害自已的事情。”
陳硯心里一涼,這下再找不到借口,要是再攔著,肯定會起疑心。
“您說的是。那,那就先去看看吧。”
祁善的目光在陳硯臉上停留了一會,陳硯對著他禮貌笑了下,一看就知道這人不好騙,也不好對付。
三人來到病房門口。
還未開門,里面就傳來東西落地的聲音。
馮紜的手停了停,側(cè)頭看向陳硯,“阿焰在里面?”
陳硯眨眨眼,做出一副茫然的模樣,“我不知道啊。”
祁善:“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p>
馮紜沉吟了片刻,說:“我先進去,你們現(xiàn)在門口等著。”
隨即,馮紜推門進去。
只見溫梨坐起身,打算下床,原本擺在床頭柜上的水杯,現(xiàn)在落在地上。
她身上的衣服扣子開了幾顆,春光乍現(xiàn),馮紜只覺眼睛刺痛,她板著臉上前,“躺下別亂動。”
溫梨此刻的眼眸含春,臉頰似乎更紅了一些。
馮紜替她系扣子時,注意到她胸前的皮膚也泛著紅。
溫梨輕一下,重一下的喘著氣,眼角有眼淚滾落,鼻尖也跟著慢慢紅了起來。
她微微張嘴,似是想說什么,但最終什么都說不出來,只小聲的啜泣著。
眼淚不斷落下,哭的令人心碎。
任何一個女孩子遇到這種事,都不可能淡然處之,即便她的身上并沒有發(fā)生實質(zhì)性的事情,可那些記者,拍了那么多她衣衫不整的照片,還是跟祁善一起。
她的名聲算是沒有了。
溫梨主動抓住馮紜的手,用力的攥緊,哽咽著說:“阿姨,對不起……”
她反復說著說不起,啜泣的聲音也越來越響。
馮紜聽得頭疼,拿了紙巾給她擦眼淚,說:“不是什么都沒發(fā)生嗎?你哭什么?!?/p>
溫梨低聲說:“我害怕?!?/p>
這一刻,馮紜多少動了一點惻隱之心。
她正想說點什么寬慰她的時候,溫梨說:“阿姨,你可以抱抱我嗎?”
這倒不是一個過分的要求。
沒有父母的孩子,總歸是渴望愛的。
馮紜沉默了一會,坐在了她的身側(cè),算是默認了她的請求。
溫梨撐起身子,抱住了馮紜,將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她的眼淚跟斷了線的珍珠一樣,哭的更兇了。
馮紜不得不出聲安撫。
溫梨只一味的哭,她抬起眼,看著盛焰從衛(wèi)生間出來,流著眼淚的眼睛帶著笑。
現(xiàn)在,溫梨身上的欲火已經(jīng)泄了一半。
盛焰拉開門。
陳硯瞪大了眼睛,不由的看了眼站在身側(cè)的人。
祁善倒是沒有出聲,只眉梢一挑,眼含笑意的看著他。
盛焰關上門,朝著祁善看了一眼,并沒同他搭話。
陳硯看著盛焰那淡然的表情,不得不在心里稱贊他一句,心理素質(zhì)確實跟常人不一樣。
盛焰從祁善身側(cè)經(jīng)過時,祁善敏銳嗅到了他身上屬于溫梨的味道。
祁善輕輕一笑,說:“這是最后一次哦?!?/p>
盛焰停下腳步。
祁善稍稍側(cè)頭,余光看過去,說:“為了溫梨的名譽著想,我決定負責到底。從今天后,溫梨就是我的人了?!?/p>
陳硯站在兩人中間的位置,聞到了一絲火藥味。
盛焰漫不經(jīng)心的說:“只要你不介意戴綠帽子就行?!?/p>
祁善嘖了一聲,說:“那我可介意的很,我最討厭當綠毛龜了。你可小心點,我光腳不怕你穿鞋的。你要臉,我可不要?!?/p>
盛焰只輕笑一聲,“那就試試。”
撂下這話,盛焰就自顧走了。
溫梨哭了大概有半小時,馮紜才出來,叫祁善進去。
她把陳硯擋在了外面,對祁善道:“我已經(jīng)跟她說過了,你先跟她聊?!?/p>
隨即,她示意陳硯去辦公室聊慈善捐助的事情。
祁善進了病房。
溫梨正在擤鼻涕,哭了太久,眼睛都有點疼。
祁善拉過椅子,坐了下來,“哎呦,小玫瑰哭了也那么漂亮的?!?/p>
溫梨面無表情的看他一眼,下一秒,她拿起柜子上的杯子,直接朝著他潑了過去。
祁善沒有躲。
溫熱的水,不偏不倚全潑在他的臉上。
剛換的衣服又濕了一片,偏他這會穿的白色襯衫。衣服一濕,就透出肉色來。
他的眼神一沉,上手插在口袋里沒拿出來,任由水珠在臉上滾落。
溫梨倒是不怕,直視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你他媽坑我!”
祁善冷笑,“誰跟你說的?”
溫梨的眼尾通紅,略有些激動的說:“還用誰跟我說嗎?你知道這件事的情況下,還任由事情發(fā)生,還讓他們拍那么多照片!我是不要臉的是吧?就現(xiàn)在好了!我還得嫁給你了!你他媽就是這目的!”
“我就不該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