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宏面對憤怒的拓跋珪,心神一顫,身子發(fā)軟的跪在地上。
“王上息怒!”
“是臣無能,臣罪該萬死,請陛下降罪!”
拓跋珪憤怒歸憤怒,也認(rèn)清自已的處境,事到如今,殺再多的人也無濟于事。
他一臉疲憊道:“就是把你們?nèi)珰⒘吮蹦艘膊粫塑?,反而如了他們的意!?/p>
“罷了!”
拓跋珪虛弱的擺擺手,不再多說。
前不久的急火攻心,讓他心身疲憊,再加上原來的縱欲過度,人已沒了精氣神。
“下去吧!”
拓跋宏欲言又止。
其余臣子,亦是如此,猶豫一會兒才緩慢的退出甘泉宮。
只留下了安正淳等人。
安正淳等太監(jiān),伺候著拓跋珪,生怕他有個三長兩短。
如果拓跋珪也因急火攻心命喪黃泉,那西夏就徹底敗亡。
安正淳跪在拓跋珪身邊,小聲翼翼道:
“王上,這場戰(zhàn)事還沒到了最后一刻,只要人還在,就有轉(zhuǎn)機!”
“您一定要保重身體!”
“韓將軍還在守城!”
拓跋珪點點頭。
沒有多說。
很快,甘泉宮內(nèi)陷入前所未有的死寂,落針可聞,偶爾還能聽到些心跳聲。
…
入夜。
今天的夜色格外濃郁,伸手不見五指。
拓跋宏府內(nèi)。
拓跋宏作為西夏王庭的重要臣子,面對城外的鐵騎也心生無力。
坐在太師椅上,石化一般,久久未動。
不光是他,其余臣子,都在考慮接下來的路應(yīng)該怎么走。
如今的樓蘭城,雖沒有被包圍,但他們已失去反擊能力。
滿打滿算,能打的也就兩萬人。
試問,如何發(fā)起一場主動進(jìn)攻?
拓跋宏作為文官代表,想和談,卻被冷言冷語的嘲諷拒絕。
想想就不甘心。
不多時,拓跋宏兒子拓跋云大步流星走進(jìn),臉上同樣沒有任何精氣神。
“爹,這么晚了還沒睡?”
拓跋宏面無表情:“頭上懸著一把刀,又怎么能睡得著?”
是??!
已到了生死抉擇的地步,自然睡不著。
拓跋云躬下身子,緩緩道:“目前北漠人還沒動靜,短時間應(yīng)該不會攻城!”
“換句話而言,他們也不會攻城!”
“我們還有自救的機會!”
拓跋宏目光落在拓跋云身上,問道:
“如何自救?”
拓跋云猶豫片刻,才緩緩道:“放棄這里的一切,逃離這里,便是自救!”
“還有另外一條路可走!”
他口中的提到的另一條路,拓跋宏已猜到。
“你的意思是投降?”
拓跋云擔(dān)心被拓跋宏責(zé)罵,不敢直接承認(rèn),說道:“爹,人不為已,天誅地滅?。 ?/p>
“咱們雖是拓跋姓,算半個王族成員,一但城破了,少不了被波及,所以我們必須早做打算!”
拓跋宏比拓跋云想的平靜,更沒有對其責(zé)罵。
“那樣,你我父子二人就會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
“永遠(yuǎn)抬不起頭來!”
拓跋云察覺拓跋宏沒有死戰(zhàn)到底的想法,便蹲身在一旁,抓著拓跋宏胳膊道:
“爹,好死不如賴活著,您真以為朝堂上的這些人能堅持下去?”
“您若這樣想就大錯特錯了!”
“六部主官,還有韓益他們,當(dāng)真愿意和西夏同進(jìn)同退?這不過是明面上的說辭!”
“呼延信也說了,機會不多,咱們不應(yīng)該放棄這樣的機會!”
拓跋宏沒有接話。
沉著臉!
看樣子在思考,實則腦子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是好。
…
就像拓跋云說的。
西夏城內(nèi)的主官大多都亂做一團,一個個都在為退路做準(zhǔn)備。
當(dāng)然,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也不敢變現(xiàn)的太明顯。
畢竟樓蘭城還沒有出現(xiàn)破敗之相。
這一夜,對于西夏官員來說,是艱難的一夜。
那些文官,幾乎都在打包金銀細(xì)軟。
準(zhǔn)備逃離這處戰(zhàn)場。
城內(nèi)的百姓,還不知什么情況,沒有出現(xiàn)亂像。
…
安定門上。
韓益鎮(zhèn)守這里,訓(xùn)練兵馬,以備不時之需。
他們現(xiàn)在是守城前期,還有一定的守城資源,所以相對來說有些士氣。
他想了一夜對策。
第二天一大早便來到甘泉宮,求見拓跋珪。
很快,順利見到拓跋珪。
如今的拓跋珪已臥床,身體也比較虛弱。
不過還是起身面對韓益。
“韓將軍,北漠人開始進(jìn)攻了?”
拓跋珪打問。
韓益搖搖頭:
“回王上,目前還沒有,不過就算他們沒有強攻,我們應(yīng)該積極備戰(zhàn)!”
拓跋珪認(rèn)同,又問道:“韓將軍覺得我軍當(dāng)下應(yīng)該怎么做?”
韓益道:“大力招兵,訓(xùn)練兵馬,只要有足夠的兵馬,我們可以守城,也可以反擊!”
拓跋珪本就沒什么能力,像個吉祥物似的,如今武將只能依靠韓益。
“那好,聽你的!”
“本王封你為大將軍,掌管樓蘭城防御事項,領(lǐng)管六部主官,如果他們不配合你,直接軍法處置!”
“韓將軍,樓蘭城拜托了!”
拓跋珪如同在托孤一般。
韓益臨危受命,氣勢洶洶,抱拳道:
“請王上放心,末將一定和樓蘭城共存亡!”
“好!”
…
韓益退離甘泉宮。
帶著十多人來到兵部主官府邸,高門大戶緊閉,沒有一丁點兒的動靜。
韓益見狀,不禁皺眉。
“敲門!”
“是!”
一個親衛(wèi)上前扣門。
嘭嘭作響。
好一會兒,沒人開門。
親衛(wèi)耳朵貼在門上,沖韓益道:“將軍,里面有動靜,卻沒人給開門!”
這讓韓益心中生火,大敵當(dāng)前,這位兵部主官在做什么?
“破門!”
“是!”
兩個親衛(wèi)沖上,抬腿破門,哐當(dāng)一聲,木門被撞的好像一葉扁舟似的。
韓益帶人沖入,他們制造出不小的動靜,也吸引到府內(nèi)忙碌的下人。
注意到韓益后,也都是心神一凜,不得不停下手中動作。
如今這些下人身邊放著大包小包,看樣子是在收拾什么東西。
韓益作為原來的五虎將,各種場面都見過,一眼便看明白上官府內(nèi)在做什么。
臉色一瞬冷沉下來。
“你家大人呢!”
身邊下人,支支吾吾,不敢和韓益對視。
劍拔弩張之間,上官府的主人上官策快步走了出來。
“韓將軍,我在呢,你這勞師動眾的,所謂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