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田秘書有些著急的眼神,元璃似乎一下子 get 到了田秘書的點。腦中恍然,原來姨婆所說的能夠幫上忙的人是眼前這位。
她還記得姨婆說過“用完一次就沒了”的話,現在見到真人,元璃眼睛頓時亮了。
她輕笑一聲,“自從到了京都還沒有和姨婆見面。再說,田秘書,我已經是大人了,不需要事事都由姨婆叮囑著做。田秘書定定看了元璃兩秒之后,輕笑出聲,“元璃同志,你膽子還真大?!?/p>
元璃附和點頭,“若是沒有一點兒膽子,也不敢來見*領導不是?”
田秘書嘆口氣,“*領導的身體情況你應該清楚了,我不建議你接手。不是我對領導不上心,而是這件事很難做到兩全。一旦粘上,很多事情之后便身不由已了?!?/p>
田秘書也是本著還三姨婆最后一個人情才說這話的。
元璃回應,“田秘書您不用擔心。雖不確定能完全治好*領導的病,但幫他緩解一些痛苦,我還是能做到的?!?/p>
田秘書愣怔了瞬,他本能地相信她的話,連忙追問,“那藥什么時候能做出來?我需要拿去檢驗。”
元璃點頭,“你也知道,最近顧家不太方便,我們出入都有人盯著,更不能拿些東西回去。所以,還是等這件事情平息之后再說?!?/p>
田秘書有些著急,畢竟能早一天拿到藥,先生的疼痛就能早一天減輕。他眼神有些沉,聲音微涼,“元璃同志,先生的身體不可開玩笑?!?/p>
元璃笑了,她剛才只是實話實說,并沒有隱喻什么意思。既然田秘書這樣解讀,她也沒有否認。不過她倒真想知道顧老爺子什么時候能出來。
“田秘書,你想多了?!?說完直接走出了會議室。
既然人家是奔著還姨婆人情來的,那她自然也沒有要與田秘書深交的意思。正好經過這么一遭,元璃目前對于這位田秘書無感,他說的話元璃并不在意。
君老從白樓里走出來,車子已經停在了大門外。他上車后,原本帶著笑意的臉立即收回,轉而滿臉陰沉,手指看似隨意地在座椅上不斷敲擊。
車子開出去走了一段距離后,旁邊有一個電話亭。司機將車子停下,下車查看左右沒人后,走到電話亭里打了個電話出去。
另一邊,顧梟安排傅軍安分散人手盯著京都各大世家的人。很快,他們就發(fā)現君家有了動靜,消息自然傳到顧梟耳中。
顧梟眉眼沉沉,“璃璃去見*領導了,爺爺多半會無罪釋放,出來后可能會有危險。安子,安排好咱們的人,把他們都盯緊了。
另外,負責看守和審訊爺爺的那些人要格外注意,盯著點他們的家人。”
顧梟這邊剛吩咐下去,沒兩個小時,傅軍安那邊就傳來消息,“幸好我們去得及時,負責看守和審訊顧爺爺的人當中,有三家的家人剛才被人劫走了。好在沒有造成什么傷害,人現在都在我們手里?!?/p>
顧梟點頭,“把消息送進去,估計他們已經接到家人被劫的消息了?!?/p>
傅軍安點頭,“已經安排人送進去了。這些人真的太狡詐了。”
顧梟眉眼沉沉,“這只是一部分,還有人躲在陰溝里,始終沒有冒出頭來?!?說完,顧梟沒再說話。他腦中不斷回想著京都各個家族的勢力盤踞,之前他就懷疑君家,現在證實,他卻沒有松口氣的感覺。
整件事情撲朔迷離,線索一會出現一會消失,就像有人故意拿這件事貪玩一樣。
傅軍安突然想起來了,“對了,衛(wèi)東被放出來了。他們營長被看管起來了?!?/p>
顧梟垂眸,“最近幾天不要接觸他?!?/p>
傅軍安皺眉,“老顧,你......衛(wèi)東他應該沒事吧?”
顧梟嘆氣,“顧家現在情況不明朗,暫時不要把他們都牽扯進來,你們家的情況你不了解嗎?沒必要再多一家了?!?/p>
傅軍安咬牙,“一定要把幕后之人找出來,太氣人了?!?/p>
顧梟也很無奈,事實上,是因為龍國的形勢給了那些人便利,真不知道這場運動要鬧到什么時候。他看向窗外,“璃璃已經去了好幾個小時了,也該回來了?!?/p>
元璃此時在路上,依舊是沈執(zhí)開車?!爸李櫪蠣斪颖魂P在哪里了嗎?”
沈執(zhí)通過后視鏡看看元璃,“嗯?!?/p>
元璃視線看著窗外,“過去看看?!?/p>
沈執(zhí)笑了,“沒有權限過不去。”
“外圍也不行嗎?”
沈執(zhí)抓著方向盤的手有些緊,“說實話,我不知道。不過過去了,就代表著,危險。”
元璃看看沈執(zhí)那一身的勛章,再低頭看看自已衣裳上的幾顆。帶著這玩意過去確實不大合適,那就先回去,晚上她自已過去好了。
沈執(zhí)見元璃沒再堅持稍微放下心來。顧梟和傅軍安那邊的行動沒有瞞他,現在元璃過去可能一下就挑起爭端來。
元璃單手撐著下巴,另一手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車窗邊緣,目光隨意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樹影。腦中正梳理著整件事情的細節(jié)。
忽然,一道極細的冷光從斜后方的小樓上閃過 —— 那是狙擊槍瞄準鏡反射的光線!
元璃心下一凜,身體立即做出反應,她語速很快,“走 S 線!加快速度!” 話音未落,身體已經如蛇般扭曲,整個人立即擠在主駕與副駕之間,身體撞到兩邊座椅,骨骼傳來一陣鈍痛。
“砰!”
沉悶的槍聲幾乎與她的動作同步響起。剛才元璃坐著的后座座椅靠背,瞬間被擊穿一個手指粗的彈孔,木屑飛濺中,“嘩啦啦” 的碎裂聲緊隨其后,右側車窗整塊崩裂,鋒利的玻璃碴子像暴雨般飛濺在元璃手臂上,留下數道血痕。
凜冽的風裹著塵土灌進車廂,將元璃的黑發(fā)撕扯得四處飛揚,她卻面無表情,唯有眼底的寒光越來越盛。
沈執(zhí)的反應快得驚人,方向盤在他手中劇烈轉動,車身瞬間劃出一道驚險的弧線,輪胎摩擦地面發(fā)出刺耳的尖叫,在水泥路上留下兩道黑色的焦痕。
車子像脫韁的野馬般往前沖,元璃死死抓著車頂的扶手,目光如鷹隼般掃過四周的房。他們都清楚,狙擊手一旦失手,就不會再輕易暴露位置,接下來的危險只會更隱蔽。
而之后的兩公里路程,車廂里只剩下引擎的轟鳴聲和風聲,沒有再傳來第二聲槍響,可元璃和沈執(zhí)的神經卻繃得更緊。
沈執(zhí)眼角的余光瞥見后視鏡,臉色驟然一沉,三輛軍綠色的越野車正從前后兩個方向包抄過來,車身的制式與軍車一致,可車窗似乎被什么東西擋住了,根本看不清里面人的模樣,更無法判斷是敵是友。
“坐穩(wěn)了!” 沈執(zhí)低喝一聲,腳下猛踩油門,試圖甩開身后的追兵,可就在車子即將拐上通往市區(qū)的主路時,前方突然涌出一群人。
十幾位老人男人都有,他們挎著破舊的竹筐,手里攥著漏洞的布袋,還有人背著快要散架的背簍,密密麻麻地堵在路口。
他們佝僂著身子,臉上布滿皺紋,有的甚至拄著拐杖,看到車子沖過來,非但沒有躲閃,反而往前湊了湊,渾濁的眼睛里滿是哀求。
“好心人,行行好吧!我們快餓死了!”
“給點糧食吧!哪怕一口也行啊!”
“求求你們了,再不給吃的,老婆子就要撐不住了!”
哭喊聲、哀求聲混在一起,將主路的入口堵得嚴嚴實實。沈執(zhí)狠狠拍了一下方向盤,喇叭發(fā)出刺耳的長鳴,可人群只是稍微騷動了一下,并沒有人挪動腳步。
元璃瞇起眼睛,手指輕輕敲擊著膝蓋。這是一場有預謀的攔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