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軍安額頭上都是汗水,聽到元璃的問話他嘴角抽搐,這元同志是咋想的?老顧此時渾身顫抖,他有能力自已把水喝下去嗎?
還是,臉朝下的姿勢。元璃就跟沒意識到這個問題一樣,她輕輕把顧梟的臉扭向外邊,水壺嘴直接塞進顧梟嘴里。不需要顧梟說話,水壺上揚,水直接流進顧梟嘴里。
顧梟滿臉是汗,已經(jīng)分不清是汗還是淚。當被元璃粗魯塞進壺嘴時,他是想拒絕的,因為他真的沒有力氣喝水,也不想喝水。
就算是她說的藥茶,他也不認為對他能有什么用。可當甘甜的清泉下肚,一瞬間暖意流遍四肢百骸。他感覺身上的疼痛好像一下子減輕了。
他開始下意識吞咽,不知道自已喝了多少,元璃直接把水壺拽出來。開玩笑,另外兩個還沒喝呢,她現(xiàn)在上哪給他們裝水去?
不知道是不是自已的錯覺,顧梟有種身體在慢慢修復的感覺。他不確定,但卻能真實感受到身體沒那么疼了。
元璃已經(jīng)去了其他兩人身邊,魏楊比蘇時新傷的更重,她先給魏楊灌了幾口,又轉(zhuǎn)身讓蘇時新自已喝。水壺里已經(jīng)沒有多少水了,元璃覺得這樣正好。
她沒有機會試驗靈泉水在受傷時的功效,剛剛顧梟喝了那么多,她都不知道是好是壞了。那玩意能逼出她體內(nèi)的油脂,會不會也能修復身體內(nèi)的損傷?
反正她中的毒后身體的虧損是直接補回來了?,F(xiàn)在正好在他仨身上試驗一下。顧梟的傷在現(xiàn)有的醫(yī)療條件下,元璃還真沒什么把握。
現(xiàn)在有了靈泉水的加持,她倒是有了信心。而且,從她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窺見顧梟的臉色。他已經(jīng)不流汗了,臉也沒那么蒼白了。
把水壺扔在地上,被他們用過了她是不會再用了。
徒手把駕駛座椅掰下來。如今她自已都佩服自已的力氣,掰這玩意就跟玩似的??纯磧蓚€車門之間明顯有裂痕的鐵皮,元璃再次伸手。
一下子左側(cè)空了,傅軍安終于明白了元璃的意圖。不是她不想救顧梟,是希望將傷害降到最低。
目前顧梟不能隨意移動,附近除了彎道、崖壁和陡坡外,什么都沒有??磥硭荒軣o中生有了。元璃跑到側(cè)翻在地的貨車邊,一腳把貨車箱后門踹開。
在兩個小戰(zhàn)士過來前從里面拖出來一個單人床的床板。原主的床此時派上用場。元璃不需要解釋,單手拎著床板從左側(cè)塞進車里。
她從前面鉆進車里兩手輕輕托起顧梟下半身,顧梟自已雙臂可以微微用力,加上傅軍安和另一個人的幫忙,終于將顧梟放到了床板上。
傅軍安深呼口氣,不過此時才是最難時候。雖然三人都止了血,可魏楊和顧梟都傷的太重,必須立即送到醫(yī)院搶救。
醫(yī)術(shù)真的不是傅軍安等人的強項,傅軍安只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元璃身上。尤其是老顧的傷,傅軍安想,如果沒有元璃,可能老顧會撐不下去。
“元璃,現(xiàn)在怎么辦?”
元璃盯著幾人,“知道這里距離哪里最近嗎?必須先送他們?nèi)メt(yī)院,他們每個人都需要手術(shù)?!?/p>
傅軍安盯著元璃的眼睛,“元璃同志,我想知道,他們......”
元璃聲音冰涼,“放心,死不了。”至于能救治成什么樣的,目前她說不好。
傅軍安明白,除了蘇時新,老顧和魏楊都傷的太重,能活著已經(jīng)很不錯了。他不該奢求的。可...心里真的好難受。
元璃沒時間陪傅軍安一起傷春悲秋,剛剛她打開貨車車廂的時候看見里面有四個完好的輪胎,看來他們是有備而來。這是準備爆胎后換上輪胎繼續(xù)跑路?
傅軍安深呼口氣,“元璃,你看,能把他們放到車上嗎?”這應該是最快的方式了。
元璃搖頭,“后排狹窄,不適合他們目前的身體情況?!备弟姲搽p拳緊握,“最近的市是四明,開車過去要一個多小時,將近兩個小時?!?/p>
元璃抓過傅軍安的手看一下手腕上的表,“先安排兩個人去醫(yī)院通知安排手術(shù),這邊20分鐘后出發(fā)?!?/p>
傅軍安......怎么出發(fā)?要是再開走一輛車,那他們真的更走不了了?!安恍校覀兊娜蝿帐潜WC你的安全,他們剛剛出手了,不保證就沒有后手?!?/p>
元璃知道勸不動,軍人就這點不好,執(zhí)行命令時油鹽不進。不過明白他們都是為了她好,她也不能苛責什么。只能自已上手了。
啊,是時候展現(xiàn)她真正的技術(shù)了。為了不那么打眼,她招呼幾人過去跟她一起把貨車抬起來。
一起過來幫忙的戰(zhàn)士心中詫異,這次戰(zhàn)友們真的都太給力了,他好像手剛剛放上去,結(jié)果這車就已經(jīng)被抬起來了。
小戰(zhàn)士心想,看來是他太不知道著急了。于是,元璃和傅軍安都看到,眾人似乎都開始著急了,四處找活干。就連警戒都比平時更用心了。
傅軍安本來在看顧幾個傷員,見元璃抬貨車趕緊問,“元璃,你想把這輛車開走?輪胎已經(jīng)爆了?!?/p>
他想說,就算這樣能開走,可沒氣的輪胎太顛簸,老顧他們根本受不了。
元璃已經(jīng)進車廂里拿出了兩個輪胎,火車里的司機尸體被其他人從車里拽出來,把駕駛室簡單收拾下,一會的功夫,元璃直接把兩個爆了的輪胎換下來,裝上了新的。
傅軍安不再廢話,先安排人一起把顧梟抬到車廂里,接著把魏楊和蘇時新抬上車。魏楊的臉色有好轉(zhuǎn),可元璃知道,再不抓緊手術(shù),他顱內(nèi)出血越來越多的話,魏楊可能就真的沒救了。
本來她想自已開車的,可現(xiàn)在這兩人的情況太過危急,她還是跟著上了后車廂里。傅軍安親自開著貨車朝著四明市趕。
蘇時新見元璃神情凝重,他問元璃,“元,嫂子,我這腿不太疼,感覺比剛開始好多了,你看要不要把針拔下來給魏楊和營長用?”
本來沒見魏楊情況惡化,她準備再撐撐的?,F(xiàn)在蘇時新提出來了,元璃覺得可行?!澳隳苋痰米幔俊?/p>
雖然他們?nèi)齻€當中他的情況最輕,可也不代表他的情況很好。蘇時新笑了,“真沒事嫂子,我能堅持。營長和魏楊都比我嚴重,您看這針怎么給他們用上吧?!?/p>
顧梟自從清醒后就一直醒著,他想說讓蘇時新繼續(xù)用著,可見魏楊的情況,他說不出來。還有,雖然他喝了元璃的藥茶后感覺好很多,但他的下半身直覺仍舊很微弱。
“不用,元璃,你拔我身上的吧。”
元璃詫異回頭,正好對上顧梟微抬頭的視線。元璃皺眉,“你確定?這雙腿不要了?”元璃本來想說的更犀利一點,就是你的下半身都不想要了,不過這個時候刺激他好像不太好。她忍了。
顧梟嘴唇緊抿,“我應該就這樣了,不要浪費了資源。”
元璃一個白眼翻到天際,蠢男人!
蘇時新急了,“不,營長,你別說傻話。有嫂子在,嫂子一定能治好你的。你忘記了,王金發(fā)的胳膊傷的那么重,嫂子都能給他治好。
營長,你也一定可以的?!?/p>
顧梟想說沒用的,可是他又怕元璃生氣,認為他不相信她,只能默默閉嘴。同時閉上雙眼,將眼中的絕望之色掩住。
他想,現(xiàn)在他是愿意離婚的了。她那么好,理應過更好的生活。以前她就夠苦了,不能再拖累她一輩子。
元璃不知道顧梟愿意離婚了,她正在取魏楊頭上的針。“哎?嫂子,別拔魏楊的,您直接拔我身上的就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