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渺渺都驚了,沒想到她這邊才稍加引導,羅英直接就會搶答了。
應該說狼狽為奸,狼和狽本來就沒有什么信任嗎?
這信任也太薄弱了,一挑就反目??!
把到了嘴邊的挑唆話咽了回去,齊渺渺知道過猶不及的道理。
她哼了一聲:“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你現(xiàn)在把鍋往文語詩身上甩也沒有用,大隊長那邊等消息呢?!?/p>
“我要是你我就自已自首去,也能爭取個寬大處理?!?/p>
她嚇唬羅英。
“你自首,把自已干過的事如實說清楚,處理結(jié)果肯定比你死不承認最后審出來定的罪輕。”
“頂大天了就是被關(guān)一陣子,出點兒賠償,如果你能賠償?shù)闷鸬脑??!?/p>
“當然,這是往好了想?!?/p>
“你要是不配合,死不承認,像現(xiàn)在在我面前似的死鴨子嘴硬……估計……”
“你別嫌我說話難聽啊,下場肯定不能有多好?!?/p>
“誰讓你惹的是大隊長,但凡挑個別的軟柿子,都不至于這么棘手。我好說話,到現(xiàn)在還能和你心平氣和的說話,人家大隊長一家可沒我這么好說話。”
“也不像我,和你多少有點舊情,你在他們眼里,就是個臨時插隊過來的知青,現(xiàn)在還狗膽包天的算計上他們這坐地戶了。”
“你換位思考一下,換成你被人這么算計,你能不能看算計你的人可憐就放她一馬?”
換位思考,如果她羅英是坐地戶,她做不到放仇人一馬的事。
尤其還是在自已的地盤,她要是能讓仇人活著走出去,都算她心慈手軟。
她這人因著一向被人瞧不起,被人忽視,心眼還挺小的。
要說換位思考,就連齊渺渺現(xiàn)在對她的寬容,換她是齊渺渺,她都做不到。
羅英垂在身側(cè)的手無意識發(fā)著抖,她驚慌又不甘:“可是這件事真的不是我干的,大隊那邊就不能再好好查一查嗎?”
“不一定知青證明上寫著我的名字,就是我在背后使壞主導??!”
“你相信我,你幫我說一說,渺渺,算我求你了好不好?你幫我說幾句好話,你也是受害人,你說一句比我解釋一百句都有用?!?/p>
“這件事八成就是文語詩干的,哪怕查的時候往文語詩頭上查一查呢?肯定是能查到問題的!”
齊渺渺被她說的有些動搖:“你發(fā)誓這事兒真和你沒關(guān)系?”
“我發(fā)誓!我敢用我全家發(fā)誓,你知道我家里人對我有多重要的,渺渺,你信我這一次,這一次我真的沒說瞎話?!?/p>
她不想就這么捏著鼻子認下這口大黑鍋,也不想面對齊渺渺說的那些……她有可能得到的下場。
明明她什么都沒做,只是以前給齊渺渺下過藥。
再怎么也不至于讓她付出這么大的代價??!
羅英越想越心酸,喉嚨里忍不住溢出哭腔:“我這輩子不能因為這種事搭進去??!”
她說著,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這一次她沒有收聲,算是越想越委屈到放聲大哭。
知青院其實不怎么隔音,換做平時,肯定會有知青聽到哭聲,敲門過來問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可這一次,外邊除了走動和干活的聲音之外,沒有一個人聞聲而來。
大家都聽過狼來了的故事。
大家之前也是真心實意的想幫羅英。
只不過有了陳璐這個前車之鑒,只要羅英不主動開口求助,沒人會再傻到主動湊上去幫羅英說一句話。
誰知道會不會被羅英反咬一口說多管閑事?
陳璐被羅英打成什么樣大家又不是沒看到,可以說經(jīng)此一役,在知青們的心里,以前印象還算不錯的羅英現(xiàn)在論好感,都比不上齊渺渺。
羅英哭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連個關(guān)心她安慰她的人都沒有。
在意識到這點之后。
整個人登時更加崩潰起來!
她本來就被齊渺渺嚇得倉惶無助,現(xiàn)在又‘孤苦無依’的,本來心理素質(zhì)就不好,這一下更是心態(tài)全崩。
抓著齊渺渺的手,像抓著一根救命稻草。
嘴里翻來覆去的商量懇求:“渺渺,求你了,你幫幫我,以前的事是我對不起你,你要是心里還有不痛快,我給你跪下都行?!?/p>
“我只求你這一次信我,幫我?!?/p>
“你放心,只要你幫了我,以后不管你再讓我做什么,是干活還是做飯……”
說到這里,她抹了把臉一咬牙,加重了砝碼:“哪怕你像文語詩一樣讓我?guī)湍憬o別人下藥,我都聽你的!”
“你不是和陳璐不對付嗎?你看不上她是不是?”
想討好一個人,自然是要投其所好。
羅英急著表忠心:“只要你幫我洗清白,幫我跨過這道兒坎兒,以后陳璐就歸我對付?!?/p>
“你什么都不用干,我肯定不讓你看不順眼的人好過……”
不得不說,羅英的投誠的確讓人身心舒暢。
羅英是個當好狗腿的料,也難怪文家人會在知青里一眼就挑到羅英來買通。
只要羅英愿意,她好狗腿子的氣質(zhì)實在太吸引人了。
那是一種感覺。
陰暗到仿佛把所有臟事交到她手里,她都能完美辦成的感覺。
要不是知道羅英是個什么樣的人,知道這人有多不可信,多沒下限,齊渺渺說不定還真被她給說動心了。
嘆了口氣,黑暗中,齊渺渺遮掩住自已眼底的冷漠和算計,在對上羅英的淚眼后,眼神變得猶豫又無奈。
像是明顯在心軟。
羅英見狀,抓她手的力道更重。
齊渺渺被抓得嘶了一聲。
聽到這聲‘嘶’,羅英猶如驚弓之鳥,一瞬間就松開了手。
“對不起,對不起,我太著急了,是不是給你抓疼了?”
她現(xiàn)在實在是太害怕得罪齊渺渺了。
齊渺渺搖搖頭:“沒事,我理解?!?/p>
“哎?!彼质且宦曢L嘆,“我也是拿你沒有辦法了,這樣吧,還是那句話,看在我們以前互相扶持過的份上,這一次我?guī)湍??!?/p>
“但也只有這一次,你也說了,我是受害者,你不能要求一個受害者一而再的寬容你、相信你、幫你。”
“我知道我知道。”羅英這下是真給齊渺渺跪了,她剛才說跪,實則膝蓋都沒彎一下。
可現(xiàn)在。
當齊渺渺答應幫她說好話后,一瞬間的感動,讓她膝蓋自然而然的就彎了下去。
感動之情,發(fā)自肺腑,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