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語詩蹙眉:“你什么意思?”
手里有把柄,齊渺渺到底還是能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已手里的。
雖然文語詩見到她時的反應挺出乎她意料的,但她就不信了,當她把文語詩的老底揭了,文語詩還能這么穩(wěn)得住。
齊渺渺嘴角翹起:“你說我是什么意思?文語詩,別以為老虎溝離你家遠,就沒人能知道你家的老底?!?/p>
“一家子落水狗跑到姻親家里裝山大王,被姻親一家捧著供著好吃好喝的招待著。”
她靠在樹上,學著文語詩剛才的高傲神態(tài),自上到下的掃視站姿已然變得僵直的文語詩一眼。
嗤笑道:“你說,你娘家怎么這么不要臉?。磕阍趺催@么不要臉?。俊?/p>
“紀澤不在,你就這么幫著你娘家揩婆家的油?”
“你也沒拿紀澤當丈夫看啊,你這不是拿他當傻子耍呢嗎?”
“跟個老鼠一樣喊上一家人跑紀家作威作福來,紀澤知道這事嗎?他知道你家里的事嗎?”
齊渺渺自問自答:“他八成是不知道的?!?/p>
“文語詩,你想讓他知道嗎?用不用我好心幫你一把,把你娘家發(fā)生的事,還有你一家人現(xiàn)在的所作所為告訴他?”
聞言,文語詩瞳孔猛縮!
只她到底沉得住氣,頗有些不見棺材不落淚的‘硬氣’:“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p>
“如果你今天約我出來,就是為了說這些亂七八糟讓人聽不明白的話,那我建議你去醫(yī)院看一看腦子?!?/p>
齊渺渺還是那副勝券在握的囂張表情:“別硬撐了,我既然能找上你,就代表我把一切都調查清楚了?!?/p>
“不是你以為的‘詐你’,也不是你不承認,我就會懷疑我查到的事是假的,你娘家的老底我現(xiàn)在一清二楚,所以文語詩,咱們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p>
“我的想法你應該已經(jīng)了解了,我的要求剛才也說過了。”
“你自已不好好過日子,非得拉你娘家算計紀澤家,那就別怪我讓你收拾鋪蓋滾蛋騰位置了?!?/p>
“如果你不想你娘家的事被紀澤知道,但凡你還想給自已留點臉,那我勸你盡快和紀澤提離婚。”
“你們離婚了,我和你也就沒什么矛盾了,你娘家愛怎么樣就怎么樣,也就和我沒有什么關系了?!?/p>
“這是好話,我放在前面說,至于威脅的話……我可以再和你說一遍,那就是如果你不識相,你娘家的事我一定會盡快告訴紀澤。”
“讓他趕回來把你們一家子都趕走,順便舉報你娘家人逃竄到了這老虎溝。”
“到時候大家撕破臉,誰都不好看,尤其是你,那可就是一點體面都沒有了?!?/p>
“所以你自已選吧,是要選給自已留點體面昂著頭走,還是選……呵……”
……
“真是豈有此理!那小丫頭還要不要臉?!”
文語詩和齊渺渺談完,又在外邊吹了會兒風才調整好心情回的家。
她爸媽擔心她大半夜出去再出事,一直沒睡等她回來。
原本看見人回來了,以為沒什么事,老兩口剛松了口氣,卻不想,這口氣還是松早了。
當聽完女兒復述她經(jīng)歷了什么,被個小丫頭怎么威脅了之后,文永川一張臉黑得跟鍋底子一樣。
他氣得把桌子拍得啪啪作響,根本想不明白一個年歲不大的小姑娘怎么能不要臉到這個地步?
又不要臉,又無恥。
“等明天我去找她談談,我去會會她,看看她個小丫頭到底有沒有廉恥之心?!”
郭淑蘭伸手摁著他手背,不讓他再大半夜的拍桌子。
“可小點動靜吧,這屋子一點兒都不隔音,讓紀家人聽到了更麻煩。”
郭淑蘭愁的不行:“你明天去找那小知青有什么用?能解決問題嗎?她都明著不要臉威脅到咱閨女面前了,你以為你一出馬她就能熄火?”
這張老臉要是那么好用,他們用得著千里迢迢過來迂回著求女婿救他們?
直接在老家豁出老臉求別人救他們好不好。
不就是因為老臉再豁出去也不頂用,才灰溜溜過來‘另辟蹊徑’的嘛!
“你快想想怎么辦吧,別琢磨明天去找那小知青了,還以為自已是人人尊敬的校長,找誰談話誰都要聽,都得給你面子呢?”
“沒聽女兒說嗎?人家一上來就罵咱們是一家子落水狗?!?/p>
這樣難聽的話,郭淑蘭從未聽過。
現(xiàn)在氣得是一點困意都沒了。
文永川摘下眼鏡抹了把臉,短短的一段時間,照比以前的意氣風發(fā)不顯老,他現(xiàn)在不知道蒼老了多少。
可再蒼老,再心累,日子也得往前過。
前邊就算有坎兒,也得想辦法邁過去不是?
他調整好情緒問閨女:“那小知青想要什么?”
凡事有因就有果,對方也不是無緣無故威脅上門。
“她的要求就是要你和紀澤離婚?沒別的?”
聽出自已父親話里的潛臺詞,好像是在說她離婚其實不是什么大事。
文語詩有些憋氣:“什么叫‘就’?她讓我離婚,這還不是大事兒?”
文永川沉默,他不知道怎么和女兒說,但在他看來,和他們文家的存活相比,女兒離婚與否,的確算不上什么大事。
如果他們文家這一次能逃過一劫,重新站起來,那他文永川的女兒不會愁嫁。
文永川沉默了一會,開口道:“咱們遇上問題就得解決問題,你媽也是這個意思,既然對方已經(jīng)威脅到咱們面前了,那咱們肯定是得想辦法解決這個威脅的。”
“最簡單的辦法當然就是看她想要什么?!?/p>
“如果她想要的東西我們給得起,那為了我們的計劃,其實……咱們完全可以答應她,哪怕是應付著答應先把人穩(wěn)住……”
“什么叫給得起?”文語詩聽不下去了。
一開始她爸氣成那樣,她還覺得他們一家人是在同仇敵愾。
心里還挺溫暖的。
結果她爸稍微‘權衡利弊’一下,又要開始委屈她了?
像上次明明看見她被婆家人欺負,明明也生氣,結果一通‘權衡利弊’,得出的結論是先委屈下她,他去和她婆家人先搞好關系。
絲毫不管她的心情,說給她撐腰做主……用嘴說。
現(xiàn)在也是。
罵齊渺渺,用嘴罵。
罵完之后想到的第一個念頭,還是妥協(xié),還是委屈她……
“爸!我是你親女兒啊,你能不能把我的委屈,把我的幸福,稍微放心上一點?你拿我當個人看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