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跟,倒是讓她看了場意料之外的好戲。
省掉跟蹤這一路的見聞和好戲開場白的婆媽,等溫慕善和曹曉蕊找到最佳觀影視角的時候……
眼前的大戲已然在‘劇情’上進入到白熱化。
‘戲臺’上……
馬萍韻整個人都在發(fā)抖:“你、你們是誰?憑啥抓我兒子?”
她話是對著綁架她兒子的三個男的說的,視線卻是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已大兒子。
在看到自已兒子臉上那明顯被打了的印子,她瞳孔猛地縮了一下,眼圈立時就紅了。
“你們咋還打孩子?他就是個孩子,要是有啥地方得罪你們了,你們、你們……”
說不出讓對方怎么‘從輕’收拾自已兒子的話。
馬萍韻只能翻來覆去的拿紀建設(shè)只是個孩子說事兒。
“你們?nèi)烁唏R大的,和個孩子計較什么,他能怎么得罪你們?是能殺人還是能放火?至于被你們?nèi)齻€老爺們捆起來打嗎?”
聽她這么說,三個男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約而同的笑出了聲。
“你們笑啥?”馬萍韻下意識后退了一步,色厲內(nèi)荏的搬出了紀澤,“我跟你們說,你們不要囂張,別以為我們娘倆是啥好欺負的人?!?/p>
“你們知不知道這孩子他爹是誰?”
“紀澤,聽沒聽過?”
“他可是部隊上的,是大連長,你們今天但凡敢動我們母子一下,信不信……”
“行了,沒工夫聽你吹牛逼,你兒子啥樣你個當(dāng)娘的應(yīng)該了解啊?!?/p>
說話的男人有些納悶,像是不明白馬寡婦剛才那些話是怎么有臉說出口的。
還說什么她兒子是能殺人還是能放火?
呵。
這小兔崽子就不能都干?
“馬寡婦,有時候話可不能說太滿,你兒子可不是個老實茬兒,殺人放火的事兒他不是干不出來。”
“也不知道你是不了解你兒子還是在這兒跟咱哥幾個裝呢?!?/p>
聽他叫自已‘馬寡婦’,馬萍韻愣了一下:“你認識我?”
問完,她反應(yīng)過來:“不是,你這話啥意思?啥叫殺人放火的事兒我兒子不是干不出來?”
“你說話是要負責(zé)任的!他一個孩子,他懂什么?他能干什么?”
懶得再和這寡婦掰扯,為首一人也不賣關(guān)子,直接給了答案。
“你兒子別看歲數(shù)小,能干的事兒可多了去了。”
“我們哥幾個可都是他找來的,說要給我們錢,讓我們幫他處理掉一個人?!?/p>
說起這個,他語氣里都帶了點兒肯定。
“年紀這么小,下手就這么狠,你兒子是個人物,說實在的,老子在他這個歲數(shù)都沒他這心性和狠勁兒。”
聽到這兒,馬萍韻的心莫名的往下沉了沉。
一個不好的念頭油然而生。
她動了動嘴,干巴巴道:“你說的這些我聽不懂,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p>
她是愛聽別人夸她兒子。
但不是這種夸??!
“建設(shè)、建設(shè)就是個小孩子,你少污蔑孩子!”
“污蔑?”笑聲再一次響起,像是在笑馬萍韻的嘴硬。
“你兒子要‘處理’掉的人,可是他養(yǎng)母?!?/p>
“你剛才不還扯著人家男人當(dāng)大旗嚇唬我們哥幾個嗎?”
“說得像是你和那大連長是一家似的,倒是會唬人。”
旁邊一直沒說話的男人也跟著悶笑出聲:“你們娘倆可真有意思,一個小小年紀心狠手辣,一個明明是個寡婦,卻一點兒不知道要臉?!?/p>
“不過也是,你要是沒有和人家紀連長在一起的心思,你兒子也不能為了幫你上位琢磨著要把人家紀連長媳婦給弄死?!?/p>
他搖頭:“真狠吶,讓我們先把人給糟蹋了,然后把消息傳出去,等她名聲徹底壞了之后再把人給……”
做了個切的手勢,他咧開嘴對著馬萍韻笑得猙獰。
被這笑嚇得雙腿發(fā)軟,馬萍韻的嘴卻仍舊是硬的。
“你們少在這兒胡說八道,不就是想要錢和票嗎?我都帶來了!”
“不用你們往我們娘倆身上潑臟水,我馬萍韻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兒子也絕對干不出你們說的事兒?!?/p>
“你們就直接說想勒索我們娘倆就完事了,我家底全在這兒,給了你們你們放我們走這件事就算了結(jié)。”
“而且我剛才也沒騙你們,我兒子養(yǎng)父就是紀澤,你們要是想對我兒子做什么最好想一想能不能承擔(dān)得住后果?!?/p>
“現(xiàn)在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你們拿了我的錢和票把我兒子給放了,我不問你們?yōu)樯镀鹆私壖芪覂鹤拥哪铑^,事后我也不會去舉報你們?!?/p>
她再堅強,終究是孤身一人要面對三個不知道根底的‘兇徒’。
說到最后,她聲音里都帶著明顯的顫抖。
顫抖,但腦子沒亂。
說出的話理智又合理。
“你們既然知道我是個寡婦,就不用擔(dān)心我會壞你們的事或是對你們有啥威脅?!?/p>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沒那么多事也不敢惹那么多事,我就想我和我的孩子能平平安安的,這就夠了?!?/p>
“什么都沒我孩子平安重要,錢我全給你們都行!”
“還是那句話,我是個寡婦,輕易不愿意惹事?!?/p>
“……但我孩子今天要是真出了事,那我也不活了,反正活著也沒啥盼頭了,到時候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肯定是要和你們拼命的!”
這一番話算是‘甜棗’加威脅雙管齊下。
但凡今天這幾個人就是奔著好處來的,八成是能被馬萍韻給說服的。
不遠處狗狗祟祟蹲著的曹曉蕊捂著嘴小聲跟溫慕善說:“這馬寡婦挺聰明啊,還會說,怪不得當(dāng)初能把你前夫給忽悠得五迷三道的?!?/p>
溫慕善沒回話,但是作為被打趣的回敬,她手快準狠的在曹曉蕊的側(cè)腰上掐了一把。
曹曉蕊:“……!”
好險!
差點就叫出聲了!
她揉著腰,委委屈屈的看了溫慕善一眼,像只螃蟹一樣橫著挪遠了點兒。
對面。
三個男人看了看馬萍韻,又看了看地上捆著的紀建設(shè)。
其中一人開口道:“按理來說,我們應(yīng)該像你說的這樣,拿了好處就放人,沒必要把事情鬧大,但是……”
馬萍韻冷汗都出來了:“但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