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我燕窩燉好了嗎?”
“燉好了,三夫人?!?/p>
管家吩咐人將林若嵐的燕窩端上來。
沈京寒松開林染的手,狹長的鳳眼微抬,陰陽怪氣道:“沈中奇走了這么多天,三夫人是一點都不急,就不怕他帶一個小的回來嗎?”
林若嵐瞬間慌了神,沈京寒是不是聽到了什么風(fēng)聲?沈中奇那老不死的,不會真的動了這個心思吧?
林染這個死丫頭又指望不上,那她豈不是真的要被趕出去了?
林若嵐越想越有可能,沈京寒八百年都不跟她說一句,看她就如同看路邊的垃圾,今天怎么會破天荒地開了尊口?
那一定就是真的了。
“大公子,你是不是聽說了什么?”林若嵐擠出笑容,微笑道,“外面的小妖精不知根不知底的,大公子可千萬不能讓那些人進(jìn)沈園,免得臟了沈園的地。”
沈京寒冷笑:“沈園的地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經(jīng)臟了。”
一句話連帶罵了兩個人。
林若嵐臉色不太好看,林染也覺得臉上無光,不知道一大清早的,他又發(fā)什么瘋。
一邊的沈書意從碗中抬起小臉,奶聲奶氣地說道:“伯伯每天都很認(rèn)真地掃地,地不臟?!?/p>
管家臉上笑容險些沒繃住。他的小少爺呀,怎么這么聰明!
林染薄唇微微上揚(yáng),唇角的笑花一閃而過。
沈京寒目光微頓,一時看的有些恍神。他很久沒有看到她笑了。
因這個小插曲,沈京寒沒有再開口說話,吃完飯徑自出門。
林若嵐等他出門了,這才癱坐在椅子上,沒好氣地說道:“他什么意思?一大清早陰陽怪氣的,是不是有???”
林染淡淡說道:“他只是單純的想給你添堵。”
“噗?!鄙驎庖豢谂D潭茧U些噴了出來,他連忙捂住小嘴巴,睜著無辜的大眼睛,等將牛奶都咽下去了,這才奶聲奶氣地說道,“哥哥壞?!?/p>
林染莞爾,一邊的林若嵐氣的吃不下飯:“一家子沒良心的?!?/p>
林染垂眸繼續(xù)吃飯,吃完飯就接到了傅年的電話。
“五小姐,您在公司的試用期通過了,后續(xù)您還愿意來公司上班嗎?”
林染咀嚼著他話里的意思,問道:“可以不來?”
傅年看了一眼身邊正在看文件的沈董,硬著頭皮說道:“可以?!?/p>
林染一秒欣喜。
要不是受沈京寒的威脅,她怎么可能去山石科技上班。
“那我馬上辦離職手續(xù)?!?/p>
傅年艱難道:“不用辦離職手續(xù)?!?/p>
因為公司是沈董的,沈董說了算。
她的人事檔案根本就沒有入庫。
“多謝?!?/p>
傅年掛了電話,看了一眼臉色陰沉的沈京寒,低聲說道:“五小姐是學(xué)美術(shù)的,來公司上班有點大材小用,而且這幾天公司人心浮躁,效率有些低?!?/p>
公司前臺放那么活色生香的一個清冷大美人,公司那些未婚的年輕人一個個躁動的跟什么似的,要不是被他壓著,估計前臺大廳要被鮮花和禮物包圍了。
沈京寒鳳眼微暗,傅年說的對,林染這種清純魅惑而不自知的人,最好不要放出去,免得招蜂引蝶。
放在沈園,有他看著,不會出亂子。
“沈灼玉在做什么?”
“他最近頻頻聯(lián)系嚴(yán)家,和嚴(yán)家三公子走的很近,嚴(yán)旭名下產(chǎn)業(yè)和我們重合的只有創(chuàng)新藥這一塊。
沈灼玉很可能想從創(chuàng)新藥入手,分我們的市場份額。”
沈京寒微微瞇眼,嚴(yán)家是新三大豪門里成分最復(fù)雜的豪門家族,黑道出身,名下產(chǎn)業(yè)多涉及黑產(chǎn),分布在香江、東南亞一帶。
雖說嚴(yán)家這些年在洗白,但是那只是明面上的,私底下很多勾當(dāng)依舊見不得人,但凡賺錢的產(chǎn)業(yè)他們都要插一手,宛如蝗蟲一般,寧愿毀掉整個行業(yè),也要拿到帶血的籌碼,賺夠黑心錢。
創(chuàng)新藥這幾年才崛起,嚴(yán)家哪里有實驗室研發(fā)創(chuàng)新藥,做的不過是仿制藥。
沈灼玉選擇接觸嚴(yán)家是他沒有想到的。
“他比我想象的要心狠手辣,不愧是沈家人?!鄙蚓┖淅湟恍Γ斑@幾年我們風(fēng)頭正盛,自然有人看的眼紅?!?/p>
無論是科技還是創(chuàng)新藥,只要專攻一項,就能吃幾代,何況他們還霸占了兩項,如今是科技的風(fēng)口,嚴(yán)家沒有技術(shù),吃不到這個紅利,自然會將目光放在創(chuàng)新藥上。
傅年低低說道:“嚴(yán)家在東南亞有園區(qū),暗地里做人體實驗,短短兩年時間做出的仿制藥就占據(jù)了東南亞市場,暴雷的點太多了,沈灼玉和他們合作,會不會影響到沈園,影響到您?
沈董,我們要不要提前防備?”
沈京寒微微瞇眼:“再等等,等他先出牌,我才能看到他藏在水下的底牌。
沈灼玉的靠山在內(nèi)地,你幫我聯(lián)系一下季南臣,下個月是宋家老爺子的七十大壽,不出意外他會來看看舅太公?!?/p>
“是,沈董?!备的甏笙?,若是京城季家大公子愿意出手,那就算沈灼玉搭上十個嚴(yán)家,也能斷他后路。
*
整整一天,林染身后都跟了一個小尾巴。
她曬太陽,小尾巴也跟著她曬太陽,她畫畫,小尾巴就給她遞畫筆,然后托著小下巴,看著她畫。
總之走到哪里,小尾巴就跟到哪里。
林染見他完全是放養(yǎng)狀態(tài),不忍心拒絕,就讓他繼續(xù)跟著。
趁著沈書意午睡,林染找到管家,問著他的情況。
“沈書意一直這樣黏人嗎?”
管家低低嘆氣:“您也看到沈園的情況,小少爺回來基本就自已待著,十分的孤單,這次回來看到您,喜歡您,才黏了點。”
林染沉默了一瞬,比她還要可憐。
她小時候在小漁村遍地跑,沒事就去海邊趕海,挖螃蟹撿貝殼,運(yùn)氣好的時候能撈一桶的小魚小蝦,然后帶回來,祖孫倆連著吃好幾日。
姥姥做飯好吃,常常換著花樣給她做好吃的。
她的童年雖然沒有父母,卻一直都是快樂撒歡的,直到姥姥去世,她被親生母親帶到沈園,才開始了壓抑自卑的少女時代。
林染低低嘆氣:“我這兩日沒事,帶他出去玩吧。”
管家大喜:“有一家甜品店,小少爺一直想吃,不如五小姐下午帶小少爺去吧,我讓司機(jī)開車送你們過去?!?/p>
林染點頭。
等到下午沈書意睡醒,陽光沒那么刺眼,林染就帶著小家伙出門去吃甜品。
邁巴赫一路開到了城區(qū),拐進(jìn)了鬧中取靜的街道,停到了一家獨棟的復(fù)古小洋樓面前。
林染微微瞇眼,這里能賣甜品?
車門打開,沈書意看見傅年,驚喜地喊道:“傅年哥哥,你也要和我們一起吃甜筒嗎?”
傅年微笑道:“五小姐,沈董在里面等您和小少爺。”
林染臉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