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晴眉心微擰,她確實沒料到周季禮會去而復(fù)返,這是這些年從未有過的事情。
他向來我行我素,婚后更是如此。
更沒有過既然走了還會回來的時候。
可他今天竟然回頭了。
周季禮冷著臉將飯盒放在茶幾上,目光冷冷盯著她。
“回答我的問題,你很不希望我回來?”
秦晴不知道他想聽什么答案,她只能說出了心里話。
“我就沒奢望過你會回來,這個答案你還滿意么?”
他在她面前走掉這么多次,又有哪一次是肯為她回頭的?
沒有!一次都沒有!
周季禮聽懂了她的意思,雙拳微微緊握,這一次倒是沒有立即動怒,而是看向了秦恒。
視線掃過他的兩條腿和他身下的輪椅,薄唇輕扯略帶嘲弄之意。
“身體不行就不要出來亂跑,她現(xiàn)在沒有精力顧你,你最好不要給她添麻煩?!?/p>
這句話說的是一點臉面和情面都沒有留。
秦恒的臉色微變,腿上的手也微握成拳。
“你胡說八道什么?”秦晴卻有些驚怒道。
她從來都沒覺得秦恒是麻煩或者累贅。
秦恒臉色發(fā)白,他搖了搖頭低聲道:“晴晴,周總說的對,是哥哥想的不夠周到?!?/p>
‘哥哥’兩個字讓周季禮的眼神都變得凌厲起來。
“張喆!”
張喆聽到自己的名字就推門進來,看了一眼面前的情況低了低頭、
“周總。”
“送秦先生回療養(yǎng)院?!?/p>
“是,周總。”
秦晴眸光一閃卻沒有阻攔,她也擔心秦恒的身體,早點回去也好。
秦恒臉色有些難看,這無疑是被人趕了出去。
他只能垂下眼眸握緊拳頭卻什么都做不了。
“晴晴,那哥就先回去了,你一定要好好休息知道嗎?”
秦晴沖秦恒微微一笑,眼中的溫柔顯而易見,還帶著安撫之意。
“我知道了哥,你別擔心我,我真的沒事,你一定要顧好自己的身體?!?/p>
兄妹倆彼此看著對方,仿佛外人無論如何也插不進去一樣。
周季禮用力捏住了骨節(jié),沉下臉。
“還愣著干什么?”
張喆聞言上前,“秦先生,我送你回去?!?/p>
秦恒微微垂眸,剛要開口道歉就聽見秦晴向他開了口。
“張助理,辛苦你送我哥哥回去,麻煩了?!?/p>
張喆瞄了一眼周季禮干笑道:“太太客氣了,我也是聽命令辦事?!?/p>
說著就推著周季禮的輪椅離開了病房。
只是秦恒在被推出去之前回頭看了一眼,叮囑了一句。
“好好休息?!?/p>
秦晴笑著點了點頭,然后還朝他揮手示意。
直到病房的門被關(guān)上,秦晴才無奈的嘆了口氣。
周季禮回來的太快,她根本就沒有太多時間和秦恒說話。
她眼中的惆悵和憂心顯而易見。
可偏偏周季禮最見不得的就是她這副模樣,這個表情。
他冷著臉俯身抬起她的下顎,“就這么舍不得?”
秦晴蹙眉,抬眸對上他像是在隱忍壓抑的視線后才一頓。
“你能不能別無緣無故就發(fā)瘋?”
“我無緣無故發(fā)瘋?”周季禮咬牙切齒,冷笑道:“難道不是你欺人太甚?”
秦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張了張嘴,一臉無語和震驚。
“我?你說我欺人太甚?”秦晴說著說著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呵,我欺人太甚,請問我能欺負誰???你么?周總!整個海城還有人敢欺到你頭上?你是在和我開玩笑么?”
“別人確實是不敢?!闭f著周季禮湊近她的臉,漆黑的瞳仁仿佛要盯穿她。
“可偏偏就有那么一個人,不知死活,還想再三挑戰(zhàn)我的底線!”
秦晴可不覺得他口中這個人指的是她。
畢竟,她在他心里是什么地位她最清楚。
她在她眼里什么都不是,怎么可能會不知死活的去挑戰(zhàn)他?
這個人和她一點都不沾邊。
這五年,她在他面前就差夾著尾巴做人了。
“你說的這個人與我無關(guān)。”
周季禮一聲嗤笑,“好一個與你無關(guān)。”
“那誰跟你有關(guān)?秦恒?”
秦晴紅唇微抿,眉心緊蹙。
“我們之間的問題無需牽扯別人,你又何必總提議我哥?他跟你根本就不熟,也從未招惹過你,你為什么總是要針對他?”
這一點秦晴一直都想不通,每次她去醫(yī)院看望照顧秦恒時,她就覺得周季禮看她的眼神和對她的態(tài)度就會比平時更加惡劣冷漠。
她記憶中他們之間從未有過牽扯和糾紛。
周季禮目光沉沉的盯著她,猶如一口會吃人的深井。
“你說我為什么要針對他?”
“我不知道!”秦晴是真的不知道。
周季禮下顎微緊,盯著她看了許久后才松開她的下顎。
“不知道就算了,不過你記住了?!?/p>
“記住什么?”
“記住你不知道?!?/p>
秦晴有些茫然不解的看著他,不是很能聽懂他話里的意思。
周季禮卻在說完這句話后就移開了視線,也轉(zhuǎn)移了話題,似乎并不想再跟她提議關(guān)于秦恒的任何事。
“吃飯?!?/p>
秦晴莫名其妙的看著他,看著他將飯盒一一擺好,她只覺得他最近似乎真的有點不對勁。
雖然她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但直覺告訴她這不是什么好現(xiàn)象,至少對目前的她來說不是好事。
因為有一句話叫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于是當周季禮將筷子遞給她時,她忽然開口問了一句。
“你不是陪許小姐出國旅游了,這么快就回來不怕她生你的氣么?”
周季禮的動作果然一頓,隨后就這么定定的看著她,目光有些晦暗莫測。
他這眼神看的秦晴心里都開始發(fā)毛。
“你看著我干什么?我沒有只問你的意思,你知道的,對于你的私生活我從來都不過問,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周季禮將筷子扔到他面前冷冷問了一句。
“只是怕許小姐會跟你鬧,你們倆如果鬧別扭,我也不想背鍋。”
周季禮冷笑道:“是,你多大方,我在外面跟誰干什么你這個周太太從不過問,我可真是娶了個好老婆!”
秦晴聽出了他語氣中的嘲諷,似乎還有些許的不甘?
不甘?
不可能,他能不甘什么?
不甘的人明明該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