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晏還沉浸在蘇南月要跟自己離婚的思緒中無法自拔。
突然聽見她的話,他下意識搖頭。
“昨天擋路的那些人招供了?!?/p>
蘇南月神色微頓,片刻后,她開口,“是錢大海那伙人做的嗎?”
不怪她這么想,主要事情發(fā)生的時機太巧妙了。
江晏借的車是部隊的,車牌和其他機關單位以及私人車輛的車牌都不一樣,是黑底白字,而且開頭是“軍”字。
一般人看到這車肯定離得遠遠的,那些人卻目標明確,甚至還提前設置了路障。
一看就是早有預謀,除了錢大海那伙人,她想不到別人。
江晏點頭,“和錢大海有關系,那些人是省里黑市的,靠山村后山山坳黑養(yǎng)豬場的豬大部分都給了省里黑市老大。”
黑市老大拿到貨后再分給省里其他市的黑市,黑養(yǎng)豬場被一鍋端。
對方調查后,將所有損失全部算到了江晏身上。
派出了這些人想要給江晏一個教訓。
蘇南月聽完后,眉頭皺起,“什么只是想給你一個教訓,他們下手的時候分明是奔著要你命去的?!?/p>
看她因為擔心自己而生氣,江晏唇角微微勾起。
心中的郁悶情緒一瞬間消失殆盡。
他看著她,突然開口,“你還記得我出任務前你答應我的事情嗎?”
他的話題轉得太快,蘇南月偏頭,不解地看向他,“什么?”
尾音拖長,完全忘了她答應過什么。
江晏垂眸看著她,語調低沉,帶著一絲微不可察的緊張,“你說等我回來就好好聊聊的。”
蘇南月睫毛輕顫,她也想到了這件事。
原本抓著鋼筆的手不自主地用力,整個人莫名緊張起來。
遲疑半晌,她才開口,“你……想聊什么?”
看她這樣,江晏有些懊悔,可是既然已經(jīng)問出去了,他也不再糾結。
提著一顆心,定定地看著她,語氣認真而又專注,“可以不離婚嗎?”
蘇南月猛地睜大了眼,心跳如擂鼓,原本放在桌上的手指不知道什么時候攥了起來。
指節(jié)因為太過用力開始泛白,她卻仿佛沒有感覺到一樣。
看她半天不說話,江晏一顆心慢慢沉了下來。
心臟悶悶的,有些難受。
他不放棄,繼續(xù)道:“之前那么多年沒回去看你們,讓你們受了那么多的苦,是我的問題?!?/p>
“這段時間,我一直在后悔,我不敢奢求太多,只希望你能給我個機會,讓我好好照顧你和孩子。”
他不會什么花言巧語,只能憑心說出自己的想法。
“我向你保證,以后我的工資發(fā)下來都給你,你想做的事情我絕對不阻攔?!?/p>
“家里的家務活我來干,你不會做衣服,我會,你不喜歡洗碗,我愛洗碗?!?/p>
“你爸媽就是我爸媽,我會好好孝順他們。”
他低下頭看著她,神色如常,聲音中的緊張卻泄露了他此刻忐忑不安的心情,“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
蘇南月心尖發(fā)顫,她緊抿著唇瓣。
腦海里一瞬間閃過了很多畫面。
她和別人發(fā)生矛盾,他永遠都是堅定地站在她身后相信她。
有他在,家里的衣服永遠都是干凈的。
水缸里的水永遠都是滿的。
鍋有人洗,洗澡水也有人倒。
知道她爸媽的身份,卻還是幫她調查了爸媽下放的地址。
就連她去看她爸媽,他也沒有阻攔。
甚至毫不猶豫地陪著她一起過去。
他們相處的時間并不久,滿打滿算也就兩個多月,可是她只要想到他,腦海里都是他的好。
看她半天沒有回答,江晏也沒有催她,就這么靜靜地看著她。
好一會,蘇南月才開口,“我可以答應你,但是我有條件。”
“什么條件?”江晏急忙開口。
他的視線太過灼熱,蘇南月低頭,避開他的視線,握緊的手松開,縮了縮指尖。
低聲開口,“我這人受不了背叛,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喜歡的人,一定要告訴我?!?/p>
“我不會糾纏你,到時候我們好聚好散?!?/p>
她不是木頭,自然能感覺到江晏對她的好。
再加上她并不排斥他,所以愿意給他一個機會。
不過在她心里,最重要的還是她自己。
江晏心中松了一口氣,一直提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他沉聲,認真而又堅定地開口,“我不會喜歡上別人?!?/p>
蘇南月抬頭看向他,語氣很輕,“以后的事誰能說得準呢?!?/p>
她相信現(xiàn)在的江晏說這些話是真心的,但是真心本就是瞬息萬變。
看出她的不相信,江晏沒有替自己辯解,只是緩慢地開口,“我答應你。”
他知道蘇南月現(xiàn)在還沒有喜歡上他。
沒關系,時間還早,他還有一輩子的時間讓她相信他的話。
懸在頭上的那把刀終于消失。
江晏整個人的精神狀態(tài)肉眼可見的變好,整個人神采奕奕,哪里還有半點剛才頹廢的樣子。
他薄唇微勾,目光專注地看著蘇南月。
覺得她真是哪哪都好。
他以前一直覺得自己是不幸的,父親不疼,母親不愛,明明有父母,卻還是活得像個孤兒。
但是現(xiàn)在,他突然覺得,自己還是很幸運的。
以一種陰差陽錯的方式遇到了對的人。
他的視線太過灼熱,蘇南月耳垂莫名開始泛紅。
她抬頭,瞪了他一眼,“我要繼續(xù)忙了,你別在這里?!?/p>
江晏也不生氣,眼里含笑,“好,那我去看一下孩子?!?/p>
從凳子上起來,準備進房間,就聽見大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
干脆轉身朝著大門口走去。
蘇南月低頭,看向桌上的翻譯書,卻怎么都看不進去。
腦海里全是江晏剛才的話。
腦子里亂哄哄的,臉頰更是燒得厲害。
她抬手輕輕拍了拍,心里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正念呢,就聽見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道聲音,“蘇老師在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