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紅軍氣得咬牙切齒,心里將李大妮翻來覆去罵了個遍。
都怪這個死女人,一天天長個嘴東家長西家短的。
明知道江晏小心眼加還護(hù)短,還非要去招惹江晏媳婦。
連累他被收拾。
被罵小心眼還護(hù)短的江晏已經(jīng)回了房子。
他剛進(jìn)院子,就看到了坐在臺階上單手撐著下巴的蘇南月,大寶和小寶在院子里跑來跑去。
聽見聲音,蘇南月抬頭。
因?yàn)閯偤秃渭t軍對練完,江晏外套搭在臂彎,上身只穿著一件軍綠色襯衣,寬肩窄腰,走動間腹部緊致的肌肉線條若隱若現(xiàn)。
察覺到她的視線,江晏有些不自在,將外套向前移動,遮住蘇南月的視線。
輕咳一聲,“馬上到飯點(diǎn)了,去食堂吃,還是我去打了帶回來?”
美景被擋,蘇南月有些遺憾,“去食堂吧!”
正好帶兩個小家伙出去玩一玩。
來部隊這些天,除了一開始她帶著兩個孩子去了一次食堂,后面怕他們凍感冒,她都是自己去食堂打好飯菜回招待所吃的。
江晏對她的決定沒有絲毫異議,“行,我去取飯盒?!?/p>
蘇南月看他進(jìn)了房間,從地上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對著還在你追我趕玩的不亦樂乎的兩個小家伙招了招手。
“過來洗手了,洗完手我們?nèi)コ燥?。?/p>
一聽要去吃飯,兩個小家伙眼睛亮晶晶地朝她跑來。
蘇南月帶著他們進(jìn)去洗了手,看著他們手上的凍瘡,拿出自己今天在百貨大樓買的雪花膏。
挖了一塊,給他們擦手。
小寶抬起胳膊,小手湊到鼻子下,聞了聞,歡喜地開口,“媽媽,香香?!?/p>
蘇南月用雪花膏給自己也抹了手。
她低頭,笑瞇瞇地看著兩個小家伙,“我把雪花膏放旁邊桌子上,以后每天你們洗完手后就自己抹,好不好?”
小寶現(xiàn)在完全是蘇南月說什么就是什么,他使勁點(diǎn)頭,“好。”
大寶在旁邊,看了看自己抹了雪花膏后的手。
又看了看放在旁邊桌子上的雪花膏,“媽媽,我和弟弟不用抹,你抹?!?/p>
這個一看就很貴,而且他現(xiàn)在和弟弟還要媽媽養(yǎng)活,所以他一定要少花錢。
蘇南月哪能猜不出他在想什么,屈指輕輕在他腦殼彈了一下。
“讓你用就用,掙錢的事有我在,你不用操心,現(xiàn)在我給你們花錢,等你們長大了,就掙錢給我花。”
小寶笑嘻嘻地看著蘇南月,“以后我掙的錢都給媽媽?!?/p>
大寶看了眼傻乎乎的小寶。
沒聽到大寶的答案,蘇南月有些委屈地看向他,“大寶怎么不說話,你是不是不愿意給我花錢?”
她故作難受地嘆了口氣,“算了,不愿意就不愿意吧,我就知道你不喜歡我?!?/p>
大寶再聰明,也不過三歲,哪能看出蘇南月這是在演戲騙他。
他急了,趕緊開口,“我沒有,我喜歡媽媽,我最喜歡媽媽了。”
“以后我掙的錢全部給你,給你買最好看的衣服,買好多好多肉,你想要什么我都給你買。”
蘇南月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沒想到啊!你還是個畫餅大師呢?!?/p>
大寶不知道什么是畫餅大師,他只知道表忠心,“媽媽,我說的都是真的?!?/p>
看他急切的樣子,蘇南月唇角噙著笑,“好,我相信大寶?!?/p>
又看向滿臉期待地看著自己的小寶,“我也相信小寶?!?/p>
江晏手里拿著飯盒,站在旁邊看著蘇南月和兩個孩子說話。
神色柔和。
蘇南月捉弄完兩個小家伙,抬頭就看到了站在旁邊正神色溫柔地看著自己的江晏。
她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抬手搓了搓胳膊。
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看什么看,沒見過美女??!”
江晏:“……”
嘴上沒有說話,心中卻在想,確實(shí)沒見過她這樣的。
看似柔弱,實(shí)則帶刺。
他甚至懷疑,以她這樣的性格,怎么會被江建國和王秀蘭欺負(fù)成那樣。
不過想到她之前說的,差點(diǎn)被害死。
他又能理解了。
有一些人在經(jīng)歷巨大挫折后確實(shí)會性情大變。
蘇南月沒理會他在想什么,牽著大寶和小寶的手朝外走去。
江晏抬腿跟在她身后。
這會兒正是晚飯時間,食堂里面人山人海,外面還不斷有人朝食堂走來。
蘇南月一看就心生后悔,一秒夢回大學(xué)食堂。
江晏一直注意著她,見狀讓她帶著兩個小家伙在外面等著就行。
蘇南月趕緊點(diǎn)頭,看江晏拿著飯盒走進(jìn)食堂,她牽著兩個小家伙,饒有興致地看著來往人群。
正看著呢,不遠(yuǎn)處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你在這里干什么?”
蘇南月回頭,就看到了一臉憤怒地盯著自己的田美琳。
她毫不客氣地懟回去,“關(guān)你什么事,怎么?這是你家的地,除了你別人不能站?”
田美琳視線掃過蘇南月身上嶄新的衣服,再看向她那張勾人的臉。
眼里的嫉妒快要化為實(shí)質(zhì),狠狠瞪了蘇南月一眼。
挽住旁邊中年女人的胳膊,“嬸,昨天就是她打的我,她還在江副團(tuán)長面前故意抹黑我。”
徐香蓮眉頭皺起,在看到蘇南月長相的時候,眼里劃過一抹驚艷。
面前的女孩皮膚白皙,柳葉眉櫻桃唇,比那些日歷掛畫上的女明星還要好看。
不過眼神卻很清正,并不像田美琳口中囂張且訛人的那種人。
心里這么想著,她語氣也變得溫和,“這位女同志,我叫徐香蓮,美琳昨天說你打了她,有這回事嗎?”
她打量蘇南月的時候,蘇南月也在打量她。
長發(fā)齊整地梳在腦后,穿著一身灰色的干部裝,身上還帶著一絲久處上位的氣勢。
心里對徐香蓮的身份已經(jīng)有了猜測,不出意外的話,這位應(yīng)該就是師長夫人。
她淡聲道:“我確實(shí)打了她?!?/p>
田美琳沒想到蘇南月這么輕易就承認(rèn),眼睛一亮。
“嬸,她承認(rèn)了?!?/p>
蘇南月淡淡瞥了她一眼,唇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
“不過這是她活該,她撞了我兒子,我讓她道歉,她拒絕后還罵我兒子是短命鬼,我氣憤之下才動的手?!?/p>
田美琳怒聲開口,“你胡說八道什么,誰撞你了,明明是你故意撞得我,你就是想訛錢?!?/p>
相比較她的憤怒,蘇南月則是淡定得多。
沒理會狂怒的田美琳,她看著徐香蓮繼續(xù)道:“她還說她叔叔是師長,讓我跪下扇自己巴掌給她道歉,不然就讓她叔叔將我趕出部隊?!?/p>
她聲音清洌,語調(diào)卻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這種剝削人的手段,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地主老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