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瑩瑩睜著通紅的雙眼,不敢置信的看著江晏。
不甘地問他,“她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你這么相信她?”
江晏厭惡地睨了她一眼,眼神冰冷,沒有一絲溫度,像是在看什么臟東西一樣。
“她是我媳婦,她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p>
“別說她不會主動找事,就算是?!?/p>
他低頭,看向站在他旁邊的蘇南月,唇角勾起,語調是劉瑩瑩從沒見過的溫和,“那也肯定是別人的問題?!?/p>
劉瑩瑩咬牙,眼神怨毒地看向蘇南月。
“你不要太得意?!?/p>
蘇南月冷冷瞥了她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你眼里除了男人就沒有別的了嗎?因為一個男人連醫(yī)德都可以丟,你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為醫(yī)生?!?/p>
上前一步,從她手中抽出自己從醫(yī)生那里開的藥單。
然后對著江晏開口,“我們走吧!”
江晏點頭,牽著大寶和小寶跟蘇南月一起朝樓下走去。
身后的視線仿佛有實質一樣死死的盯著蘇南月,蘇南月自然也察覺到了,卻頭也沒回。
取藥的地方在一樓,他們到了樓下后,江晏主動去取藥,蘇南月牽著大寶和小寶在旁邊等他。
過了幾分鐘,江晏拿著一大包藥走了過來。
蘇南月準備和他一起離開醫(yī)院的時候,江晏突然伸手攔住了她,“等等,我先給你臉上涂點藥,這樣消腫消得快?!?/p>
說話的時候,他將專門給蘇南月買的藥拿了出來。
他買的是藥膏,藥膏擠在食指指腹上,然后輕輕抹在她的臉上。
他指腹有些粗糲,撫過發(fā)腫的臉頰,蘇南月難受地呲了呲牙。
好在藥膏冰冰涼涼的,抹上去之后,臉上的灼熱都減輕了不少。
抹完藥后,他們一起朝外走去。
出了醫(yī)院后,他們又去了一趟供銷社,買了些東西。
然后才朝著沈清波家走去。
他們到的時候,沈清波還沒醒,李梅在外面灶上蒸饃饃。
看到他們回來,她笑著開口,“回來了,快進去涼一會,水在杯子里,是晾好的,你們直接喝就行?!?/p>
江晏點頭,“謝謝嫂子?!?/p>
蘇南月也彎起唇角,她上前和李梅說話。
江晏則是帶著大寶和小寶進了房子里面。
大寶和小寶中午都是要睡午覺的,剛才從醫(yī)院出來的時候兩人就在打哈欠。
進了房子后,江晏將從供銷社買的東西放在桌子上,然后帶著大寶和小寶回了李梅給他們準備的房間。
兩個小家伙睡覺很乖,不需要人哄,自己就會睡。
看著他們睡著后,江晏將買的藥分類裝好,又在里面寫了標簽。
收拾好這一切后,他才轉身朝外走去。
沈清波是一點半起來的,昨晚一夜沒睡,雖然中午睡了一個小時,但是根本不夠。
他用涼水洗了把臉,整個人這才清醒了一些。
江晏上前,兩人開始聊天。
沈清波知道他想問什么,直接開口,“早上錢二海過來了,還帶了縣長秘書?!?/p>
說到這,他眼里劃過一抹譏諷,“他們想讓我放了錢大海和錢金寶?!?/p>
江晏皺眉,“他們不怕引火燒身?”
沈清波冷笑一聲,“他們就是在上位待久了,真以為錢江縣是他們的一言堂了?!?/p>
江晏唇瓣緊抿,想到岳父岳母的處境,他開口,“有什么我能幫上忙的,你隨時說?!?/p>
一聽這話,沈清波眼睛亮了起來,“還真有,你這兩天有空了幫我訓練一下那幫小兔崽子。”
他們武裝部里面的人平日里也有訓練的,不過和部隊里面的訓練肯定沒法比。
而且那些小兔崽子平日里一個個都牛氣得很,覺得自己很厲害。
也該給他們上上課,讓他們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
江晏點頭,“行?!?/p>
看他答應,沈清波就笑了。
開口打趣他,“這娶了媳婦就是不一樣啊,以前要是我提這條件,你肯定二話不說就拒絕了?!?/p>
江晏沒有反駁。
沈清波也知道他答應這么爽快是為了什么,拍了一下江晏的肩膀,“你放心,你岳父岳母那邊就交給我?!?/p>
“錢大海和錢金寶這次我肯定是要收拾了的,他們倒下后,靠山村肯定會換新的大隊長?!?/p>
到時候江晏岳父岳母那邊的生活也會好過一些,至少比在錢大海手底下討生活強。
江晏認真地開口道謝。
沈清波輕嘖一聲,“跟我還客氣什么?!?/p>
下午天涼快下來的時候,江晏信守承諾,去了武裝部訓練場那邊。
晚飯后,將大寶和小寶交給李梅和沈清波幫忙看著。
江晏和蘇南月帶著白日里去醫(yī)院買的藥,以及在國營飯店買的吃食去了一趟靠山村。
他們這次是開車過去的,自行車綁在車頂。
車停在了半路上,剩下的路騎自行車過去。
到靠山村的時候,已經晚上九點了。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江晏來了兩次,路線早已經熟記于心,將自行車放在村口大楊樹旁邊的玉米地里。
然后帶著蘇南月摸黑去了牛棚。
江晏已經提前和沈清波打聽過牛棚這些人的身份。
現(xiàn)在牛棚總共住了七個人,四男三女。
除了蘇世謙和劉蕓外,還有一對夫妻,男的被下放前是首都第一人民醫(yī)院的院長,妻子也是同醫(yī)院的醫(yī)生。
另一名中年女人被下放前是農學方面的專家。
還有兩名男性,一個之前是大學老師,和他一起的年輕男人是他學生。
因為這些人住在一起,所以到了牛棚后,他們并沒有進去。
蘇南月在牛棚外面,學著杜鵑鳥的叫聲,叫了兩聲。
又換成了喜鵲,叫了兩聲。
記憶中,原主小時候經常和父親一起玩這個游戲,她學得最像的就是杜鵑鳥和喜鵲的叫聲。
兩人躲在牛棚墻外,隨著蘇南月的叫聲落下。
過了大概兩分鐘,其中一個房門被打開。
一個身材消瘦,脊背略微佝僂的男人從里面走出來。
今晚月光很好,借著月光,蘇南月也看清了對方的面容。
正是她爸爸蘇世謙。
她又學著杜鵑鳥叫了兩聲。
對方抬腿,直直朝著牛棚外走來。
“月月?”蘇世謙壓低聲音,試探著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