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頂上,奇通什將軍正得意地看著下方被困住的敵人。
“看到了嗎?這就是安第斯山脈的力量!這些異鄉(xiāng)人,在我們的群山面前,就像落入陷阱的羔羊!”
“將軍英明!”
然而,他話音未落,一陣詭異的呼嘯聲從天而降。
“那是什么?”
一名印加士兵下意識地抬頭,只看到十幾個小黑點,在視野中急速放大。
下一秒。
“轟!”
恐怖的爆炸,在山脊上轟然炸響!
那些炮彈在爆炸的瞬間,迸射出了無數(shù)粘稠的,燃燒著的火油!
這些火油,如同附骨之疽,濺射到任何物體上,便立刻燃起熊熊大火!
無論是巖石,樹木,還是印加士兵用羊駝毛制成的衣物!
“??!火!是天火!”
“救命!我的身體著火了!!”
剛才還井然有序的山頂陣地,瞬間變成了一片煉獄火海。
印加士兵們驚恐地發(fā)現(xiàn)。
這種火焰,根本無法用水撲滅,在地上打滾,只會讓火勢蔓延得更快!
凄厲的慘叫聲,響徹了整個山谷。
奇通什將軍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地獄般的一幕,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等他緩過神的時候,便對著手下的人立刻下令。
“撤退!先撤退!”
聽到奇通什下達(dá)命令,手下的人根本不敢過多停留,立刻向著后方退去。
山谷中的火焰漸漸熄滅,只留下一片焦黑的巖石和刺鼻的焦臭。
幸存的印加士兵早已潰不成軍,連滾帶爬地逃回了深山之中。
…………
章武站在被清理出來的通道上,心情卻絲毫沒有勝利的喜悅。
他撿起一根被燒得只剩半截的印加標(biāo)槍。
又抬頭看了看兩側(cè)高聳入云,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將軍,咱們勝了!這些蠻子屁滾尿流地跑了!”
副將興奮地跑過來:“要不要乘勝追擊,一鼓作氣拿下他們下一個關(guān)隘?”
“追擊?拿下?”
章武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拿什么拿?你看看這鬼地方!”
他用標(biāo)槍指著遠(yuǎn)方,那里的山路更加崎嶇,云霧繚繞間,隱約可見更高處似乎還有人工修筑的壁壘。
“今天咱們有王爺?shù)幕⒍着冢銎洳灰?,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p>
“下一次呢?他們有了防備,把滾木礌石準(zhǔn)備得更多,把路挖得更窄,咱們怎么辦?難道每次都指望用炮彈把山頭給削平了?”
章武把標(biāo)槍狠狠地插在地上,發(fā)出一聲悶響。
“咱們是先鋒軍,不是攻堅的炮兵營!王爺給咱們的任務(wù)是打開通路,試探虛實!”
“像這樣一關(guān)一關(guān)地硬啃,就算把咱們?nèi)硕继钸M去,恐怕也摸不到庫斯科的城墻邊兒!”
這位在平原上習(xí)慣了大開大合,率領(lǐng)鐵騎縱橫馳騁的猛將,對這種山地戰(zhàn),感到了深深的厭惡。
“那……那我們怎么辦?”
副將也冷靜了下來,正如章武所說,他們主要的目的就是摸清道路的可行性,而后作為先鋒軍庫斯科建立陣地。
章武也沒有著急說話,而是不斷地在山脈和沿海道路之間逡巡。
片刻之后,章武終于下定了決心。
“他娘的,換個活法!”
“咱們是先鋒,是來吸引火力的!那為什么非要一頭撞死在這堵墻上?”
“山上的路難走,山下的路,不是挺寬敞嗎?”
“將軍,您的意思是……”
“傳我將令!”
章武的聲音陡然變得洪亮而果決。
“留下五百人,帶著大部分虎蹲炮和輜重,在此地建立前進營地,做出繼續(xù)強攻的假象!其余所有人,輕裝簡從,帶足三日干糧!”
他轉(zhuǎn)身,一腳踹翻了那根標(biāo)槍,豪氣干云地吼道。
“咱們不爬山了!老子要去逛街!”
“讓配屬給咱們的特戰(zhàn)隊和那些仆從軍走在最前面!”
“咱們就沿著這條印加人自己修的官道,向北掃蕩!”
“他們不是把精銳都藏在山里,等著跟咱們打防守戰(zhàn)嗎?好得很!老子偏不去!我就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把他們的沿海城鎮(zhèn)一個個端掉!我倒要看看,山上的那些將軍們,是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子民被咱們解放,還是乖乖地從烏龜殼里爬出來,到平地上跟咱們真刀真槍地干一場!”
“另外,”
章武補充道,“立刻派最快的傳令兵回報王爺!就說,強攻安第斯山脈乃是下策,無異于以卵擊石?!?/p>
“請命改變原定計劃,率部沿海路北上,為王爺?shù)闹髁Υ筌?,攪亂敵人的部署,打開全新的局面!”
“將軍英明!”
副將的眼睛瞬間亮了。
這才是他們熟悉的戰(zhàn)法!
用機動性,去尋找敵人的弱點,而不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去硬撼敵人的銅墻鐵壁!
……
三天后,望安營。
江澈看著章武派人送回來的加急軍報,臉上露出了贊許的微笑。
中軍大帳內(nèi),鄭海、張敘等一眾核心將領(lǐng)侍立在側(cè)。
“王爺,章將軍這……是不是有些自作主張了?”
林烽有些擔(dān)憂地說道,“咱們的原計劃,可是要集中兵力,尋找一個突破口,直插腹地的?!?/p>
“計劃是死的,人是活的?!?/p>
江澈將軍報遞給鄭海,“章武這一仗,打得漂亮,但他戰(zhàn)后的判斷,卻是非常重要的?!?/p>
他走到巨大的沙盤前,沙盤上,安第斯山脈盤踞在大陸之上。
“你們看,因為地區(qū)的原因,如果我們要是一個一個打破關(guān)隘,那損耗肯定會非常恐怖。”
江澈拿起一根指揮桿,“而現(xiàn)在章武率領(lǐng)偏師,在海岸線上大張旗鼓地向北掃蕩,逼得對手不得不抬手格擋,將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p>
“而這,就為我們的右拳,創(chuàng)造了致命一擊的機會?!?/p>
江澈的指揮桿,沒有指向那些堅固的關(guān)隘。
反而落在了沙盤上幾條被斥候最新標(biāo)注出來的,從山脈中蜿蜒流向大海的藍(lán)色水線上。
“山脈是他們的屏障,但河流不是?!?/p>
江澈的聲音平靜,“他們將重兵囤于山道,防備我們從陸上強攻?!?/p>
“他們將艦隊殘部守在港口,防備我們從海上登陸?!?/p>
“但他們唯獨忽略了,這些連接著內(nèi)陸與海洋的,天然的通道?!?/p>
他看向艦隊總指揮鄭海:“鄭海,我們的船,能開進這些河里嗎?”
鄭海精神一振,立刻上前一步,自信地回答:“回王爺!您早有預(yù)見,讓我們提前改裝的那一批河鯊級炮艇,就是為此準(zhǔn)備的!”
“這種炮艇,我們一共準(zhǔn)備了三十艘!吃水極淺,不到一米,足以應(yīng)對大部分內(nèi)河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