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笑著看了他一眼,沒有立刻答應,而是轉(zhuǎn)向了鄭海。
“鄭海,以我們目前的儲備,支撐一場萬人規(guī)模,為期三個月的北伐,可有困難?”
鄭海聞言,心中快速盤算了一下,隨即躬身答道。
“回王爺。得益于對印加國庫的繳獲,以及屯田區(qū)第一批雜糧的初步收獲,我們的糧食、金銀儲備,尚算充裕,支撐一場三個月的戰(zhàn)事,綽綽有余。只是……都護府初定,各項建設(shè)百廢待興,若將大量兵力與資源投向北方,后方建設(shè)的速度,恐怕會……”
“無妨?!苯簲[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
“建設(shè),固然重要。但打通南北,是比建設(shè)更重要的戰(zhàn)略要務。”
他的手指,在地圖上從庫斯科到新華夏城的那條線上,重重一點。
“這不僅僅是一條行軍路線,未來,它將是我們貫穿南北的黃金走廊!南方的礦產(chǎn)、木材、新作物,北方的造船廠、工匠、以及漢王殿下手中的先進火器技術(shù),都將通過這條走廊,進行高效的流通與整合。”
“唯有將南北連為一體,我們才能真正將這片大陸的潛力,徹底激發(fā)出來!屆時,我們所獲得的收益,將百倍于今日的投入!”
江澈的一番話,高屋建瓴,瞬間打消了鄭海心中最后一絲疑慮。
他再次深施一禮:“王爺深謀遠慮,臣,明白了?!?/p>
江澈滿意地點點頭,目光最終落在了章武和林烽的身上。
“章武,聽令?!?/p>
“末將在!”
“命你為主帥,林烽為副帥?!?/p>
江澈的聲音,變得沉穩(wěn)而有力。
“盡起陸戰(zhàn)軍五千精銳為核心,再從歸順的部落中,抽調(diào)四千名最驍勇的戰(zhàn)士,另,科魯達的安第斯之鷹,全體編入你的麾下,作為斥候與尖兵,共計一萬人,組成北伐軍!”
“謝王爺!”章武激動得滿臉通紅。
江澈又看向林烽:“林烽,你的艦隊,負責提供側(cè)翼掩護與物資補給。大軍沿海岸線推進,你的船隊,必須時刻保持與陸軍的聯(lián)系,每隔三百里,尋找合適的港灣,建立一座前進補給點。確保大軍,永無后顧之憂!”
“末將遵命!”林烽沉聲應道。
“陳默,”
江澈最后看向了暗衛(wèi)指揮使,“你提前滲透,繪制沿途部落的分布、實力圖。”
“本王的原則不變——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愿意歸降的,秋毫無犯;膽敢抵抗的,就地抹除?!?/p>
“屬下明白?!标惸纳碛?,仿佛融入了陰影之中。
“好?!?/p>
江澈環(huán)視眾人,目光銳利如刀,“三日后,大軍集結(jié)完畢,正式出征!本王,在庫斯科,靜候諸位的捷報!”
“我等,必不負王爺所托!”
……
三日后,庫斯科城外,旌旗蔽日,殺氣沖天。
一萬名士兵,組成了涇渭分明的三個巨大方陣,在曠野上肅然而立。
最中央,是五千名身穿制式鋼甲,手持火銃與長刀的華夏陸戰(zhàn)軍。他們隊列整齊,沉默如山,冰冷的甲胄在陽光下,反射著令人心悸的寒光。僅僅是站在那里,一股百戰(zhàn)雄師的鐵血煞氣,便撲面而來。
左翼,是四千名來自不同歸順部落的土著戰(zhàn)士。
他們的裝備五花八門,但他們的眼神,卻不再是過去的迷茫與畏縮,而是充滿了對未來的渴望與對強者的信服。
能被選中,跟隨天神般的王爺?shù)能婈牫稣?,對他們而言,是無上的榮耀。
而在這支大軍的最前方,科魯達和他那不足百人的安第斯之鷹,顯得格外醒目。
他們沒有厚重的盔甲,只穿著輕便的皮甲,臉上畫著模仿鷹隼的油彩,背負短弓,腰挎短刀,每個人的眼神,都像高原上的雄鷹一般,銳利而冷靜。
章武騎在一匹高大的戰(zhàn)馬上,身披重甲,手按刀柄,檢閱著這支由他親手整合的混編大軍,心中豪情萬丈。
他猛地抽出腰間戰(zhàn)刀,直指北方,用盡全身力氣,發(fā)出一聲震天的咆哮。
“將士們!王爺有令!掃平北境,貫通大陸!”
“出發(fā)!”
“吼!吼!吼!”
一萬人的怒吼,匯成一股滾雷,讓大地都為之震顫。
龐大的軍陣,開始緩緩轉(zhuǎn)動。
鋼鐵的洪流,夾雜著各色部落的旗幟,沿著被開辟出的道路。
如同一條巨龍,浩浩蕩蕩地向著北方,碾壓而去。
大軍所過之處,煙塵滾滾,遮天蔽日。
最初的幾日,行軍異常順利。
這片區(qū)域,早已被都護府的威名所震懾,沿途的小部落,甚至不需要安第斯之鷹前去警告,便早早地派人帶著禮物,在路邊跪迎大軍的到來,獻上他們的忠誠。
章武對此,雖有些無趣,但也嚴格執(zhí)行著江澈的命令。
對于主動歸降者,秋毫無犯,只是留下少量人員,設(shè)立哨站,便繼續(xù)向前。
北伐大軍勢如破竹,半月之內(nèi),連下三十余城寨。
章武的指揮風格,大開大合,以堂堂正正之師,行雷霆萬鈞之擊。
在他的鐵蹄之下,任何抵抗都顯得脆弱不堪。
不過當大軍推進至一片險峻峽谷時。
這股無可阻擋的洪流,終于第一次遇到了真正的礁石。
峽谷兩側(cè)是高達百丈的懸崖峭壁,如同被神明用巨斧劈開一般。
中間僅有一條數(shù)里長的狹窄通道,最窄處,甚至只能容納三五人并行。
真可謂是一夫當關(guān),萬夫莫開的絕地。
一支約三千人的印加殘軍,便據(jù)守在此。
他們的首領(lǐng),是前印加帝國的一位大將,名叫烏丘,以悍不畏死,善用山地作戰(zhàn)而聞名。
“他娘的!”
北伐軍中軍大帳內(nèi),章武一拳砸在沙盤上。
震得代表著峽谷模型的石塊都跳了起來。
“今天下午,老子派了一個營的兵力去試探,結(jié)果呢?連谷口都沒摸到,就被上面滾下來的石頭和射下來的毒箭,給硬生生砸了回來!傷亡了三十多個兄弟!”
章武滿臉怒火,雙目赤紅。
這是北伐以來,他第一次遭受如此憋屈的挫敗。
“這幫縮頭烏龜,只敢躲在石頭后面放冷箭,算什么本事!傳我將令,明日天一亮,讓炮營把所有的虎蹲炮都給老子推上去,對著谷口,轟他半個時辰!我就不信,炸不開這道破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