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水生接過盒子,入手便是一沉,他鄭重地點點頭:“放心,話肯定帶到!”
牛車悠悠地走了,村子里的炊煙也漸漸升起。
果不其然,當天晚上,楊小軍就摸黑找了過來。他一進院子,連口氣都來不及喘勻,眼神盯住了江沐。
“江沐兄弟!滋補丹……真的做好了?”他的聲音里透著一股壓抑不住的激動。
江沐從容地將那個木盒推到他面前,淡淡一笑:“打開看看?!?/p>
楊小軍顫抖著手打開盒蓋,一股更為精純、更為霸道的藥香瞬間沖入鼻腔。
盒子里,一顆顆龍眼大小的藥丸,色澤深沉,隱隱有光華流轉。
就是這個!
僅僅是聞著這股味道,就感覺渾身的疲憊都消減了幾分!
“錢我?guī)砹?!”楊小軍像是怕江沐反悔似的,急忙從懷里掏出一個用手帕裹得嚴嚴實實的小包,一層層打開,里面是疊得整整齊齊的鈔票和幾張工業(yè)券,“你點點!”
江沐掃了一眼,并未去數,只是將盒子往他那邊又推了推:“錢貨兩訖?!?/p>
楊小軍將盒子抱在懷里,對著江沐深深揚了揚手:“以后但凡有能用得上我的地方,你盡管開口!”
送走楊小軍,江沐看著手里的錢,心中并無太多波瀾。
聲望值才是他的根本,這些不過是錦上添花。
次日,他將剩下的一些滋補丹分裝成三份,分別送到了周志康、李院長以及那位孫陽手里。
三人收到這份禮物,臉上的驚喜是實打實的,江沐的腦海里,系統(tǒng)的提示音也悅耳地響了幾下。
隔天,便是趙懷喜和孫二妹大喜的日子。
半個村子都沸騰了。
江沐和張小月到的時候,孫聯社家院子里已經擠滿了來幫忙的鄉(xiāng)親。
男人在院里支桌子、搬板凳,女人們則圍在臨時搭起的土灶臺邊,洗菜切肉,笑語喧嘩,熱火朝天。
孫聯社,也就是孫二妹的爹,此刻正被一群老哥們圍在中間打趣,一張飽經風霜的老臉滿是笑意,眼角的褶子里都藏著得意。
“老孫,你這輩子值了!”一個漢子用力拍著孫聯社的肩膀,嗓門洪亮,“一個兒子沒有,可倆女婿,一個比一個孝順能干!”
“就是!”旁邊的人立馬接茬,“現在懷喜這文化人也上門了,這跟白撿個親兒子有啥區(qū)別?以后你老兩口就擎等著享福吧!”
孫聯社咧著嘴,嘿嘿直樂,擺著手謙虛,可那股子自豪勁兒,怎么也掩不住。
就在這時,人群外傳來一聲吆喝:“都讓讓,讓讓!殺豬的家伙事兒來了!”
眾人回頭,只見周翔,扛著一條長板凳,手里拎著明晃晃的屠刀和接血的木盆,龍行虎步地走了進來。
院子角落里,一頭被捆得結結實實的肥豬,似乎預感到了自己的命運,正發(fā)出凄厲的嚎叫。
幾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子一擁而上,七手八腳地將豬抬上板凳按住。
周翔吐了口唾沫在掌心,搓了搓,握緊了屠刀。手起刀落,干凈利落。
滾燙的熱水澆下,豬毛被刮得干干凈凈,一頭三百來斤的大肥豬,很快就被分解成一塊塊鮮紅的豬肉。
當天中午,所有來幫忙的人都在孫家吃了一頓便飯,大鍋燉的豬下水,配上新出鍋的玉米面饃饃,香得人直流口水。
真正的正席,在明天中午。
第二天一早,江沐和張小月再次來到孫家。
因為是上門女婿,儀式從簡,沒有城里那么多的繁文縟節(jié)。
孫聯社這邊派了幾個后生,用板車去知青點,把趙懷喜那點家當全給拉了過來。
趙懷喜今天穿了一身嶄新的藍布衣裳,頭發(fā)梳得油光水滑,滿面紅光,整個人都透著一股抑制不住的喜氣。
他見人就笑,熱情地遞煙、打招呼,那份發(fā)自內心的快樂,感染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席面很豐盛,豬肉燉粉條、紅燒肉、炸丸子、大肘子……在七十年代的農村,這絕對是頂破天的席面了。
可江沐吃在嘴里,卻忍不住在心里微微一嘆。
味道確實不錯,充滿了這個時代特有的淳樸和豪放。但比起后世那些精雕細琢的菜肴,終究是差了些火候。
酒足飯飽,江沐、張小月和李喜鳳三人結伴回家。
剛走到自家院門口,就見虎虎和生威兩只大狗焦躁不安地在門口打轉。
一看到他們回來,兩只狗立刻跟看到了救星似的,嗚嗚叫著沖了上來,咬著江沐的褲腿就往狗窩的方向拖。
“怎么了這是?”張小月有些奇怪,“餓了?”
“不對勁。”江沐眉頭微蹙,任由它們將自己引到院子角落的狗窩前。
狗窩里鋪著厚厚的干草,此刻,一個雪白的影子蜷縮在最里面。
江沐定睛一看,瞳孔驟然一縮。
那不是妲己是誰?
而在它的身下,一堆毛茸茸、粉嫩嫩的小東西正擠在一起,發(fā)出微弱的唧唧聲。
竟是一窩剛出生的小狐貍!
“天哪!”張小月也看清了里面的景象,捂著嘴發(fā)出一聲驚呼,“妲己……妲己生了!”
她又驚又喜,蹲下身想看得更仔細些,又怕驚擾了它們。
短暫的震驚過后,她猛地站起身,拉住李喜鳳的手,語氣急切:“喜鳳,快!咱們快去給妲己弄點好吃的,煮個雞蛋,沖碗紅糖水,它剛生完,肯定虛弱得很!”
兩個姑娘風風火火地跑向了廚房。
院子里,只剩下江沐和兩條急得團團轉的大狗。
虎虎和生威見江沐只是看著,絲毫沒有要把那一窩外來者趕走的意思,急得嗚嗚直叫,尾巴都快搖斷了,不停地用腦袋去拱江沐的腿。
主人!快看?。∥覀兊募冶徽剂?!
被一只狐貍和它的一窩崽子給占了!”
江沐看懂了它們的控訴,不由得失笑。
他蹲下身,一手一個,揉了揉兩只大狗的腦袋,語氣里帶著調侃。
“瞧你們那點出息。人家是產婦,借你們這風水寶地歇歇腳,怎么了?”
他點了點虎虎的鼻子,又拍了拍生威的腦門。
“大氣點!別這么小氣,知道嗎?”
虎虎和生威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巨大的委屈。
下一秒,兩只威風凜凜的大狗,竟齊刷刷地往地上一躺,四腳朝天,舌頭一歪,不動了。
裝死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