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午飯就著山泉水囫圇下肚,連個打盹的功夫都沒有,一行人便再次起身。
虎虎和生威兩條獵犬成了開路先鋒,它們的鼻子貼著地面,在潮濕的泥土和腐葉中仔細嗅探,尾巴警惕地豎著。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眾人的耐心也如林間的霧氣般,漸漸被消磨殆盡。
“媽的,真見了鬼了!”又走了將近一個小時,高建設(shè)終于忍不住罵出了聲,一屁股坐在一截倒塌的朽木上,“這深山老林里,連個鳥叫都聽不見!”
其他幾人也是垂頭喪氣,水壺里的水都快喝完了,卻連半點野豬的蹤跡都沒發(fā)現(xiàn)。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地在前方探路的生威,突然停下腳步,喉嚨里發(fā)出一陣低沉的聲音,前爪焦躁地刨著地面。
江沐一個箭步上前。
眾人精神一振,全都圍了過去。
只見生威刨開的腐葉下,赫然是一坨還冒著熱氣的深色糞便!
“是新鮮的!”周翔壓低了聲音,“這幫畜生就在附近!”
所有人的疲憊一掃而空。
“追!”
不用江沐吩咐,虎虎和生威驟然竄了出去!
“跟上!”江沐低喝一聲,緊隨其后。
一行人在林間瘋狂穿行,兩條獵犬的吠叫聲在前方引路,時遠時近。
這一追,便是足足半個小時!
最終,在一處被巨大巖石環(huán)繞的洼地里,虎虎和生威停了下來,對著洼地中央狂吠不止。
眾人氣喘吁吁地趕到,撥開身前的灌木叢。
洼地中央是一個巨大的泥潭,此刻,泥潭里正橫七豎八地躺著一群黑黢黢的龐然大物!
一頭體型最為碩壯、獠牙外翻的公野豬,兩頭正在給豬仔喂奶的母豬,還有五只哼哼唧唧、在泥里打滾的小豬仔。
整整八頭!
一個完整的野豬群!
周翔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回頭,對眾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用氣音下令。
“先打大的!江沐,看好你的狗,別讓它們沖上去受傷!”
這話里的意思再明白不過,這種硬骨頭,得靠槍子兒來啃。
幾人立刻散開,各自找好射擊位置,黑洞洞的槍口從不同的角度,死死鎖定了那頭打著響鼻的公野豬和兩頭母豬。
“打!”
隨著周翔一聲暴喝,三聲槍響幾乎同時炸裂!
凄厲的慘嚎聲沖天而起。
那頭公野豬的脖頸處炸開一團血花,龐大的身軀猛地一顫,掙扎著想要站起,卻轟然倒下,鮮血瞬間染紅了泥潭。
另一頭母豬也中了彈,拖著一條血淋淋的后腿,瘋狂地朝林子深處逃竄。
剩下那頭沒受傷的母豬受了驚,尖叫一聲,領(lǐng)著五只嚇得四處亂竄的小豬仔,一頭扎進了密林!
“媽的,跑了一頭!”高建設(shè)怒罵一聲,就要追上去。
江沐立刻吩咐,“虎虎!生威!去!”
早已按捺不住的兩條獵犬咆哮著沖了出去!
它們的目標(biāo)不是那頭受傷的成年母豬,而是那幾只慌不擇路的小豬仔!
沒過多久,此起彼伏的凄慘哼叫聲便在林中響起,又很快歸于沉寂。
片刻之后,虎虎和生威一前一后地跑了回來,各自嘴里都拖著一頭喉管被咬斷、還在抽搐的小野豬。
江沐立刻上前,仔細地給兩條愛犬檢查了一遍,確認它們身上沒有半點傷口,這才放下心來。
其余幾人看著這一幕,心里暗自咋舌。
這兩條狗,簡直成精了!
“別愣著了!快,就地放血!”周翔大聲指揮,“兩個人抬一頭,趕緊下山!”
眾人立刻忙活起來,用隨身帶的刀子割開野豬的喉嚨。
回去的路遠比來時更艱難。
兩人一組,用粗壯的樹干抬著上百斤的野豬。
在下山的路上,眼尖的虎虎和生威竟又從草叢里撲出了幾只肥碩的野兔,算是意外之喜。
當(dāng)江沐一行人扛著獵物,滿身血污地出現(xiàn)在村口時,整個青蓮公社都沸騰了。
張小月在小院里坐立不安了一整天。
聽到村里的喧嘩,她再也坐不住,跑出去。
當(dāng)看到虎虎和生威活蹦亂跳地跟在江沐身邊時,她才松了口氣。
“回來了!打到野豬了!”
李有柱聞訊趕來,看到那幾頭死沉的野豬,大手一揮:“都過來幫忙!把肉分了!今天晚上,家家戶戶都能聞到肉香!”
江沐將自己分到的豬肉和那幾只野兔拎回家,張小月已經(jīng)默默地在院子里擺好了木盆,準(zhǔn)備收拾兔子。
江沐看著她熟練的動作,心中一動。
他想試試自己那大師級刀具精通到底有多厲害。
“你去把飯燜上,這個我來?!?/p>
張小月順從地點點頭,轉(zhuǎn)身進了廚房。
江沐拿起那把系統(tǒng)出品的精鋼剁骨刀,深吸一口氣。
他手腕一翻,刀光如練。
手起刀落,兔皮應(yīng)聲而解,快得讓人眼花繚亂。不過短短幾分鐘,一只完整的兔子就被他處理成了大小均勻的肉塊,整齊地碼放在盆里。
這效率,簡直駭人聽聞!
當(dāng)晚的伙食豐盛得不像話,紅燒兔肉的香味飄滿了整個小院。
張小月又特意給虎虎和生威兩個大功臣的盆里加滿了肉塊。
起初,她看到這兩條狗吃得比人還好,心里還覺得肉疼,可現(xiàn)在,她早已習(xí)以為常,甚至覺得理所當(dāng)然。
第二天,李有柱便扯著嗓子,開始安排秋收的工作。
江沐依舊被安排負責(zé)運輸。
而張小月則和張?zhí)m等幾個手腳麻利的婦女,負責(zé)給下地的大伙兒做飯。
掰玉米棒子、晾曬、種小麥、搓玉米?!画h(huán)扣一環(huán),忙得腳不沾地。
等最后將選好的公糧送到糧站,忙完這一切,時間已經(jīng)悄然滑到了十月底。
公社的農(nóng)活一結(jié)束,閑下來的村民們又動了心思,三三兩兩地結(jié)伴進山,繼續(xù)挖藥材貼補家用。
江沐則把自己關(guān)在屋里,將之前收購的藥材全部取了出來,開始搓起了滋補丹。
有了上次的經(jīng)驗,這次他的速度更快,整整一千顆烏黑油亮、藥香撲鼻的藥丸,在他手中誕生。
沒過幾天,楊小軍就開著吉普車,悄悄地來到了江沐家。
他取走藥丸,第二天又匆匆趕了回來,臉上的興奮和崇拜幾乎要溢出來。
“江醫(yī)生!我爹說……他說他這位置,還能再往上走走!到時候,就讓我接他的班!”
楊小軍激動得語無倫次,他從車?yán)锇嵯乱粋€沉甸甸的布包,還有一個木箱子,重重地放在江沐面前的桌上。
布包打開,里面是厚厚一沓大團結(jié),碼放得整整齊齊。
“江沐哥,這是五千塊!我爹讓我給你的!他說這藥,值這個價!”
他又打開木箱,里面是幾條中華香煙和幾瓶特供的茅臺酒,這些東西,在市面上根本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