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哥笑言,“媳婦,你今天是要開戒了嗎?”
茶姐閉眼回味著酒的醇香,陶醉的點(diǎn)頭,“我今天高興,就把這戒破了?!?/p>
“茶姐,你竟然會喝酒?我怎么不知道?”
馮封如同發(fā)現(xiàn)新大陸似的特別新奇。
海哥瞪他,“臭小子,你不知道的事多著呢?!?/p>
茶姐又給自已倒了一杯,端起酒杯輕嗅著,眼神里流露出來一絲懷念,“時間過的真快,我都快要忘了年輕時候的那個我自已了?!?/p>
歡喜端起杯,敬茶姐道:“茶姐在我看來,可一點(diǎn)都不老,風(fēng)華正茂?!?/p>
茶姐開懷大笑,“如果是別人說這話,我一定不會當(dāng)真??墒沁@話從歡喜你嘴里說出來。我竟然一下子就接受了。來來來,我們喝酒,就敬風(fēng)華正茂?!?/p>
歡喜笑著回應(yīng),也一口干了。
一旁的馮封愣愣的看著喝酒的兩人。
心里納悶小姨和歡喜怎么就突然間成了忘年交的姐妹淘呢?
海哥端著剔下來的羊肉放到正喝酒起興的兩人面前,對杵在一旁非常沒眼力見的馮封很是無語。
就這二愣子樣,也真虧的他遇見了歡喜。
如果沒遇見歡喜,他其實(shí)一點(diǎn)都不懷疑這臭小子一輩子都會是石頭心,注定孤獨(dú)終老的命。
“還愣著干什么,夾菜會不會?端茶送水也要教?”
馮封這才醒悟過來,開始準(zhǔn)備給歡喜準(zhǔn)備菜。
也不問她喜歡吃什么?
直接把中間茶姐用來裝水果的盆拖了過來。
把里面的水果倒進(jìn)另一個盆里。
然后圍著長桌,把桌上的菜每樣都來了一份,全都堆盆里,直堆的冒尖還在死命的往下壓。
海哥:……
茶姐:……
今天還是第一次看見兩人實(shí)際相處模式的夫妻兩人是看的一愣一愣的,都忍不住滿頭黑線。
“你……你在干什么?”海哥心里還是抱著一絲期待之心問的,說不定是這小子自已餓了要吃呢。
馮封頭也不抬的直接撕了條雞腿塞盆里,理直氣壯的道:“給歡喜夾菜啊?!?/p>
茶姐嘴角直抽搐,手里的酒都好像不怎么香了。
也真虧歡喜不嫌棄他。
夫妻二人有默契的,心里都浮現(xiàn)出了當(dāng)初余欽是如何無微不至的照顧歡喜的。
兩口子心情沉重起來。
這人就不能對比!
有余欽那小子珠玉在前,馮封這臭小子好像真沒什么競爭力,感覺都沒什么資格上桌。
比起茶姐和海哥的擔(dān)憂。
歡喜其實(shí)倒是不覺得這樣有什么不對。
反正她也習(xí)慣了。
馮封對食物的態(tài)度,她覺得挺好的。
和她一樣,好養(yǎng),不挑食。
每次和馮封在一起,不存在什么吃有情調(diào)的高級餐廳或是精心挑選好吃的飯店。
這人腦子里就沒那根線。
從第一次她在他那兒吃了他在隔壁單位食堂打來的大鍋飯后。
除了他后來已經(jīng)學(xué)的爐火純青的啤酒鴨外,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雷打不動的去隔壁食堂打飯吃的。
他打滿滿一盆,她先吃,剩下的無論是多少,他都能包圓。
隔壁單位食堂的伙食非常好。
目前為止她還沒吃到重樣的菜式。
“歡喜,你吃?!?/p>
歡喜拿個小碗挑了幾樣出來,“你先吃?!?/p>
馮封也不客氣,端起盆,直接開干。
海哥茶姐都沉默了,這小子稀里嘩啦進(jìn)食速度,是真死活不顧忌自已的形象的。
明明他今天剛來的時候穿的也人模狗樣的,還穿了西裝戴領(lǐng)帶呢!
哦,西裝外套已經(jīng)不知道丟哪兒了?
領(lǐng)帶也不見了,襯衫扣子都松三顆可以看見胸膛了,袖子也撈到了胳膊肘上去了。
早已經(jīng)沒有了正行了。
海哥暗自嘆氣。
茶姐滿心愧疚的看著歡喜,她覺得今晚她不好好陪歡喜多喝兩杯,都對不起歡喜了。
“歡喜,我們喝酒……”
歡喜笑著回應(yīng),茶姐是真喜歡喝酒,而且也是真的好酒量。
馮封帶來的兩瓶酒都喝光了,茶姐愣是看不出來喝過酒的樣子。
倒是歡喜喝的自已渾身的懶勁開始上頭了。
半躺在藤椅里,直揮手,表示不能再喝了。
馮封對照顧喝了酒的歡喜非常有經(jīng)驗(yàn),
他拿濕毛巾給歡喜擦臉降溫。
又非常細(xì)致的給歡喜擦手,在她耳邊低聲問她,“歡喜,你今晚喝的有點(diǎn)多,頭暈不暈?”
頭暈就要煮解酒湯的。
歡喜這會腦子基本已經(jīng)罷工了,人有點(diǎn)迷糊,但還算清醒,“不暈?!?/p>
馮封看了眼時間,不早了,得要抓緊時間回去了,不能耽誤他今晚的專屬時間。
“那我們回去?”
歡喜還沒回答,一旁的茶姐聽見了,大氣的一揮手,“這么晚了,今晚就在這里住下來,明天早上直接去上班就行了?!?/p>
歡喜腦子遲鈍還沒反應(yīng)過來,馮封就不干了,“不了,我們還是回去吧,我們明天還要上班呢,省得明早趕早。”
茶姐還想留,一旁的海哥看出來了什么,按下了茶姐的手,笑呵呵的道,“行,那你們回去吧。”
反正這小子一滴酒都沒沾,他放心的很。
茶姐還沒反應(yīng)過來,看著窩在椅子里特別乖巧可愛的歡喜,有些擔(dān)心的問道:“歡喜這樣沒事吧?”
“沒事,她喝這酒不暈,過一會就好了?!?/p>
茶姐挑挑眉,這臭小子的語氣,顯然是非常有經(jīng)驗(yàn)???
想著這小子一滴酒都沒沾,她也沒什么不放心,但叮囑還是要叮囑的。
“那你路上開車小心點(diǎn)?!?/p>
馮封直點(diǎn)頭,有歡喜在,這點(diǎn)不需要茶姐叮囑,他也心里有數(shù)。
“歡喜,我們回去了?”
歡喜點(diǎn)點(diǎn)頭,任由馮封公主抱一把抱起。
身體騰空了,歡喜迷糊的大腦才終于接了根線起來,一把直接揪住了馮封的耳朵,不滿的嘟囔,“我都還沒和茶姐海哥道別呢!”
馮封立馬停步不動,轉(zhuǎn)過身來,讓歡喜看著兩人,低聲道:“那你現(xiàn)在可以和他們道別了?!?/p>
歡喜這才松開了他的耳朵,非常禮貌的朝著兩人揮手。
“茶姐,海哥,再見?!?/p>
茶姐和海哥很是新奇的看著眼前歡喜說什么就是什么無比聽話的馮封。
兩人都瞪大了眼睛,手也都下意識地?fù)]了起來。
“再見?!?/p>
“改天周末時間,抽空過來小住兩天,茶姐再陪你喝個痛快。”
“好?!睔g喜對茶姐也是真心喜歡,回答道很是干脆,抿嘴笑揮手,才窩進(jìn)了馮封懷里。
茶姐和海哥起身相送,馮封不讓,卻是扭不過兩人。
馮封把歡喜放在副駕駛上,給她系好安全帶。
歡喜摸了把馮封的臉,突然就道,“馮封,你要惜福。”
馮封一把抓住了歡喜的手摁在了臉上,沉醉閉眼感受著歡喜此時對他的親近,低聲喃語,“歡喜,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惜福了。”
自從遇上了她,他就再也不愿意離開京城去邊境上混日子了。
從前,是不怕死。
如今,他其實(shí)還是不怕死,但他怕自已不是死歡喜手里。
所以他開始珍惜自已的命。
他的命,是屬于歡喜的,只有她才有資格處置。
歡喜看著他,笑的非常甜,“今天你過生日,你想要什么生日禮物呀?”
馮封不敢再繼續(xù)貼下去了,再感受下去,他覺得他可能都沒辦法堅(jiān)持到回去了。
戀戀不舍的將歡喜的手規(guī)整放好,“你現(xiàn)在在我身邊,就是我最好的生日禮物?!?/p>
歡喜瞪他,“你應(yīng)該要感謝你有這么好的家人,要不是茶姐和海哥,我才懶得理你呢?!?/p>
馮封也知道確實(shí)要感謝小姨和小叔。
他關(guān)好車門,朝兩人走去,大手一攬,將兩人一把抱了個滿懷。
“小姨,小叔,謝謝你們,今年這個生日,我真的真的過的很開心,我覺得我今天才真正第一次感覺到活著的感覺很幸福。”
海哥眼睛紅了,抬手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臭小子,你終于長大了?!?/p>
茶姐這會反倒非常冷靜,“封封,記住小姨的話。
從今天起,誰的話你都別聽,你只聽歡喜一個人的話。
你不要爭不要搶,珍惜自已的生命。
只有活著才有陪伴歡喜的機(jī)會,如果你死了,你就什么都沒有了?!?/p>
馮封沒吱聲,只是胳膊收緊了一下抱了抱他們,大步瀟灑的揮手,“你們也累了一天了,今天太晚了,明天請村里人幫你們收拾,別累著了?!?/p>
茶姐欣慰無比,“這小子真的長大了,竟然都知道關(guān)心我們了?!?/p>
海哥也笑的特別舒心,“可不是?!?/p>
兩人目送著馮封的車遠(yuǎn)走。
這才轉(zhuǎn)身回屋。
馮封開著車,一路暢通無阻的往回飆。
進(jìn)市區(qū)時比今天來的時候還要用時少。
歡喜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他開車的速度了。
只是今天喝的酒量有些超出了她以往試過的量。
這會酒氣上頭,整個人都開始暈乎乎的。
這種暈乎和頭暈有些差別。
是整個人松弛了下來的狀態(tài)。
精神上是松弛了下來,身體卻開始慢慢產(chǎn)生勁頭了。
她略微側(cè)過頭,看著馮封的側(cè)臉,目光非常直白。
馮封被歡喜看的渾身緊繃,說話都有些嘴瓢了,“你,你先忍……忍忍,很快就到家了?!?/p>
快了,快了,再過一條街就到了。
歡喜這會腦子反應(yīng)慢,但也只是有些卡頓。
短暫的延滯后,她笑了。
是被馮封的反應(yīng)逗笑的。
她目光懶懶地瞥向他身體某個自上車后就非常有精神勁頭的地方,逗弄似的開口,“也不知道是誰快要忍不住……”
車前突然沖出了一個人。
馮封眼神一厲,沒有踩急剎,而是選擇了直接貼著突然沖出來的人沖了過去。
他的車只是打了個擺子晃悠了一下。
剛才的那一幕,歡喜看見了,可是因?yàn)榉磻?yīng)慢,直到馮封將車開進(jìn)了院子,將她抱下車了。
她才不確定的問道,“剛才你撞到人了嗎?”
“沒有,我車技非常好,貼著他躲開了。”
歡喜仔細(xì)想了想,確實(shí)好像只是晃了一下車,沒有撞到人的實(shí)感。
這會她腦子都快成漿糊了,聽見他說沒有,她也還是道,“你打電話給交警報備一下先?!?/p>
“好,我先給你放洗澡水,你泡著先,我打電話問問。”
馮封安排妥當(dāng)好了歡喜,才眼神冷了下來,他非常確定剛才那人就是故意沖過來想要逼停他車的。
他想了想,掏出手機(jī)打給了賀知衡。
他今晚有重要的事要做,沒心思處理這些事。
讓賀知衡把今天晚上的事給他弄清楚了,弄清楚誰在搗鬼,他一定不會放過他。
因?yàn)闅g喜在他車上,他不容許任何危險存在。
至于賀知衡,他給他辦清楚了這件事,他就考慮既往不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