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小木屋外刮起了大風(fēng)。
在這個沒有暖氣,沒有恒溫,四處漏風(fēng),氣溫非常低的小木屋里。
歡喜閉著眼睛窩在馮封懷里,聽著外面呼嘯的風(fēng)吹樹葉的聲音。
她在想網(wǎng)絡(luò)上非?;鸨囊欢蝺?nèi)容:
魚那么信任水,水卻把它煮了。
樹葉信任風(fēng),風(fēng)卻把它吹落了。
后來,人們自我釋懷,煮魚的是火,吹落樹葉的是季節(jié)。
在歡喜看來,其實這些都是偽命題。
魚信任水這句話本身就是偽命題。
與其說魚是信任水,不如說魚是依附于水才能生存。
魚離開了水,就算水不煮它,火不煮它,它也依舊會死。
水是魚生存的基礎(chǔ)條件。
就像氧氣之余人一樣的道理。
這是生存不可缺的基礎(chǔ)條件,沒有之一。
在這前提上,才可以去思考后續(xù)的生存。
風(fēng)和樹葉之間的關(guān)系,就更簡單了。
和季節(jié)也只是間接關(guān)系。
掉落是樹葉生命走到盡頭后的歸宿。
沒有風(fēng),到了生命盡頭的樹葉也依舊會掉落。
“歡喜?!?/p>
“嗯。”
“你在想什么?”馮封好奇的問她。
歡喜沒睜眼,但既然他問了,她也就隨意的把自已想的東西給他分享了一下。
馮封聽了后,瞬間閉嘴。
不是不懂,而是他就覺得想這些事的人,其實就是吃飽了沒事干瞎琢磨的體現(xiàn)。
有這個心思,干點別的事不更好嗎?
比如……算了,不能想,不然一發(fā)不可收拾他都控制不住就遭了。
這里對歡喜來說,太簡陋了,簡陋到他都寧愿憋死自已也不舍得讓歡喜不舒坦。
萬一著涼了就不好了。
沒天黑之前,他還心猿意馬臆想。
可當(dāng)歡喜真躺在他懷里,兩人共用一個睡袋躺在硬板鐵架床上時。
他發(fā)覺,歡喜在他懷里,比他的欲望更重要。
歡喜聽著風(fēng)聲,在馮封這個天然取暖體的烘托下,漸漸睡著了。
這一覺睡的還挺沉的。
第二天她醒來時都已經(jīng)九點多了, 人已經(jīng)在了旅店里。
原來今天一早就下起了雨。
馮封擔(dān)心會凍到她,一早趁她還睡的深沉就裝車帶她下山了。
歡喜洗漱出來,看著房間桌上已經(jīng)有了吃的。
羊湯配饃。
歡喜不喜歡吃泡在湯里的饃,生咬又非常有韌勁偏硬,勉強吃了一個就不想吃了。
反正也不餓。
這會外面的雨倒是越下越大了。
“這雨要是一直這么下?我們今天還能回京城嗎?”
馮封不僅將自已碗里的湯泡饃解決 了,還把歡喜剩下的也吃了。
“等到中午再看看會不會雨小一些?!?/p>
好在,雨下到中午的時候小了很多。
等回到京城的時候,已經(jīng)又是天黑了。
歡喜躺在延松路馮封住處浴缸里,還是忍不住感慨。
這次的極速出行,對她來說挺有意思的。
主要是她不用費心思,馮封照顧她也挺到位的。
讓她沒感覺到出行的疲累。
浴室門被推開,馮封進來。
歡喜也沒意外,從周五到今天,整個周末這貨竟然都沒有折騰她,她其實心里是有些意外的。
在小木屋的時候,她一度都覺得他控制不住了,可他還是生生壓制住了。
只是沒睡而已。
算起來,這貨精力確實旺盛。
已經(jīng)連續(xù)兩個晚上沒睡覺了。
馮封給歡喜洗頭發(fā),帶著期盼的語氣問她,“歡喜,這次你玩的開心嗎?”
“不錯?!?/p>
“那下次我們還去吧,我覺得你還得要多練幾次,徹底熟練鞏固。”
關(guān)于這點,歡喜其實也是贊同的,“那就下次再去吧?!?/p>
馮封滿意的笑了,自我感覺都棒棒的,都想表揚一下自已了。
“那我可以和你一起泡澡嗎?”
歡喜沒好氣的橫了他一眼,泡什么泡,他會是想要泡澡的人?
“不泡了,你給我把頭發(fā)吹干先?!?/p>
馮封原本都快要急眼了,可聽到歡喜最后一個音節(jié),他又高興了。
頓時化身為積極分子,用最快的速度照顧好了歡喜。
他的辛勤,也得到了回報。
看著明明累的精疲力盡虛脫的能倒頭秒睡的人卻愣是頭鐵地死撐著就是不睡,歡喜都氣笑了。
也不廢話,直接碾壓式的再戰(zhàn)。
要知道,他可是連續(xù)兩夜沒睡覺還連軸轉(zhuǎn)呢,優(yōu)勢在她。
今天,她就讓他也嘗嘗余欽的感覺。
反正他什么都想學(xué)余欽。
…………
……
馮封徹底暈睡過去前,終于懂了余欽執(zhí)著地的面子都不要的東西是什么了。
果然還是有腦子有文化的人懂得享受。
如果早知道是這樣,他其實也一點都不介意的
在歡喜絕對的實力面前,不存在所謂的男人面子和尊嚴。
……
中順在歡喜的掌舵下,有條不紊非常穩(wěn)定的前進著。
賀知衡在直面歡喜的警告之后,也縮回了原本躍躍欲試對中順伸出的手。
在他這個總經(jīng)理以身作則的恪盡職守下。
新的一周,歡喜發(fā)現(xiàn)自已省心了不少。
除非決策性的東西,否則大多數(shù)問題在賀知衡那里就得到了解決了。
連續(xù)三天的例行會議,賀知衡都讓歡喜看到了他的價值。
沒有了他從中作梗。
中順上上下下管理層,突然間就沒有了爭權(quán)奪利的苗頭,仿佛回到了溫言政掌權(quán)時的時候。
所有人都一心一意埋頭做事。
一切都似乎往好的方面發(fā)展。
只有一個人非?;炭植话?,生怕自已成了無用之人,被徹底拋棄。
那個人就是陶桉。
他發(fā)現(xiàn)自已還被歡喜冷藏著。
歡喜取消了他原有的排期。
如果他沒有被取消,這周的時間是屬于他的。
可是歡喜都不讓他上頂樓,更別說見他了。
他現(xiàn)在在賀知衡的總經(jīng)辦做事。
賀知衡這幾天進進出出的狀態(tài),讓他心里的妒意都快要壓不住了。
今天賀知衡更是春風(fēng)得意,喜上眉梢,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具體寫照。
陶桉就知道今天原本屬于他的時間,歡喜給了賀知衡。
中午休息時間,陶桉再也忍不住了,沖上了頂樓。
馮封看他無頭蒼蠅似的,都暗自搖頭了。
余欽時常罵他沒腦子。
他應(yīng)該看看真正沒腦子的陶桉是什么樣。
“反正我不管,沒有歡總的同意,我不會讓你進去,你找我是沒用的,你應(yīng)該走正規(guī)程序申請?!?/p>
他好心的用下巴指了指一旁坐著的黨歲和易年。
知道不是公事,易年迅速起身,“我還沒吃飯,我去樓下吃飯?!?/p>
提前吃過飯的黨歲示意陶桉等著,然后進了休息間。
歡喜正準備午休,聽聞陶桉又上來了,拿起手機直接將新版排期日歷直接發(fā)給了陶桉,順便也給黨歲發(fā)了一份過去。
“行了,應(yīng)該不會再鬧了,他要是還再鬧,讓馮封親自送他回去?!?/p>
黨歲心里癢的很,她早就好奇最新的排期表是什么樣的升級版了。
所以一關(guān)上休息室的門,她就迫不及待的掏出手機看了一眼。
看著日歷上的顏色。
黨歲此刻對歡喜的崇拜和敬仰之情,是真的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的。
絕了,她的歡總。
簡直是女性楷模。
在外間等著的陶桉這會也看到了歡喜發(fā)給他的日歷截圖。
他第一眼看見的就是紅色。
不可思議的看向正得意歪嘴笑的馮封,“憑什么?就你?”
要是從前,馮封絕對會撲上去和陶桉大戰(zhàn)個三百回,打的昏天暗地都不帶出氣的。
可現(xiàn)在。
他都懶得理陶桉,在陶桉身上,他找到了自已絕對的優(yōu)越感。
呵,年輕長的好看又怎樣?
空有外皮,沒大腦的草包,他才不擔(dān)心。
歡喜又不是好色的人。
“憑什么賀知衡時間比我多?”
如果說馮封占大頭,是按先來后到安排。
可今天賀知衡淫蕩兩個字就差沒掛臉上了,而他也沒接到通知。
這就說明綠色是代表賀知衡的時間。
那么接下一個月只有兩天的黃色是誰的,還要想嗎?
“我不服,我要見歡喜。”
“不服也憋著,這是歡喜對你不聽話的懲罰?!?/p>
馮封特意拉開西裝外套,擺出了叉腰的姿勢,一副好心好意勸告的姿態(tài),“小白臉,不對,應(yīng)該叫你小年輕。你呀,歲數(shù)小,不懂事,太幼稚了,總?cè)菤g喜生氣。你真的該要好好反省一下自已了?!?/p>
陶桉氣炸了,怒發(fā)沖冠,“你給我閉嘴,你懂個屁?!?/p>
剛整理好表情管理才走出來的黨歲聽著兩人的對話,差點維持不了好不容易恢復(fù)的正常表情。
她默默后退了一步,遠遠看著,堅決不上前。
“瞧瞧,我就說你年輕不懂事吧!你還不服氣,要不是我想讓歡喜省心,我才懶得勸你。你說你爭什么風(fēng)吃什么醋?歡喜是爭風(fēng)吃醋就能得到的?認不清大小王,你以為你在干嘛?小小年紀不學(xué)好,少看點宮斗電視劇,以后千萬別再學(xué)那些亂七八糟的糟粕了?!?/p>
黨歲:?。?!
她的生活如今簡直精彩絕倫。
陶桉面色鐵青,拳頭捏的咯吱響,一個字一個字的從牙關(guān)里硬擠出來,“閉、嘴,你這個狗東西,你什么身份什么資格說這話?你以為你是誰?”
“嘖嘖嘖,還急眼了,歲數(shù)小就是不行,沉不住氣?!?/p>
馮封整理好自已身上的西裝,這些里里外外都是歡喜給他買的。
他說了嗎?
他炫耀了嗎?
沒有。
他要是炫耀了,陶桉肯定也會耍賴要求歡喜給他買。
所以,他才不說。
他連余欽都不告訴。
至于這些人會不會猜到,那就不關(guān)他的事了。
只要他不炫耀,但凡誰主動要求歡喜也給他買,嘿嘿,那就落下風(fēng)了。
他的衣服可是歡喜自已主動給他買的。
只有他有這個待遇。
余欽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