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母忽地朝榮父沖去,“不是一千金嗎!怎么就變成二十萬金了!你說啊!我可是你親妹妹?。∧氵B我都算計(jì)?。 ?/p>
榮父氣不打一處來,推開她。
“夠了!你鬧什么鬧!我怎知有多少,又不都是我用的!”
忠勇侯憤然一推榮父,指著他鼻子:“你們榮家真是好算計(jì)!謀算到我兒媳頭上了!二十萬金,必須還!”
如果只是幾百金也就算了,為了兩家和氣,沒必要鬧得太僵,可這是二十萬金??!
榮家這幫吸血蟲!
榮父被夫妻二人左右夾擊,王氏冷眼旁觀,沒有上前幫忙。
她實(shí)在是失望透頂。
“都給我住手!”榮家老太太厲聲喝斥。
都像什么樣子!
二十萬金,就讓他們?nèi)绱耸B(tài)?
顧母他們還算敬重老太太,馬上停下,可眼中的怨恨藏不住。
尤其是顧母。
她一心為娘家著想,親哥哥居然算計(jì)自已!
說好一人一半,卻只給她那么點(diǎn)!
簡直不是人!
榮家老太太看著陸昭寧,越發(fā)不喜歡這個(gè)外孫媳婦。
今日這禍?zhǔn)?,都是陸昭寧惹出來的?/p>
她緩緩道。
“二十萬金,榮家一下子拿不出。
“今日我入宮探望惠太妃,她送了我一對(duì)玉如意,我便送給你了。
“然后再容我倚老賣老,看在我的面子上,讓我這不孝兒女,給你寫張欠條,有欠條在,這筆債就跑不掉。
“現(xiàn)在該下聘下聘。你覺得如何?”
陸昭寧淺笑道。
“外祖母,并非我不識(shí)抬舉。
“二十萬金,對(duì)于貴府不是小數(shù)目,今日拿不出,再過十年二十年,同樣拿不出。”
“那你想如何?!崩咸珴M臉不悅。
非得這么咄咄逼人嗎!
陸昭寧頗為有禮地道。
“聽說,外祖母有良田八百多畝,以地抵債,約莫值三四萬金?!?/p>
老太太一聽這話,臉色一陣白。
娘家人丁凋零,她是家中獨(dú)女,那八百多畝地,都是她祖上傳下來的基業(yè)。
商賈無良田,只有達(dá)官貴族才有。
本朝土地稀缺,良田既是財(cái)富,更是身份的象征。
田地?zé)o法用錢財(cái)衡量,比起能用完的金銀,田地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是能一代一代傳承下去的!
若是換做以前,陸昭寧想用三四萬金,弄走她的地,癡心妄想!
可眼下,榮家欠了二十萬金,今時(shí)不同往日。
老太太咬緊了后槽牙,臉色難看至極。
榮父勃然大怒。
與之不同的是,忠勇侯十分痛快。
田地到了陸昭寧手里,還不是得傳給他侯府的子孫后代!這筆買賣,侯府怎么都不虧!
陸昭寧的聲音還在繼續(xù)。
“剩下的,就從今日這些聘禮里面扣,以及榮家子弟日后的俸祿,直到還清?!?/p>
聞言,王氏不樂意了。
“欣欣的聘禮不能動(dòng)!”
榮父正是滿腔怒火無處發(fā)泄,轉(zhuǎn)手就怒扇了王氏一巴掌。
“你給我閉嘴!”
王氏一臉震驚,“你打我?我做錯(cuò)什么了你打我!是你們動(dòng)了人家的嫁妝,就是不該動(dòng)欣欣的聘禮??!”
榮父已經(jīng)心力交瘁,只想結(jié)束這場(chǎng)鬧劇。
他破罐子破摔,對(duì)陸昭寧吼。
“拿走!全都拿走!你們侯府的東西,我們要不起!以后也老死不相往來了!”
顧母心里恨透了。
他還委屈上了?
那二十萬金的事,他可還沒跟自已交代呢!
陸昭寧溫婉行禮。
“外祖母,舅舅、舅母,你們不必?fù)?dān)心。即便要用聘禮抵債,欣欣表妹的顏面,我還是會(huì)照顧一二的。
“今日這聘禮就放在榮家,完成下聘。過幾日,我再派人來取,絕不會(huì)讓外面有半句閑言碎語。”
榮父冷哼:“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如此周全!”
陸昭寧微笑。
“這都是我應(yīng)該做的?!?/p>
隨后不給榮家商量的余地,對(duì)著老太太行禮,“外祖母,既然這么決定了,那我這就讓人去找莊宅牙人,將土地買賣契書簽了?!?/p>
榮家老太太已經(jīng)氣得說不出話,只擺手,示意她去辦。
這回,顧母沒有幫母親說情。
她也想通了,自已幫娘家謀劃,什么好處都沒撈著,反而里外不是人。
母親那些田地,與其將來全都留給她那黑心的哥哥,不如現(xiàn)在弄到侯府!
至少她能得一些!
榮父臉色蒼白,“母親!真要如此嗎!”
良田八百畝,可不是小事!
老太太顫抖著嘴唇,沒有言語。
她后悔了。
要是她及時(shí)止損,也不至于賠光祖上積攢下來的田產(chǎn)啊!
八百畝地,世世代代用之不竭,可在當(dāng)代,也只能賣那點(diǎn)錢財(cái),錢財(cái)是死物,田地是活的??!
很快,莊宅牙人過來,寫好契書,讓買賣雙方畫押簽字。
老太太抖著手,剛簽完字,忽然一陣心痛,旋即就暈厥過去了。
“老太太!”
“母親!”
……
榮家內(nèi)宅,三媳婦許氏還在禁足反省中。
一個(gè)丫鬟偷跑進(jìn)來,緊張地告訴她。
“少夫人,出事兒了,出大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