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旭笑了笑。
他不再多說,扭身朝院外走去。
正好丑黑跑到他腳邊,乖巧地用腦袋蹭了蹭他的褲腿。
“汪!”
楊旭彎下腰摸了摸它腦袋,“丑黑乖,今兒就在這里守著。有誰鬧事,就咬誰?!?/p>
“汪汪!”
丑黑十分聽話的蹲守在院口。
見楊旭走后,劉金旺搓了搓手,也學(xué)著楊旭的動作想摸下丑黑的腦門,“丑黑,再叫兩聲給你金旺哥聽聽……”
可這手還沒摸著狗腦袋。
丑黑傲嬌的起身,朝一旁走了兩步蹲下。
隨即扭頭用狗眼冷瞥了他一眼,似乎在說“鬼才聽你的”。
最后高冷的扭回頭,盯著院外。
劉金旺受傷,“……”
這狗確實通人性。
但忒瞧不起人了吧?
他收回尷尬的手,叉在腰上:
“切,不理老子,老子還不理你這條丑狗。”
黑丑也不慣著他,扭頭竟朝他吠叫了幾聲:
“汪汪汪汪?!”
再罵一句?
“……哼,我、我可忙著呢,好漢不跟狗斗!”
劉金旺忽然嚇了一跳,隨即厲色內(nèi)荏地瞪了丑黑一眼,趕緊拔腿溜回院中去幫忙。
……
楊旭回到醫(yī)館,館內(nèi)已經(jīng)有幾位鄉(xiāng)親們等候。
“幾位叔,讓你們久等了,抱歉了哈?!?/p>
他趕緊坐回診桌,伸手探脈。
幾人紛紛客氣擺手。
“哎喲,你這說得哪兒話,咱們也沒等多久?!?/p>
“就是,你本來就忙,咱們等等也應(yīng)該的?!?/p>
“剛聽說那吊喪桿被狗咬了,大家伙兒心里可痛快了?!?/p>
“那家伙一年到頭不放一個屁,一來就整花活,早該欠收拾了。”
“欸?大旭,要不你來當(dāng)咱們村的書記吧,可比那吊喪桿強一百倍呢?!?/p>
“對對對,俺們支持你當(dāng)書記……”
“……”
幾人越說越起勁,讓楊旭哭笑不得。
咋都支持他當(dāng)書記?
可他沒這念頭。
他好心提醒:
“好了,今兒這些話叔們?nèi)蘸罂杀碌教巵y說?!?/p>
“畢竟咱村的書記還是廖華,免得給自個引來麻煩?!?/p>
這下幾人才后知后覺,不再提及這事了。
誰都清楚,吊喪桿那人睚眥必報,他們普通百姓根本惹不起。
但還是有人忍不住也出聲提醒楊旭。
“大旭啊,今后可得小心點。我聽說吊喪桿的表叔是咱們松坪鎮(zhèn)的副鎮(zhèn)長,說是退休后,有意讓廖華接他的班呢。”
副鄉(xiāng)鎮(zhèn)長,那可是鄉(xiāng)鎮(zhèn)第一層級的核心領(lǐng)導(dǎo)呢。
誰敢輕易得罪啊。
“副鎮(zhèn)長?”
楊旭聽了若有所思,看來這廖華背景確實不好惹。
但又怎樣。
副鎮(zhèn)長之上也有人,總不能因自個表侄在村里狐假虎威,就明目張膽包庇吧。
倘若真因公私報。
他也不會屈服。
所以,他確實得提前做準備了。
并且心里也清楚。
廖華來找茬,并非全因聽見村里的流言這么簡單。
定跟趙東有關(guān)。
但因事發(fā)突然。
劉金旺幾人并未告訴他,廖華來鬧之前李牛山被他們揍走的事。
“多謝提醒,我放心上了?!?/p>
楊旭收攏神緒,專心看診:
“叔,你這頭疼犯惡心的毛病,怕是最近兌水的假酒喝多了。不過是早期癥狀,不嚴重?!?/p>
“記住再甭買假酒喝了,這把年紀也該戒酒了?!?/p>
“但甭?lián)?,我待會兒給您扎幾針,然后開幾副藥喝上一個星期就痊愈了。”
聽了楊旭的話,那位叔對他感謝不已。
隨即又氣不打一處來,指向醫(yī)館外的某個方向大罵。
“呸!”
“老子再也不去小翠小賣鋪買酒了,還騙叔說是剛從鎮(zhèn)上進回來的啥養(yǎng)生酒?!?/p>
他豎起兩手指,“叔以為是真的,就買了好幾壺。一斤要我二十呢,忒黑良心了!”
此話一出。
身后幾個也買了養(yǎng)生酒的叔們嚇了一大跳,最后也跟著唾沫口大罵。
“就是,自從小翠這丫頭接管了小賣鋪,每樣?xùn)|西都漲五角不說,還敢賣假酒忽悠咱們鄉(xiāng)親們,忒不像話了?!?/p>
“還好有大旭在,要不然咱們真喝出個好歹來,可就一切晚了?!?/p>
“待會兒咱們找她算賬去,把錢還給俺們……”
“對對對,俺也去!”
“……”
楊旭嘴角抽了抽。
合著今天來看病的,都是一個癥狀。
喝多了那兌了水的養(yǎng)生酒,皆出現(xiàn)頭疼頭暈、腹痛腹瀉,還有出現(xiàn)視力模糊、眼光的癥狀。
不過。
這下王小翠非得找他麻煩不可。
他這到底是啥吸引麻煩的體質(zhì)?
咋一個個老鄉(xiāng)往他身上湊呢?
俗話說,蜂蝶繞身,必招蜂蜇。
殊不知。
他的麻煩,遠不止廖華這些事。
水井村,磚廠。
辦公室。
陳小虎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fā)上。
抿了口茶,才不屑地瞥了眼右手沙發(fā)上的兩人。
“你倆特意派來我這兒,就是想攛掇老子去楊旭那送人頭?”
“陳老板,你這說的哪兒話?”
趙東臉上堆著笑,“咱們來是想跟你一起聯(lián)手,對付楊旭那癟犢子,哪能讓你一個人出頭?!?/p>
“小東說的對頭?!?/p>
李牛山連忙附和,“借刀殺人的事,咱們也干不出來?!?/p>
心說,不是干不出來。
是被你這個小崽子給一眼瞧出來了。
“呵?!?/p>
陳小虎冷笑。
雖被陳駱祥保護的很好。
但并非不是沒腦子沖動。
相反要比自個老爹要沉穩(wěn)、有計謀。
要不然,他早就沖去水嶺村找楊旭算賬了,還擱這喝茶?
他手指摩擦著杯壁,眼里對兩人的嫌棄絲毫不遮掩。
“我說兩位,你們找錯人了?!?/p>
“我不會跟廢物合作,還請滾吧?!?/p>
雖說不認識眼前的兩人。
但聽了兩人跟楊旭的仇恨后,越發(fā)覺得他們就是個沒本事的廢物。
一個老懶子,啥背景沒有。
一個愣頭青,唯一有個靠山,不是被野狗追就是被自個人撞飛,連楊旭的手都沒碰到一下。
不是廢物,是什么?
與他們合作,反而會害了自個。
這不。
兩人來這半天,唾沫都咽干了。
他連一杯茶水都沒客套下。
不等趙東兩人做出反應(yīng),一旁的陳二毛立刻朝門口的方向,向兩人做了個一請的手勢。
“二位,滾吧?!?/p>
趙東和李牛山:“……”
沒想到這個陳小虎太輕狂了。
兩人敢怒不敢言。
畢竟是在人家的地盤上,搞不好待會兒得橫著出去。
李牛山是沒轍了,準備起身走人。
趙東卻咬了咬牙,試圖再次說服:
“陳小虎,你難道不想給你爹報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