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就是,旭哥說的對極了。爸,你就甭在這里制造焦慮了?!?/p>
劉水根剛開口,劉金旺就大咧咧地跨進(jìn)屋來,“跟那萬年不來的吊喪竿比起來,你已經(jīng)把咱村管理很好了?!?/p>
“吊喪竿?噗呲~”
楊旭很快回過神來,沒忍住笑出了聲,朝劉金旺豎起大拇指:
“你小子有口才,這外號(hào)起的十分貼切?!?/p>
劉水根聽了又氣又覺得好笑。
他氣笑了,抬手對他虛虛一戳:
“你啊你……就是沒個(gè)把門的,現(xiàn)在是關(guān)著門沒人拿你咋樣?!?/p>
“要是出了門,可不要再犯渾罵廖書記,聽見沒?”
吊喪桿是劉金旺在家里罵廖華時(shí)起的外號(hào)。
“爸,你可誤會(huì)我了,我剛可沒說吊喪桿就是廖書記?!?/p>
劉金旺開始耍寶了,“剛是你說的哈?!?/p>
“嘿你個(gè)混小子!”
劉水根氣得跳起身,用指尖重重戳了下兒子的腦門,“敢耍你老子……”
“哎喲爸,疼??!”
劉金旺疼得嗷嗷直叫,連忙抱著腦袋躲在楊旭身旁,“我這腦子要是被戳壞了,待會(huì)兒還咋干正事呢。”
這兩父子打打鬧鬧已經(jīng)不是第一回見了。
楊旭見怪不怪,坐在那笑看著。
不過還別說,‘吊喪竿’這外號(hào),形容廖華真是絕了。
想到這。
他嘴角的笑扯得更大了。
“臭小子,整天沒個(gè)正形兒?!?/p>
劉水根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一眼,又揮了揮手:
“去去去,趕緊滾出去干你的活兒?!?/p>
“急啥,大壯正替我呢,我進(jìn)來喝口水不成?”
劉金旺撇了撇嘴,就順手拿起面前矮桌上的半杯水,仰頭咕嚕咕嚕得給干完了。
“嘖兒~”
滿足地咂了咂嘴,“真舒坦,剛在外頭唾沫星子都解釋干了?!?/p>
楊旭:“……”
這小子是沒長眼睛嗎?
劉水根尷尬,“……”
他媽生他時(shí),肯定把腦袋夾壞了。
劉金旺沒留意到兩道嫌棄的眼神。
他放下茶杯后,才想起問楊旭:
“旭哥,你喝水不?”
說著,還準(zhǔn)備用他剛喝過的杯子倒水,“我給你倒……”
“不用?!?/p>
楊旭白了他一眼,“我喝過了。”
“那……”
“金旺,我有件事交給你去辦?!?/p>
楊旭一把將他扯到身旁沙發(fā)上坐下,“這事兒,還真得你去辦……”
“……”
劉水根一臉霧水的看向神神秘秘的兩人。
“好哇,啥事?”
劉金旺立刻來了興趣,興奮地搓著手。
先是幫楊旭坑楊磊,就撈了兩萬。
接著幫楊旭背后陰朱大發(fā),雖沒撈著錢,但日后能跟著楊旭干,還愁賺不到錢?
楊旭壞笑挑眉,“你現(xiàn)在去大貴叔家一趟,到時(shí)你就故意扯著嗓子……”
……
劉金旺按照楊旭的交代,跑去田大貴家院子里就扯著洪亮的嗓門說話。
這方圓一兩百米內(nèi),鄰居們擱家中坐著,也能聽得真真切切,字句分明。
那陣仗,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小子是來找茬的呢。
與田大貴只隔著一棟房子的老趙家院子內(nèi)。
正在曬南瓜籽的朱銀花聽得一字不落,頓時(shí)大叫不好,丟下簸箕就往堂屋內(nèi)沖去。
“老頭子?老頭子,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啊!”
“扯個(gè)破鑼嗓子鬼叫個(gè)啥!”
堂屋內(nèi),躺在躺椅上的趙犇臉色鐵青,沖老婆子就是一頓怒吼:
“老子耳朵沒聾,劉金旺那小子剛說的話都聽見了。”
“那、那咱們該咋辦?”
這幾十年來,朱銀花早就習(xí)慣了這老頭子的暴躁脾氣。
她焦急地來回踱步,“那房子雖說還是梁子的名字,但那是他去世后留給王秀和丑丫的,咱們也沒理兒要啊?!?/p>
“但就這么被王秀給賣了,本該是咱們老趙家的錢,這不就進(jìn)王秀口袋了嘛?”
剛劉金旺找田大貴商討準(zhǔn)備裝修王秀所住的房子。
通過兩人聊天內(nèi)容。
這才知曉。
原來鎮(zhèn)上有人來購買房屋來辦勞什子幼兒園。
正好選中了那房子,王秀還答應(yīng)了。
并且出價(jià)還賊高,2000塊一平呢。
那房子雖不能跟他們現(xiàn)住的兩層樓房比。
但也至少有個(gè)120來平,價(jià)值24萬吶!
她饞紅了眼。
“想買咱們老趙家的房子?”
趙犇也饞紅了眼,重重拍了下躺椅扶手,冷冷一哼:
“哼,那也得問我趙犇答不答應(yīng)!”
“再說了,那房子的土地證還在咱們手中,王秀壓根就賣不掉?!?/p>
這話讓朱銀花情緒平緩了下來。
她湊到老伴跟前,又問:
“老頭子,你這是有計(jì)策了?”
“嗯?!?/p>
趙犇瞇了瞇眼,“倒時(shí),咱們親自去找那鎮(zhèn)上的人談,偷偷把這房子給賣了!”
雖說小東這兩年在外頭掙了不少錢,還把房子又壘了一層。
但這一趟也花了不少錢。
日后小東還得娶媳婦,自然是錢越多越好。
那24萬,必須得落到他們自已口袋里才行。
“那王秀的地呢?”
朱銀花覺得這法子不錯(cuò),又問:
“咱家也就剩下八畝地,要是想日后跟著合作社賺大錢,可地越多越好?!?/p>
說到這,她氣得不打一處來,狠狠跺了幾腳地:
“劉水根這個(gè)偏心眼的,小東昨天就去找他,竟死活不幫咱們把土地變更給辦了?!?/p>
“地?呵,只要上頭一天寫著是我兒子趙梁子的名字,這地就不她王秀的!”
趙犇忽然攥緊兩側(cè)扶手,指節(jié)因用漸漸發(fā)白:
“她現(xiàn)在勾搭上了楊旭,那自是后半輩子不愁了,哪還有臉霸占咱家的地?”
他可不懂啥法律,也不屑去懂。
啥狗屁第一繼承人,他們只認(rèn)死理兒!
同樣他理所當(dāng)然認(rèn)為。
合作社不是楊旭一個(gè)人創(chuàng)建的,要論話事人自然還是村長。
即使跟楊旭鬧翻拿回地,也沒人敢阻止他進(jìn)入合作社。
心里的算盤珠子打得‘啪啪啪’作響。
“可要真是跟楊旭那小子硬剛,咱們也討不到半分好處啊?!?/p>
朱銀花一想到楊旭的狠勁,心底直發(fā)怵:
“你看老楊家那些人,水井村的老瘸頭,還有昨兒水塔村的,哪個(gè)下場不慘吶?!?/p>
“怕啥?那是他們背后沒有大人物撐腰?!?/p>
趙犇依舊不屑一顧,躺回躺椅上,“咱們兒子可不一樣,就憑他和廖書記的關(guān)系,料他楊旭也不敢對咱們下狠手!”
“可這……”
可朱銀花卻老覺得這事兒沒那么容易解決,心口更突突了。
想了想。
她連忙掏出手機(jī),打給了在鎮(zhèn)上看場子的小兒子:
“小東啊,你趕緊回來一趟吧。咱家房子要被楊旭給賣了,還有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