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弟弟?”
秦德海微胖的笑臉頓時僵了僵,“哪個干弟弟?”
“你喲,真是年紀愈發(fā)大了,記性也不好使了。”
張芹芹伸手戳了戳老公健碩的胸肌,但使得勁兒不大,還是疼得對方直皺眉。
“就是治好我集中性頭疼,水嶺村神醫(yī)的楊旭。認了他做我的干弟弟,當時還想介紹你倆認識來著?!?/p>
“可你整天不是忙這忙那的,就把這事給耽擱下來了?!?/p>
秦德海聽了才想起此事。
“哦??伞@跟我有啥關(guān)系?我也沒讓人抓他啊?!?/p>
他邊揉著本就有些刺痛的胸口,邊無辜地直撇嘴。
所里每天這么多事,不可能件件事他都得親自過問吧。
張芹芹見狀,便明白老公還不知楊旭被抓的事。
于是她收斂了幾分火氣,將楊旭因無證行醫(yī),被人舉報待會所里的事告訴了秦德海。
“哼,我看定是有人嫉妒他的醫(yī)術(shù),見不得他好!”
秦德海一聽,臉上又恢復(fù)了幾分嚴肅。
“胡鬧?!?/p>
“這無證行醫(yī)可不是兒戲,要是鬧出人命來,誰擔得起責任???”
“這種目無王法的人,就該被抓回來好好處置,怪不得他人舉報……哎喲喂疼啊,媳婦!”
“撒手,趕緊撒手,耳朵都要被你揪掉了……”
他握著媳婦白皙的手腕,疼得直呼求饒。
張芹芹見老公的耳朵揪得又紅又腫,才沒好氣地撒開手:
“他醫(yī)術(shù)堪比華佗再世,就算沒有醫(yī)師資格證,也不會鬧出醫(yī)鬧來?!?/p>
“我不管,你現(xiàn)在去叫人放了他!”
驕橫起來,真讓秦德海腦瓜子嗡嗡地疼。
其實他一直不太相信,那叫楊旭的小伙子醫(yī)術(shù)堪神。
自然也不認為就憑幾根銀針和一張藥方,就治好了媳婦的頭疼。
反倒是認為去省城醫(yī)院的治療起了作效。
但他也不傻。
這節(jié)骨眼上,她正在氣頭上,老虎屁股摸不得,只能順著毛捋。
“媳婦,咱們是知法守法的好公民,可不能任性胡來。”
他一把將她摟過,下巴抵在她纖細的肩頭上,笑嘻嘻地安撫道:
“更何況我還是咱們所的局長,總不能明知那小子犯了法,就明目張膽的包庇他吧。”
“雖說這是一件小事,可這事傳出去,我這局長怕是當?shù)筋^了?!?/p>
趁著老婆變臉前,他直起身,拍著胸脯保證道:
“不過媳婦放心,我會親自去了解情況,定不會讓他吃虧。但他若真犯了法,那也只能依法處置了。”
可胸脯上傳來的刺痛最近越發(fā)明顯了,讓忍不住地攏了攏眉宇。
但他并未放在心上,更不想讓媳婦擔心。
便只當是最近太勞累,沒休息好。
張芹芹并未注意他的異樣,但還是把老公的話聽進去了。
老公這些年來就是因清正廉明,才一路坐穩(wěn)局長的高位,她自是不會犯傻毀了老公的前途。
“那好吧?!?/p>
張芹芹妥協(xié)地點了點頭,“但你剛答應(yīng)我的,你必須去親自去處理這事,給我干弟弟一個最公道的處理結(jié)果?!?/p>
她伸手輕擰了下老公的大腿,嬌嗔地警告道:
“要不然……哼!你今晚給睡沙發(fā)去?!?/p>
“別啊,老婆……”
“還不快去!”
“……好、好?!?/p>
……
此時的審訊室內(nèi),氣氛壓抑。
啪!
“你一個大學(xué)未畢業(yè),還癡傻兩年的半吊子,竟憑著幾根銀針治療各種疑難雜癥?哄鬼呢。”
一名皮膚黝黑,面露兇相的警官王七順,見楊旭不能配合,猛地拍桌警告:
“趕緊老實交代!到底用了什么巫術(shù),將你們?nèi)迦蓑_得團團轉(zhuǎn)?”
楊旭氣樂了。
“我說這名警官,你們押我來半句不問有關(guān)無證行醫(yī)的事,卻一個勁懷疑我的醫(yī)術(shù)。”
他食指不緊不慢地敲打著桌面,“我都說了幾遍了,沒有用任何巫術(shù),那只是我家祖?zhèn)鞯尼樉闹g(shù),你咋就是不信呢?”
“你少在這里油嘴滑舌?!?/p>
王七順不耐煩地扯了扯制服的衣領(lǐng),“舉報人說了,你就是用這種故弄玄虛的由頭坑騙了不少無知老少。”
“……”
楊旭見狀無辜攤手,不再吱聲。
其實對方懷疑他的醫(yī)術(shù),也無可厚非。
但他壓根沒法解釋清楚。
總不能說,他想得先祖?zhèn)鞒邪桑?/p>
怕是更會懷疑他是江湖術(shù)士……
不過同時心里也猜到。
背后舉報他的人,除了王寶龍,再無他人。
見他沉默,王七順氣得牙癢癢。
他‘啪’的一下又拍在桌上,“小子,你再拒不配合,休怪我依法延長羈押你的期限,直到你說出實話為止。”
“呵,犯罪嫌疑人都有不得自證其罪的權(quán)利,到我這就沒了?”
楊旭敲擊桌面的手指一頓,低低一笑:
“讓你們局長來見我,我沒空陪你在玩猜字游戲。”
“啥?你還想見我們局長?哈哈——”
王七順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壞笑,他仰頭放聲大笑。
楊旭不氣不惱。
只是看傻瓜似的,靜默地等對方笑完。
張帥明顯讀懂了他的暗示,這會兒張芹芹已經(jīng)鬧去秦德海辦公室。
即使他無證行醫(yī),有錯在先。
但他必須得背靠大樹,快點解決此事,才能讓王寶龍的奸計挫敗,然后趕回家吃晚飯。
要不然王秀她們會擔心的。
自然,這局長是那棵最好乘涼的大樹。
“哎喲喂,你要笑死我了?!?/p>
王七順笑出了眼淚,“咱們局長日理萬機,哪有時間搭理你這種專門坑蒙老少的巫醫(yī)神漢?!?/p>
他也沒了耐心,騰地一下站起身,臉色陰沉:
“好,你既然有權(quán)沉默,那我們警方只能依法對你進行拘留……”
正在這時。
審訊室的門被敲響。
楊旭挑眉。
知曉那人來了。
“?”
王七順愣了一下,才繞過桌子前去開門。
嘎吱。
門打開。
入眼所及。
外頭竟站著身穿平整的藏藍色警服,肩上的三級警督的警銜肩章擦得锃亮,神情嚴肅的秦德海。
“局、局長?!”
王七順頓時傻眼了。
以為自已眼花出現(xiàn)了錯覺,使勁揉了揉眼睛,結(jié)巴地張嘴:
“您……您、咋突然來了?”
娘的,那小子的嘴開了光嗎?
說想見局長,局長自個跑來了?
忒邪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