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刻。
一道泛著金光、圖案詭譎的小型法陣在他指尖浮現(xiàn)。
“去!”
他指間朝屋內(nèi)方向一指。
那道只有罐頭蓋大小、常人肉眼不可見的法陣迅速飛了出去,悄無聲息的鉆進(jìn)了疼得嘴里直哼哼的王有旺體內(nèi)。
噗通!
王有旺劇痛難忍,渾身抽搐地硬生生癱倒在地上,砸出一聲悶響,還伴隨著他那殺豬般的慘叫。
“哎喲疼死我了!小英!快催張大偉!我的腿……要斷了……”
“爸!你堅持住,張大偉說馬上就到了!”
王小英掛了電話,見老爹已經(jīng)躺在地上疼得滿地打滾,嚇得連忙上前查看。
可又束手無措,只能蹲在一旁急得直拍大腿:
“這該咋辦是好啊?這明兒就要去水嶺村,您今晚就出了事……這、這是撞了什么邪???!”
王有旺媳婦聞聲從后屋跑來,見狀鬼哭狼嚎。
左鄰右舍也被驚動,趿拉著拖鞋來看熱鬧。
老王家頓時亂成一團(tuán)。
殊不知。
屋頂上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消失在黑夜上空。
此刻還什么不知道的楊強(qiáng)。
剛走到村口,就瞧見張大偉背著醫(yī)藥箱,騎著自行車從他身旁快速飛馳而去。
“欸?大偉哥,你這么晚上哪去?。俊?/p>
他扭頭喊了一嗓子。
可夜色太暗,路口路燈昏暗。
張大偉因剛王小英幾次電話催著急,根本沒注意到剛擦身而過、戴著口罩的人是楊強(qiáng)。
“跟奔喪似的,跑這么快……”
楊強(qiáng)嘀咕一句,繼續(xù)往家走。
農(nóng)村人白天干農(nóng)活太累,一般八點鄉(xiāng)道上就見不著人影。
所以這時間段上,鄉(xiāng)道上只有楊強(qiáng)一個人游蕩。
“草泥馬的楊旭,明兒你要是不拿錢,就等著王有旺他們讓你吃不來兜著走!”
他罵咧咧,氣憤地踢著腳邊的泥塊和小石子,將這些當(dāng)成楊旭那爹癟犢子撒氣。
殊不知,身后暗處有一道悄無聲息的身影如影隨形。
“嘿嘿,今晚就讓你徹底沒貨!”
一聲低喃落下。
滋啦滋啦!
村道上兩側(cè)的路燈頓時像電路斷了發(fā)出電流聲,黃色燈光忽暗忽明閃個不停。
嚇得楊強(qiáng)脖子一縮。
看清是路燈出了故障,立馬又梗著脖子罵起了劉水根。
“泥馬的劉水根,當(dāng)時讓你多支點錢裝個好點的路燈,非說啥經(jīng)費有限?鬼她媽才行,害老子撈不到一滴油水。”
“如今更是膽肥了,敢?guī)椭鴹钚駬窝?!?/p>
“哼!下屆村長……你算是當(dāng)?shù)筋^了?。 ?/p>
忽暗忽明的黃色燈光下,映著楊強(qiáng)那因憤怒扭曲猙獰的臉。
而罵聲剛落下。
滋滋——啪!
路燈徹底熄滅,整個水嶺村陷入黑暗。
暗中的身影,邪魅一閃。
“艸!這是啥情……”
楊強(qiáng)眼前一黑,剛要開罵。
可罵聲剛起。
“啊——?。。 ?/p>
隨之他發(fā)出的慘絕人寰的慘叫,回蕩在整個安謐的水嶺村上空,不絕于耳。
啪!
路燈恢復(fù)。
昏暗光線下。
楊強(qiáng)癱倒在地,弓著身子捂住鮮血直流的褲襠,疼得渾身抽搐,嚎叫不止。
他身旁,一枚染血的小石子靜靜躺著。
這慘叫驚醒了熟睡的村民,幾家燈火亮起,探頭張望。
“嘶?誰大半夜的叫這慘,跟殺豬似的?”
“哎喲,該不會是誰家死了人吧?”
“欸?剛剛是不是停電了?”
“哈呼~不關(guān)咱們的事,睡覺睡覺,明早還要起來割麥子……”
“……”
夜色很快重歸寂靜,只余鄉(xiāng)道上痛苦的嗚咽。
還有另一頭,陷入混亂的水塔村。
楊旭吹了吹指間上剛沾染的灰塵,推開自家院子門,伸著懶腰進(jìn)屋睡覺。
仿佛剛剛所發(fā)生的一切與他無關(guān)。
翌日。
楊旭還沒睡翻身,堂屋大門被敲得‘砰砰’響。
“旭哥!趕緊醒醒……是我大壯,醒醒……”
“……別嚷了,穿件衣服這就來?!?/p>
若是換作常人,楊旭立馬不客氣吼回去,擾人清夢。
但清楚大壯跑來是有事跟他匯報。
具體啥事,他心里跟明鏡似的。
“哈呼~”
楊旭打著哈欠,開門讓大壯進(jìn)了屋。
“說吧,外頭啥情況?”
“呃?旭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啥?”
大壯這前腳剛跨進(jìn)門欄,就被楊旭的話問懵了。
“甭管其他的,趕緊說。”
楊旭走到桌前,拎起茶壺給自已倒了杯涼開水,咕嚕嚕喝起來。
“旭哥,你是不知道,今早咱們村可熱鬧了……”
大壯立馬湊上前,笑嘻嘻地匯報今早發(fā)生的兩件怪事:
“昨晚楊強(qiáng)不知是被誰用一塊小石頭,把那玩意兒給廢了暈死在鄉(xiāng)道上,今早馬大爺去地里干活時給發(fā)現(xiàn)了,就叫人送去醫(yī)院了。”
“哦,還有呢?!?/p>
楊旭放下喝空的茶缸,轉(zhuǎn)身順勢靠在桌沿上,揉了揉睡凌亂的頭發(fā),漫不經(jīng)心開口。
“還有,就是劉金旺那小子今早從水塔村泡妞回來,聽聞那王黑臉的雙腿被張大偉那貨給扎廢了,癱床上動不了,還大小便失禁,別提多惡心了?!?/p>
大壯越說越興奮,嘴角恨不得咧到耳后根,“老王家的人為了贏咱們的賭約,竟還想抬著那王黑臉來咱們村。嘿,你猜,發(fā)生了啥邪門的事?”
楊旭配合他露出驚奇的神情,“哦?啥邪門的事?”
“哈哈……”
大壯一想到王黑臉那倒霉樣,頓時樂得捧腹大笑,邊笑邊說:
“旭哥,你是不知道,那王黑臉就跟被誰下了詛咒似的。”
“只要他一出門,不是屋檐上的瓦砸破了腦袋,就是抬他的人被絆倒,把那老東西摔得大便都嚇出來了,滿褲子都是……”
“還有更邪乎的,那老東西就算自已爬出門,只要腳過了門門檻,不是被自家養(yǎng)的老母雞啄傷了臉,就是被看院子的大黑狗,咬著小腿不撒嘴……”
“嘖嘖嘖,別提有多慘了,現(xiàn)在快被折騰沒了半條命。”
大壯唏噓地直咂嘴,“反正,那王黑臉是沒法出門了。要是真出門,怕是連院子門都沒出,小命都沒了喲。”
“呵呵?!?/p>
楊旭聽了只是扯嘴笑了笑。
這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昨晚他給王有旺偷偷施下的詛咒叫,晝禁厄纏咒。
顧名思義,中咒者白天無法出門,否則災(zāi)禍不斷,強(qiáng)行外出必死無疑。
夜晚雖能出門,但仍霉運(yùn)纏身,只是不致死的。
他不解咒,王有旺這輩子別想踏出家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