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不好意思,我便讓人先送回村了。”
陳玉娥來到他跟前,扭頭朝熱鬧的院中看去,“你咋出來了?”
“抽根煙?!?/p>
楊旭揚了揚手中煙霧繚繞的香煙,淡淡吐出三個字,連同臉上神情也淡淡。
說完,他扯了下褲腿蹲下,悠哉抽著煙。
陳玉娥卻心里門兒清。
楊旭之所以不愿進去湊熱鬧。
那是因為里頭全是老楊家的人。
有曾經(jīng)要吸他血的爺爺奶奶,想要霸占他家的堂叔……
他親自將陳霞送到楊勇手上,已經(jīng)足夠了。
她雙手背在身后,歪著腦袋俏皮笑著:
“正好我也跟里面賓客都不熟,我陪你四處轉(zhuǎn)轉(zhuǎn)?”
“成!”
反正王秀和丑丫要在老楊家陪著陳霞,楊旭也閑來無事,索性就答應(yīng)了。
兩人便漫無目的在村里閑逛。
“呼~你應(yīng)該是有事想找我說吧?!?/p>
楊旭吐出煙圈,側(cè)目看向身旁明顯臉上有事的女人,“盡管說吧,我一定幫?!?/p>
就憑兩人之間的露水情緣,不論任何困難的事,定幫之。
“教育局要來咱們村建辦幼兒園與水牛村共同使用,還提供免費教育,這事兒還多虧了你。”
陳玉娥知曉楊旭一向豪邁大方。
她先謝過,才說出心中所想:
“這教育方面的事算是解決了,可咱們村整體經(jīng)濟一年不如一年?!?/p>
“自從我上任一年來,鄉(xiāng)親們的收成沒有明顯增長,我這心里頭挺自責(zé)的。”
“相反你們水嶺村,在你成立的合作社下,鄉(xiāng)親們的收成有了顯著的提升,家家戶戶的日子也舒坦了?!?/p>
“所以,我想邀請你也去咱們村成立合作社,帶領(lǐng)咱們村過上好日子?!?/p>
她神情誠懇。
楊旭聽了了然地點了點頭。
“小事兒?!?/p>
他拔了口煙,爽快應(yīng)下:
“不過我更希望,是以你的名義成立屬于你們水井村自個的農(nóng)業(yè)合作社,并且不是我?guī)ьI(lǐng)你們村走向致富,……”
話頭頓了頓,
他突然停下腳,側(cè)過身看向同樣停下腳的女人。
隨即用那只沒有夾煙蒂的手,輕輕點了下對方心口:
“是你,陳玉娥,陳村長!”
他楊旭在傳承的幫助下,雖本事無限。
但他卻不想當(dāng)這一片地的大地主。
女人咋了。
還不是可以頂起一片天來。
尤其是跟過自已的女人。
他相信陳玉娥一定可以做到。
“我?”
陳玉娥怔了怔,反手指了指自已。
她能行嗎?
“能行?!?/p>
楊旭似乎聽到她心聲,給予她最堅定的認可:
“你只管放手去做,我會讓大壯定期給你送去我親自配置的殺蟲劑?!?/p>
“只要在收成前一個星期灑下即可,到時你們聯(lián)系廖記那邊收菜?!?/p>
“只要你們的菜品質(zhì)沒問題,不用我出面,他們也會給你們一個最公道的價格?!?/p>
他雖放手讓陳玉娥自已去做,但也會在背后給予支持。
至于那殺蟲劑,陳玉娥早有耳聞。
前段時間他們自村人舉報楊旭的殺蟲劑有毒。
結(jié)果檢驗機構(gòu)鑒定出的結(jié)果竟是無毒,并且是符合標(biāo)準(zhǔn)的殺蟲劑。
所以她對那殺蟲劑并不好奇。
但楊旭愿意托舉她的這個舉動。
讓她心里淌過一股暖流,一直暖到心坎里。
“大旭,真的太感謝你了……”
她雙手握住男人溫?zé)岬拇笫?,“你更是我們生命中的貴人!”
“貴人?哈哈,你這太夸張了,夸張了哈!”
楊旭仰頭笑了兩聲。
隨即夾著煙蒂的手擺了擺手:
“我這人就是喜歡低調(diào)?!?/p>
“再說了,我要是去了你們村建立合作社,那老瘸頭的兒子陳小虎第一個上門找麻煩?!?/p>
“為了不給你們村民添麻煩,所以我還是不要出現(xiàn)你們村為好?!?/p>
并非怕那陳小虎。
只是不想因此影響大伙兒的收成。
廖華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于是他和老瘸頭之間的恩怨……
只要陳小虎不怕死找上門,那自然樂意陪他玩玩。
陳玉娥覺得楊旭所說有理兒。
她朝無人的四周掃了一眼。
隨即眼眸流轉(zhuǎn)望著眼前俊逸的男人,撒嬌地晃了晃對方的手臂:
“大旭,咱倆好不容易見一面,要不……去旁邊田地里抓野兔唄?!?/p>
“抓野兔?”
楊旭先是一愣。
隨即會意挑眉,“哪兒有?”
“喏,就那兒,肯定有野兔給你抓……”
陳玉娥抬手,指向兩人前面不遠處葉片開始發(fā)黃的玉米地。
“好啊,走,抓野兔去!”
于是楊旭拉著陳玉娥朝那片遠高常人,即將成熟的玉米地走去……
……
另一邊的水井村,老瘸頭磚廠。
“小虎哥,燕京那邊來消息了?!?/p>
陳二毛湊到陳小虎跟前匯報道。
陳小虎正背靠沙發(fā),翹著腳,津津有味地翻看一本五顏六色的雜志
聽見陳二毛的話。
他整個人猛地從沙發(fā)上彈了起來,眼中興奮得直放光。
“真的?那人啥時候去弄死楊旭那犢子?”
“呃……”
陳二毛卻臉露尷尬地抓了抓頭發(fā)。
正醞釀如何開口時。
忽然。
啪!
那本花花綠綠的雜志結(jié)結(jié)實實,拍在陳二毛腦門上。
疼得他齜牙咧嘴,抱著腦袋委屈地看著陳小虎,“小虎哥,你干啥子突然打我???疼??!”
“老子打的就是你!”
陳小虎虛晃地揚了揚手中的雜志,瞪眼低罵道:
“瑪?shù)?,說個話磨磨唧唧跟個娘們似的,趕緊放屁!”
“……”
陳二毛想哭。
自從瘸爺被廢,磚廠交給陳小虎打理。
可自那后磚廠越發(fā)不景氣,陳小虎還老是拿他們?nèi)鰵?,憋屈?。?/p>
瞅瞅人家楊旭。
帶著身邊的兄弟個個賺大錢。
還給那認的干妹妹辦了場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婚禮,羨慕??!
心里叫屈了幾秒。
他還是收斂心緒,如實道:
“小虎哥,燕京的武者開價了,說是錢一到,他立刻動身去水嶺村教訓(xùn)楊旭!”
“那人要多少?”
“……五十萬?!?/p>
“嘛玩意兒?!他媽的,老子這兒是磚廠不是礦場?。 ?/p>
陳小虎頓時瞪圓了眼,又驚又氣地‘啪啪’拍著手中的雜志:
“五十萬得我賺多少年?。炕ㄎ迨f對付楊旭,這還不是我吃虧嗎?”
“……”
陳二毛暗自撇嘴,沒敢搭腔。
心說也可以不對付啊。
沒人求著你……
陳小虎待情緒冷靜下來,厚著臉吩咐道:
“你去!跟那人說,咱們只給五萬!”
陳二毛差點沒忍住翻白眼,“……”
好家伙。
真當(dāng)人家是菜市場買菜的大媽了?
五十萬的價格直接砍到五萬。
這砍掉九成,對方不罵你一句“傻逼”,都算客氣了。
反正他是沒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