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遲,你站著干什么呀?過來坐?!比揭鹩H昵地招呼道。
“噢,就來?!?/p>
葉遲遲應(yīng)得輕,指尖悄悄攥了攥衣角,把臉上那點不自然壓下去,擠出一抹軟乎乎的笑容,盤腿坐在冉茵身旁。
冉聽坐在她倆對面,目光落在茶幾上的烤串簽子,沒什么興致地拿起一串羊肉塞進嘴里。明天就要回學(xué)校了,后頸的標記還沒完全消失,顏色只變得比前兩天淺淡一點,還能摸到一點殘留的灼燒感。
嘴里嚼著肉,肉香沒怎么嘗出來,心里悶得慌。
“哥,今晚我倆過來呢,主要是為了感謝你!”冉茵從袋子里拿出兩瓶啤酒,動作利落地叩開拉環(huán),泡沫滋滋冒出來,她把其中一罐往冉聽面前遞,“遲遲要開車,就不喝了,我敬你!”
“雖然不知道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讓介知深的媽媽深信不疑你打過胎,反正效果很好就是了,前天遲遲一家開了個線上家庭會議,丈母娘把介知深訓(xùn)斥了一頓,并且還讓遲遲的爸爸管教他!打罵隨便哦~爽!”
冉聽:“……”
冉聽搞不明白介知深,都這種地步了還不把真相說出來,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啊。
“還有那輛車……”
冉茵的嘴管不住門,什么都想往外說,再一次被葉遲遲制止,“茵茵,跟哥哥說說帖子的事吧,你之前不是說處理的差不多了?”
“哦哦哦,對,差點忘了?!比揭鹈秃纫豢谄【?,“事已至此,你們學(xué)校的帖子我已經(jīng)叫人刪干凈了,你這幾天跟介知深保持點距離,我再找人發(fā)個你們倆感情破裂的帖子,不出十日,大家新鮮勁一過去,就不會有人再議論你倆了!”
冉聽皺眉,眼神一暗:“帖子果然是你倆的手筆。”
“啊哈哈哈……”冉茵笑聲頓了頓,看了身側(cè)的葉遲遲一眼,“這不是……不是為了讓效果更真實一點嘛……不然丈母娘也不會那么相信啊,你生氣啦?”
“茵茵。”冉聽臉色不太好看,“這是我第一次陪你胡鬧,也是最后一次,以后這種事你少做?!?/p>
冉茵忙發(fā)誓,“這絕對是最后一次!”
“哥哥你消消氣?!比~遲遲在這時往前湊了湊,她長得漂亮,一臉人畜無害的樣子讓人對她發(fā)不出任何火氣,她討好地給冉聽拆了個小蛋糕遞過去,“我們是重組家庭,介知深對待我們父女刻薄,我實在難以忍受,所以只能想出這種方法報這個仇,希望哥哥不要覺得我心狠?!?/p>
冉聽沒說話,低著頭,沉默地把手里的串串吃完。
冉茵心疼她女朋友,看著葉遲遲咬唇為難的樣子心都要碎了,牽上葉遲遲,“哎呀遲遲你別難受,我哥才不會覺得你心狠,我不是跟你說了嗎,他也很討厭介知深的,介知深被訓(xùn)他比你還開心?!?/p>
冉茵用眼神暗示冉聽:“是吧,哥!”
冉聽沒回答,他張張唇,還沒想好說什么,葉遲遲抬起眼睫,道:“是嗎?那我為什么在哥哥身上,嗅到了介知深的信息素?!?/p>
冉聽眉毛動了動:“……”
冉茵立即替他哥反駁:“怎么可能!我哥身上怎么會有介知深的信息素?遲遲,你嗅錯了吧?!?/p>
介知深的信息素非常淡,只有之前就感受過他信息素的人才能有所察覺,葉遲遲眼含微笑,看著冉聽,沒再爭辯:“那可能是我嗅錯了吧?!?/p>
冉聽對上葉遲遲的眼神,心里那股感覺更強烈了,她的笑容看起來軟和,可總好像藏著什么,讓他很不舒服,但又說不上是哪里不舒服,就是胸口悶悶的,很堵。
冉聽煩得不行,打發(fā)她倆離開:“我明天還要上課,準備睡了,你們也早點回去吧?!?/p>
送她倆離開,冉聽疲憊地趴上床,幾次打開和冉茵的聊天框想說點什么,但都沒發(fā)出去。
他覺得葉遲遲哪里怪怪的,不想再讓冉茵跟她接觸,但他又能看出冉茵非常喜歡葉遲遲,真要這么說了又會影響他和茵茵的感情。更何況他只是自已有這種模糊的感覺,又沒有找到葉遲遲怪的點,平白無故的讓她倆分手,倒像在挑事。
思來想去,冉聽還是關(guān)了手機,用被子蒙住頭,就這么睡著了。
在家里悶了兩天沒出門,冉聽從沒像今天這樣渴望去學(xué)校,起了個大早,吃完早飯又去診所換了藥時間還很充足,晃晃悠悠地往學(xué)校趕。
路上小風(fēng)吹著,心里的悶意才消散了點。
“聽哥!”李箏看見他眼睛都亮了,“你終于來上課了我好想你嗚嗚嗚……沒有你的日子我好難熬?!?/p>
李箏的信息素是檸檬味的,之前冉聽對這些味道沒那么敏感,被介知深的信息素席卷后他才對自已omega這個身份有著清晰的認知,李箏與他性別不同,靠近他時的那股味道讓他十分不適,就算只有淡淡的一點。
“說話就說話?!比铰爺r住他,“別上手?!?/p>
“哦……”李箏把剛要抱上去的胳膊收回,垮著臉嘟囔,“都忘了你現(xiàn)在是有男朋友的人,有了對象,就忘了兄弟是吧?!?/p>
“嘖?!比铰犐鲜州p輕掐住李箏的后頸,眼神帶著警告,“以后再在我面前提介知深我弄死你?!?/p>
話幾乎是剛落音,一股淡淡的白茶香從身后慢慢靠近,清冽又熟悉,冉聽手指一縮,不由自主地掐緊李箏的喉管。
“我操我操痛痛痛——聽哥你松手啊!”李箏齜牙咧嘴地喊。
冉聽的心臟慌亂地跳動著,后知后覺地松開李箏,假裝自已沒有察覺那道微弱,卻又跟他身體緊緊相連的信息素。
這兩天在家里熬著,身體都熬出火了,都快忘了正常情況下他的身體是什么樣的。
“這是咋啦?”李箏揉著脖子,好奇道,“為什么不讓我提?”
冉聽知道介知深在身后,閉口不言。
李箏腦補道:“不會分手了吧?這不對啊,你倆過個易感期不應(yīng)該感情更濃嗎?三天都磨在一起呢?!?/p>
都沒在一起哪來的分手。
“我說了別提就別提!”冉聽怒道,“你蹬鼻子上臉啊!”
李箏忙捂住嘴巴。
身后停下的腳步抬起來,介知深從冉聽身旁擦過時,兩道信息素悄悄地碰撞在一起,親密貼緊后又快速地分開。
冉聽看著介知深在他右前方的位置坐下,背影挺拔,好像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真是好氣,但又不知道在氣什么。
是氣介知深毫無反應(yīng)嗎?可他該是什么反應(yīng)?莫名其妙來到這個世界,被身上的信息素操控著叫討厭的人老婆,對著討厭的人起反應(yīng),還跟討厭的人舌吻。
……那清醒后不自殺都算好的吧,還能讓他什么反應(yīng)呢。
有這功夫研究介知深是怎么想的,不如理一理他和介知深為什么會在一夜之間來到這個所謂的平行世界。
只要能回到原世界,生活就都能回到原軌,他和介知深就當這一切是夢境,然后各自安好。
要追溯的話,就要從來到這個世界的前一天開始說起。
前一天他正在過十九歲生日,再醒來,就來到了這個世界。
……到底是什么契機,才導(dǎo)致只有他和介知深兩個人來到了這里。
冉聽眉頭一皺,使勁晃了晃身旁還在自閉的李箏,“李箏李箏!你的生日愿望有實現(xiàn)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