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信?什么短信?你給我發(fā)短信了?”冉聽從枕頭上彈起來,半撐起身子,手肘支在床上,“在K國境地收不到國內(nèi)的短信,我落地就換卡了,你給我發(fā)什么了?”
“沒什么?!苯橹類瀽灥卣f,“就猜到你沒看到?!?/p>
“那到底是什么???”
冉聽半撐著的身子整個坐起來了,好奇心被勾得直癢,“你給我發(fā)什么了???”
介知深閉上眼,呼吸放輕,一副不愿溝通不愿再說的樣子。
冉聽立馬翻身下床,乒乒乓乓地造出一些聲響,去開行李箱,把網(wǎng)兜里的手機卡插上,激動地點開短信界面,什么都沒有。
聊天記錄依舊約架,冉聽刷新幾遍,手機關(guān)機開機重啟,手指在屏幕上戳來戳去,都沒用。
“沒有啊介知深,你到底給我發(fā)什么了?”
冉聽回頭,床上的介知深一動不動,他從床這頭繞到床那頭,蹲下靠近介知深,發(fā)覺他已經(jīng)睡了。
“什么人啊。”冉聽小聲嘀咕,“把人的好奇心勾出來又不說話?!?/p>
冉聽就著微弱的光線,看了介知深一會。
月光落在介知深的睫毛上,他鼻梁高挺,唇色偏淡,在睡夢中竟溫柔不少。
乍然,冉聽的心臟像被一雙手狠狠攥住,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他害怕介知深一動不動地躺在這里。
這樣看著介知深,又會讓他憶起冰冷的實驗室。
冉聽輕輕把自已的手心覆在介知深的手背上,還好,是熱的。
溫?zé)岬挠|感從掌心傳來,驅(qū)散了那些念頭。他單膝跪地,輕輕往前湊了湊,柔軟的唇落在介知深的額頭上。
分開后,冉聽說了句肉麻的:“晚安,寶寶?!?/p>
有點羞恥。
跟介知深學(xué)的。
他的臉皮還是不如介知深,雖然知道介知深睡著了聽不見,但還是紅了臉。
也不知道當(dāng)時的介知深是怎么想出來的這個詞,還能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出來。搞得像個談戀愛高手,實際上是個活很差的處男。
又溫存了會,冉聽依依不舍地起身往床的另一頭走。
感受到被子被人分走,床的一邊塌陷,裝睡的介知深睜開眼睛。
他緩慢、再緩慢地吸了口氣,那口氣息在胸腔里轉(zhuǎn)了一圈,又被吐出來。
被冉聽摸過的手輕輕抬起來,碰了碰帶著涼意的額頭。
介知深半宿沒閉眼,第一次跟一個男人共枕入眠,一想到旁邊躺著冉聽,怎么都無法入睡。
正想干脆不睡了,去陽臺吹會風(fēng),后背突然一熱,一具溫?zé)岬纳眢w毫無預(yù)兆地貼了上來,手臂環(huán)住了他的腰,他被一只暖物抱緊。
介知深稍稍一回頭,冉聽的下巴磕在他的肩膀,被子下面的腿也不老實,纏在他的腰上。
“……冉。”介知深下意識開口,剛發(fā)出一個音節(jié),適應(yīng)黑暗的眼睛看清冉聽眼下和臉頰上亮晶晶的,沾著一層濕潤的淚痕。
冉聽似乎是做噩夢了,腦門上全是汗,嘴里還含糊不清地嘀咕著什么。
介知深干脆翻身,跟冉聽臉對著臉,耳朵湊到他唇邊。
“介知深……介知深,不要……丟下,我。”
“求你。”
“別……這樣對我。”
細碎的囈語帶著哭腔。
介知深的唇動了動,心情有點復(fù)雜。
冉聽的呼吸越來越粗重,身子甚至在發(fā)抖。
介知深愣住,冉聽這個樣子,讓他想起自已小時候頻頻夢到爸爸如何慘死的那段日子。
也是如此,睡不好覺,白天痛苦到無法呼吸,好不容易睡下,夢里還要將那些血腥的畫面全部重復(fù)一遍。
那時的介知深簡直度日如年,唯一有安全感的時候,是媽媽有空陪他,拍著他的后背,唱歌哄他入睡。
介知深猶豫片刻,手臂從冉聽的腰上擦過去,學(xué)著媽媽的樣子,一下又一下地拍在冉聽的后背,動作很僵硬。
或許是感受到了安撫,冉聽的腦袋往他懷里拱了拱,原本在床上一左一右的兩個人莫名變成零距離。
冉聽身子發(fā)抖的問題還是沒有得到解決,介知深把被子往上提了提,生疏地哼唱一首歌。
這首歌是好久之前聽的,有點忘了,已經(jīng)記不住歌詞了。
是某天在班級群里看到了誰的微信名,晚上洗澡的時候心血來潮想放一首歌聽,首頁推薦的就是這首。
他就鬼使神差地點進去,單曲循環(huán)到他洗完澡。
介知深哼了會調(diào)調(diào),想起來了,這首歌的名字叫:‘你聽得到’
冉聽早上是被什么東西硌醒的,他閉著眼,隱隱能猜到那是什么,只是不太敢信。
不是?他晚上不是在最外面睡的嗎?怎么鉆人家懷里去了。
冉聽僵直身子,不動聲色地哼嚀一聲,想從這人的懷里扭到另一邊。
試了試,自已的腰被這人扣著,根本扭動不得。
冉聽試探地睜開一只眼。介知深兩只眼睛都睜著,還盯著他。
冉聽:“……”
“醒了?”
“哼哼哈哈……”冉聽尬笑,“你也醒了?好巧。”
“醒了就從我胳膊上起來?!?/p>
“哦哦?!比铰爭缀跏菑椘饋淼?。
介知深趁著冉聽起身的空隙,用被子稍微遮了遮自已,掩飾地咳了聲。
“沒事沒事?!比铰牨硨χ拔叶叶?,男人嘛,沒有才不正常?!?/p>
介知深下床往浴室去。
不用再跟介知深共吸同一片空氣,冉聽吐出一口氣,沖浴室里的介知深道歉:“對不起啊,我……這個人睡覺不太老實,不是故意鉆你懷里的?!?/p>
介知深:“再說話就進來幫我?!?/p>
冉聽:“……”
冉聽低頭,伸出自已的右手,盯著粉嫩的手心看了幾秒,又抬頭瞄了瞄浴室緊閉的門,舔了舔唇:“可以啊,那我進去了?”
花灑被打開,介知深的聲音混著水聲:“滾?!?/p>
冉聽:“……”
切,自已說要幫的,真要幫了又不樂意,白讓他做了幾秒鐘的心理建設(shè)。
介知深可榮登‘世上最難伺候的人’榜第一名。
等介知深洗完漱,冉聽無縫銜接地進去,紅著一張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