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愿望?”李箏眨眨眼,“聽哥你是指一年只能許一次,在蛋糕上插蠟燭吹滅,還得藏著掖著生怕被別人聽到就不靈的那個生日愿望?”
冉聽不耐煩地敲了下李箏的頭,“不然呢?”
“那不就是個儀式感嗎?怎么可能實現(xiàn)呢???”李箏說,“反正我的愿望就從沒被實現(xiàn)過?!?/p>
“你許了什么愿?”
“從我有自主意識開始,每年就只許我暴富,成為人上人?!崩罟~遺憾地嘆口氣,“至今,已許了十二年了,聽哥你看我的樣子,像是實現(xiàn)了嗎?”
冉聽:“……”
確實不太像。
那他來到這個世界的契機應(yīng)該就和愿望無關(guān)了,他愿望許的什么來著?介知深能被我的魅力所折服,跪倒在腳邊叫我大哥,膜拜我、敬佩我!
冉聽下意識抬眼,不由自主地再次看向右前方的背影。
介知深壓根沒有那個意思,再說,讓介知深膜拜敬佩,和來到這個世界應(yīng)該毫無關(guān)聯(lián)。
“嘖?!眰X筋。
一上午相安無事,到了下午,班上的人又燥起來了。
冉聽剛坐下就對上李箏八卦的眼神,“嘖嘖,我還從沒見過哪對情侶過個易感期能過分手的?!?/p>
冉聽從李箏手里搶過手機,果不其然,又是熟悉的學(xué)校網(wǎng)頁界面,紅色的大字上寫著一串標(biāo)題:【深冉cp疑似分手】
冉聽點都懶得點開,不用想也知道,大概又是胡說八道一頓亂寫,無所謂了。
“都安靜——”
就在這時,輔導(dǎo)員慢吞吞地端著個水杯從門口進來,鏡片下的眼睛掃視全班,然后緩緩在講臺上站好。
他喉嚨里有痰,清了清嗓子用濃厚的中年音道:“說個事?!?/p>
說完這三個字,他朝冉聽看了眼。
冉聽后脊發(fā)涼。干嘛,他和介知深的荒唐事已經(jīng)傳到輔導(dǎo)員耳朵里了?
“前幾天,咱們院校發(fā)生了一件非常惡劣的事情?!?/p>
他邊說邊掃視,壓迫感十分強,教室里的空氣都緊繃了幾分,“你們在場的,可能也略有耳聞了?!?/p>
突然提高聲音:“介知深,你站起來說?!?/p>
“……?”
猝不及防被點名,介知深愣了愣,慢一拍起身,語氣茫然:“什么意思,沒懂?!?/p>
“你上周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自已不知道嗎???”
“傷天害理?”介知深眉毛微蹙,扭頭,下意識尋找冉聽。
冉聽跟他對視上一秒,像被燙到似的,立馬低下頭欲蓋彌彰地抱住腦袋,恨不得藏到桌子下面。
操,介知深看他干什么。
平時吵鬧的班里今天格外安靜,全都屏著呼吸聽著,介知深為難地咬了下下唇,問:“一定要在班上說嗎?”
“當(dāng)然!”輔導(dǎo)員不容置喙地說,“你得大聲說出來!班上的人才能吸取教訓(xùn)!才不會步入跟你一樣的后塵!大家都給我聽著,聽清楚!以后再有類似的事情,直接退學(xué)去吧!”
介知深嗯了聲,毫無壓力地說:“我把冉聽搞懷孕了,還帶他去打了胎?!?/p>
操——
王八蛋介知深,想死嗎。
冉聽抱著腦袋的雙手握拳,雙臂下的臉和耳朵紅得能滴出來血。
“我操——真他媽是個男人。”
“哈哈哈哈哈哈——哥們牛逼?!?/p>
“什么什么什么,這是能說的嗎???”
“都已經(jīng)人盡皆知了,從本人嘴里說出來又如何呢?”
班上炸開來,輔導(dǎo)員的臉色變得鐵青,他拾起杯子,用力磕到桌上:“介知深!你亂說什么呢!”
“不是你讓我說的嗎?!苯橹罾碇睔鈮?,“最近只干了這一件傷天害理的事?!?/p>
“我是讓你說上周易感期爆發(fā)把班上幾個omega刺激得頭暈眼花,差點發(fā)情的事!”輔導(dǎo)員吹胡子瞪眼,“你說的是什么?跟我在這扯什么有的沒的!”
介知深沉默。
“你究竟知不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
介知深誠實回答:“不知道。”
“還在挑釁??!”輔導(dǎo)員怒地拍桌,“你的信息素有多大危害你不知道嗎?要是沒及時處理整個院校的老師和領(lǐng)導(dǎo)都得遭殃!”
介知深凝眉。
“你坐下!”
輔導(dǎo)員怕介知深再說出什么驚世駭俗的話,自行做總結(jié):“介知深這事鬧得太大,已經(jīng)被校方領(lǐng)導(dǎo)知道了,我瞞不住,記大過你是逃不掉的?!?/p>
記大過對學(xué)生來說已經(jīng)算是嚴重的處分了,但介知深沒有絲毫慌張的情緒,對于他來說,這個世界的一切事物都是假的,不存在的,虛幻的,待他離開,一切都會重新開始。
“介知深你也是倒霉,你這破事剛好又撞上學(xué)校要舉辦建學(xué)周年慶典,學(xué)校要拿你做典型,最近幾天你抓緊寫好檢討,到周年慶當(dāng)天上臺!在全校師生面前,反思自已的問題!”
“……”
冉聽緩了片刻,緩到感受不到自已通紅的臉時,在一片議論聲中抬起了頭。
輔導(dǎo)員繼續(xù)強調(diào):“所有alpha們給我吸取介知深這次的教訓(xùn),易感期要來臨時務(wù)必請好假,在安全、不影響其他人的地方待著,別亂出門亂跑禍禍無辜人!”
輔導(dǎo)員臨走前還特意看冉聽一眼,不知是何用意,冉聽懵逼地眨眨眼。
一些omega大概信了帖子,又見今日介知深和冉聽沒坐一塊,紛紛殷勤地湊到介知深身邊去試探,安慰。
“介同學(xué)你別擔(dān)心,處分都是能消除的?!?/p>
“是呀是呀,你成績那么好,肯定能在畢業(yè)前解除處分?!?/p>
“……那天易感期的事,你也別太自責(zé),大家都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這些omega嬌嬌軟軟的,身上散發(fā)著若有若無的信息素,確實要比冉聽這樣的omega在體感上令人心情愉悅,介知深面無表情地聽了會,突然從omega堆里起身,在位置上繞了一大圈,繞到冉聽身旁。
冉聽還沒從剛剛介知深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承認謠言的事里緩過神來,這個害他尷尬的人冷不丁地站在他眼前。
“冉聽?!苯橹钶p輕開口,“我有事要和你說,你跟我出來一趟。”
冉聽的臉都快被介知深這人丟光了,他倒是還有臉來找他私聊。
“有什么事就在這說?!比铰牶芾淠拔液湍?,應(yīng)該沒什么事是需要私下解決的。”
介知深沒說話,看了冉聽一會,不由自主地去盯他鼻子下方的唇瓣。
消腫了。
明明前幾天還被他咬得發(fā)腫,又紅又潤泛著光澤。
現(xiàn)在恢復(fù)了原來的淡粉色,好像更軟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