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聽的額頭還有撞在胸上時的紅印子,他皮膚白,被浴室的水蒸氣熏得泛著粉,眼神有種又懵又蠢的迷離。
介知深看得愣住,好半天才輕輕吐出一口氣。
冉聽又在勾引他。
“你不說話,我、我就當你默認了?!比铰犛悬c熱,熱得用手掌給自已扇了扇,順手拽了下衣領,“我這可是經過你同意才走的,不算逃跑?!?/p>
好乖。
介知深面無表情的臉上,眼底漫開了些笑意。
他居然覺得冉聽結巴撒謊的樣子很可愛。
“……”冉聽猜不透介知深的心思,試探地往后退了一步。
就在他往后退的那個瞬間,介知深往前大邁一步,溫熱的掌心穩(wěn)穩(wěn)牽住他的手。
一退一進,鬧了半天,兩人之間的距離還是沒什么變化。
“冉聽,我懂你的急切?!?/p>
冉聽:“啊……?”
介知深說:“因為烏龍結婚,卻意外修成正果。”
這大概就是先婚后愛吧。
原來他和冉聽是兩情相悅。
“但我們都還不太了解對方的身體,雖然合法,進展也不能太快了?!苯橹钅罅四笕铰牭氖种?,指尖摩挲著他的皮膚,“再等等我,好嗎?!?/p>
每個字拆開都聽得懂,但合在一起好難理解啊,冉聽聽得兩眼迷茫,不明所以地眨眨眼,“你在……說什么?”
“你懂得呀。”介知深以為冉聽不滿他這樣的安排,胳膊向后一撈,將他撈進懷里,抱住他,哄道,“未來的日子還有很長,不急這一天兩天。還有,離婚這種事,以后不許再提了,開玩笑也不行,我不喜歡這樣的玩笑?!?/p>
為了避免事后再次進行反思和后悔,這次冉聽反應極快,幾乎是立馬推開介知深,他驚恐地往后退了三步,“哥們你洗澡的時候是不是不小心把自已腦子里的細胞洗掉了?干嘛呢,突然跟變了個人似的?!?/p>
介知深皺眉:“我不喜歡你叫我哥們?!?/p>
都結婚了,冉聽身為omega,應該叫他一聲‘老公’才對,可兩人之前畢竟不對付了那么久,冉聽又是這樣的性格,想讓他改口應該沒那么容易,所以介知深選擇原諒他,并很大度地說:“但你叫習慣了,一時改不了口也很正常,我不強求你?!?/p>
冉聽:“……”
上次介知深送他漫畫的時候也說過別叫他哥們。
看來是真的很討厭這個稱呼了。
“好吧?!倍际障陆橹钅敲促F重的漫畫了,聽點話也沒什么,冉聽不情不愿地說,“我以后克制點,盡量……盡量不說?!?/p>
好乖。
介知深眉毛動了動,很欣慰。
之前一點就炸的冉聽也有為了他在妥協、在改變。
感動。介知深差點又要伸手抱人。
但看了眼窗外的景色,不早了。
冉聽不能再留了,上次留宿他家就在隔壁屋放了一整晚的信息素。那時他尚且還能克制,可如果冉聽今夜再故技重施,他真有可能把持不住。
“剛剛是說要回家嗎?”介知深拿過桌上的手機,屏幕的光映亮他的眉眼,“我送你下樓。”
“啊,不用了?!?/p>
冉聽一臉難盡地掃了眼介知深裸著的上半身,“你就穿成這樣下樓啊?!?/p>
“……”
介知深呆了一秒鐘才反應過來冉聽話中的意思,“占有欲這么強?放心,沒有給別人看過,以后也只會給你一個人看?!?/p>
“……”冉聽欲言又止。
介知深很有男德,立即進到衣帽間整改自已。
留下冉聽在原地一臉懵,“看啥?我占有他啥了?”
介知深沒讓冉聽等很久,光著膀子套了個外套,外套拉鏈還沒拉嚴,能看到他線條流暢的鎖骨,“走吧。”
“……真不用送,以前我不都是一個人下樓的嗎?!?/p>
“以前你結婚了嗎?”介知深問他。
“……”
兩人出了門。
電梯依舊無人。
左邊站一個,右邊站一個,隔著大老遠。
冉聽摁了一樓的按鈕。
介知深看了眼兩人之間的距離,比較不滿。
沒有新婚夫妻的距離是這樣遠的。
高速電梯下降得很快,‘滴——’的一聲,一樓到了。
冉聽剛要抬腳下去,身旁的介知深突然說:“冉聽,要牽手嗎?!?/p>
“……啊?”冉聽問,“牽手干……嘛。你把我當三歲小孩?還怕我丟了?”
介知深嘆口氣。
好不解風情。
沒等冉聽反應,介知深強制牽上冉聽往電梯外走。
八點到九點這段時間有不少人在小區(qū)里閑逛,走過一段路,冉聽渾身起雞皮疙瘩,生怕有人把他倆當變態(tài)。
但似乎沒有人用異樣的眼神看他倆,就算偶爾有眼神飄過來,也是隨和的,友善的。
冉聽僵硬的身體慢慢放松,差點忘了在這個世界,他和介知深是不會受到鄙夷的。
就這么一路無語被牽到小區(qū)門口。
夜晚的風有點涼,吹過冉聽的發(fā)絲,他抿了抿唇,不知道介知深要牽到什么時候,都到小區(qū)門口了,也差不多得了,輕輕掙了掙,“深哥,能、能放開我了吧,我到路口打個車就走了,也不早了,你回去吧?!?/p>
“你叫我什么?”介知深瞪住冉聽。
原本打算醞釀一個額頭吻然后再此分別,誰料冉聽又這么氣人。
“深、深哥啊?!比铰牊o辜眨眼。
你自已不想聽‘哥們’的,那他都換了個稱呼,還是尊稱,怎么又不滿意了呢?
介知深短暫地閉了下眼睛,氣得不想說話,手也不松,另只手從兜里掏出手機,獨自看起來了。
冉聽:“……”
不是,他又哪惹到介知深了?這位少爺又怎么了??。?!?。?/p>
冉聽忍了一會,想看看介知深是不是在忙什么事,伸著脖子朝介知深的手機屏上看了眼,這貨在刷微博。
非要在冷風里玩手機嗎?你喜歡在冷風里玩手機就玩,牽著他干什么!
介知深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亂滑,內容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冉聽到底什么意思。
給他的稱呼不是哥們就是哥,哪有結了婚的人這么稱呼愛人的?那他和李箏的區(qū)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