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曼卿放下手里的菜走出廚房,就看到鄭文翔站在客廳中央。
“文翔哥你怎么來了?”
“有什么事嗎?”
鄭文翔沒有回答她的疑問,而是看向一旁的孩子問道。
“這怎么回事?”
蘇曼卿忙向他介紹。
“小濤,我好朋友謝小紅的兒子?!?/p>
“小紅今天有培訓課,我就先接過來暫時照顧?!?/p>
“小濤,這位是鄭叔叔?!?/p>
小家伙兒抬起頭,很有禮貌地喊了一聲。
“鄭叔叔好?!?/p>
鄭文翔在他稚嫩的臉上掃了一眼,輕聲應(yīng)了一聲。
隨后對蘇曼卿說道。
“我想跟你單獨聊聊。”
蘇曼卿:“好,咱們?nèi)堪?。?/p>
兩人一前一后來到了書房。
“文翔哥,有什么事你就問吧?!?/p>
鄭文翔抿了抿唇,好像有什么事情難以開口。
他不說,蘇曼卿就在一旁靜靜地等著。
大約過了半分鐘左右,鄭文翔才低聲問道。
“你跟那個謝小紅很熟嗎?”
蘇曼卿怎么也沒想到他會突然提到謝小紅。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蘇曼卿還是如實的點了點頭。
“我們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是關(guān)系很好?!?/p>
有了開頭,鄭文翔后面的問題就更容易說出口了。
“她是工作忙,怎么不見她丈夫接孩子,反而要拜托你?”
蘇曼卿:“小紅已經(jīng)離婚好幾年了,一直都是他們母子倆相依為命的生活?!?/p>
一聽“離婚”兩個字,鄭文翔的心頭顫了一下。
他強壓住聲音里的顫抖,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如平常一樣。
“為什么要離婚?”
蘇曼卿:“好像是那個男人吃喝嫖賭不學好,小紅忍無可忍,這才離的婚?!?/p>
聽到這里,鄭文翔呢喃了一句。
“她這些年挺不容易的?!?/p>
蘇曼卿:“確實不容易。”
“早早的結(jié)婚生子,又遇人不淑,離婚后一個人帶著孩子生活,即使這種艱難的情況,人家小紅還自學課程,考上了護理專業(yè),成為一名光榮的醫(yī)護人員。”
“這份堅韌不拔,我都不見得能做到?!?/p>
說這話時,蘇曼卿光顧著對謝小紅敬佩了,根本沒注意到鄭文翔身側(cè)悄悄握起的手。
“那她怎么突然調(diào)到咱們這里來了。”
男人的聲音沙啞低沉,像是在努力壓抑著什么。
蘇曼卿也沒瞞著他,將謝小紅的身世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常伯伯和高伯伯想把她接到身邊來照顧,這才把她調(diào)過來?!?/p>
“不過,她很快就要走了?!?/p>
“走?”
鄭文翔猛地抬眼,眸子里翻涌著難掩的急切。
“她要調(diào)走?為什么?”
蘇曼卿被他突如其來的反應(yīng)驚了一下,如實答道。
“她說想家,可我看不像。她性子太悶,有心事也不肯說,報告都已經(jīng)交上去了?!?/p>
鄭文翔的指尖用力掐進掌心,指節(jié)泛白。
他沉默了許久,喉結(jié)滾動了好幾次,才啞著嗓子說了一句。
“謝謝?!?/p>
隨后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蘇曼卿見狀,忙追問道。
“你問謝小紅的事情干什么?”
鄭文翔敷衍了一句。
“沒事,只是覺得好奇。”
說完,便邁大步走出了書房。
聽到聲響的顧怡從廚房里走了出來。
見是鄭文翔,熱情地招呼道。
“文翔來了,今天阿姨包的餃子,留下來一起吃吧。”
一向貪吃的鄭文翔今天卻難得地拒絕了。
“顧阿姨,我還有事,回頭再說吧?!?/p>
說完,便大步流星地出了屋子。
不過臨走前,在小濤的臉上又瞟了一眼。
見他來去匆匆,顧怡對蘇曼卿問道。
“這么著急,他干什么來了?”
蘇曼卿心中猜出了個大概,但是沒法跟自己母親說,只能用“不知道”來敷衍。
暗沉沉的天終于承受不住,向人間飄飄灑灑投下雪花。
衛(wèi)生所的培訓課結(jié)束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透了。
謝小紅急匆匆地跑出來,著急去蘇曼卿家接孩子。
結(jié)果剛走出衛(wèi)生所的大院,就被一道高大的身影攔住了去路。
“為什么要離開?”
謝小紅借著昏黃的路燈看清是鄭文翔時,心下猛地一緊。
她深吸一口氣,本想繞過這個男人。
沒想到她走到哪里,鄭文翔就像一堵會移動的人墻,攔住她的去路。
見實在無路可走,謝小紅沉聲說道。
“這位同志請讓開,我有著急的事情要去辦?!?/p>
鄭文翔沒有動,盯著她低垂的頭,開口說道。
“是著急去接孩子嗎?”
“回答了我的問題,我就放你離開?!?/p>
此話一出,謝小紅忍著怒氣說道。
“這位同志,你可是現(xiàn)役軍官,半夜攔住一位已婚婦女,傳出去對你名聲有損。”
鄭文翔語氣平靜,沒有絲毫的波瀾。
“你已經(jīng)離婚了,是單身?!?/p>
聞言,謝小紅猛地抬起頭,聲音顫抖地問道。
“所以,你到底想說什么?”
鄭文翔:“如果是因為我的原因,讓你想離開這里,我覺得大可不必。”
聽到這話,謝小紅冷笑出聲。
“這位同志,你太自以為是?!?/p>
鄭文翔并沒有被她的話刺激到,繼續(xù)說道。
“你留在這里,讓你過得輕松一些,出去太辛苦了。”
謝小紅質(zhì)問道。
“請問這位同志,你以什么身份和立場來跟我說這話的?”
鄭文翔張了張嘴,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們現(xiàn)在好像已經(jīng)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
就在鄭文翔鼓起勇氣,準備給自己一個身份立場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道清脆的厲喝。
“誰在那里?”
鄭文翔一愣,謝小紅趁此機會急忙繞過他,跑遠了。
反應(yīng)過來的鄭文翔剛要去追,就被身后的身影給喊住了。
“你,是不是白天那個軍官?”
鄭文翔聽這聲音好像有些熟悉,就轉(zhuǎn)身看去。
“你,唐……”
“唐婉婉?!?/p>
鄭文翔并沒有直呼對方姓名,而是禮貌地喊了一聲。
“唐醫(yī)生?!?/p>
唐婉婉握著手電筒,在鄭文翔的臉上晃來晃去。
“這么晚了,你在我們衛(wèi)生所門口干什么?”
鄭文翔:“等人?!?/p>
一聽這話,唐婉婉笑道。
“來給我送檢討書的吧!”
“算你認錯態(tài)度積極?!?/p>
“拿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