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陷害你?”
常振邦無語凝噎。
“是有人威脅你,必須尖著嗓子主持節(jié)目,還是有人在你的稿子里故意把《揚鞭催馬運糧忙》改成了《揚鞭催馬運流氓》了?”
張小蘭無言以對,低著頭拼命揉搓著衣角,肩膀隨著抽泣聲微微抖動。
希望常振邦看到自己這副可憐模樣能心軟。
但她這次算計錯了。
常振邦已經被她今天的表現(xiàn)氣得失去了理智。
“你沒必要在我面前賣慘?!?/p>
“回家好好反省,自己把這件事給解決了。”
“我不會再幫你了。”
見這種話都說出來了,張小蘭這次是真的嚇哭了。
就在常振邦邁步離開的時候,柳建成不知從哪里躥了出來。
“常伯伯你息怒?!?/p>
“我知道小蘭這次確實表現(xiàn)欠佳?!?/p>
“她工作能力問題可以慢慢提升,但不能將她一棍子打死!”
“小蘭從小就沒有了父親,母親對她又不好,后來干脆卷著家里所有的錢跑了?!?/p>
“小蘭跟我說過,直到遇見你才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父愛?!?/p>
“你可能不知道,你的一句關心,能讓她開心很久。”
“同樣,一句絕情的話,也能把她打入絕望的深淵?!?/p>
“看著她哭成這樣,被所有人指責,在天上看著她的父親該有多心疼呀!”
柳建成的一番話說完,常振邦長長地嘆了口氣。
“小柳,我不得不承認,你這張嘴確實厲害?!?/p>
“直往人心窩子里戳?!?/p>
聽到這話,柳建成就知道他心軟了。
“常伯伯,你是小蘭唯一的親人?!?/p>
“她可以不要工作了,但親人她舍棄不掉?。 ?/p>
常振邦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再說了。
隨后深吸一口氣,鄭重地說道。
“你們把我當作往上爬的梯子也無所謂?!?/p>
“但最起碼你們也要有站在山峰的能力吧?”
“我費勁兒將你們托舉上去,最后連站都站不起來,自己滾下來不要緊,還把我這個梯子砸個稀巴爛,是不是就不太好了?”
常振邦知道剛才高成虎已經給他留面子了。
不然將自己伸手廣播站的事情說出來,最低也要背個處分。
臨走前,常振邦拍了拍張小蘭的肩膀,說話的語氣相較于之前軟了不少。
“播音員這個工作根本不適合你?!?/p>
“主動遞交辭職信吧,這樣省得大家都難堪?!?/p>
“回頭我再給你找份不用拋頭露臉的工作?!?/p>
張小蘭心里很不甘,這么好的工作難道就要拱手讓人嗎?
可事情已經弄成這樣了,她哪里有資格說“不”,只好不情不愿地點頭應下。
而柳建成見常振邦心里還是幫著張小蘭的,懸著的心終于落了下來。
就這樣,張小蘭第二天去廣播站主動遞交了辭職信。
覺得沒臉見人,她專門挑大家午休的時間過去的。
其實她的擔心有些多余了。
現(xiàn)在根本沒有在意她究竟會不會辭職。
因為就算不辭職,以她這兩次的表現(xiàn),播音室肯定是進不去了。
最好的結局就是頂替那個臨時工的崗位干雜活。
當然,也有對她怨氣深的。
那就是楊晶晶。
只可惜她并不在廣播站。
昨天聯(lián)歡會結束后,宋主任直接去了站長辦公室。
當天夜里,楊晶晶的通報批評就貼在了廣播站大院的公告欄上。
除了批評外,她更是被要求停職反省。
本以為能借這件事調到文工團的楊晶晶,沒成想偷雞不成蝕把米。
鐵打的廣播站流水的播音員,有人走就有人來。
這個人自然就是蘇曼卿。
怕她有顧慮,站長和宋主任親自去她家里把張小蘭和楊晶晶的情況說明了一下。
隨后表示對蘇曼卿的臨危救場十分感謝,打算將今年的優(yōu)秀工作者頒給她。
蘇曼卿受寵若驚。
這么大的陣仗她也沒辦法推辭,只能承了這個人情,答應去廣播站工作。
廣播站里沒有張小蘭和楊晶晶,每個人對她都很友善,也很感謝。
這讓蘇曼卿工作起來心情愉悅。
廣播員的工作很輕松,她只需要負責半天的廣播就行,偶爾需要值一次夜班。
但為了照顧她這個新人,宋主任暫時沒有給她排夜班。
上午蘇曼卿去工作,下午她會在家收拾家務,侍弄花草。
只是每次路過書房的時候,她都會忍不住地進去看一看。
明明沒有相處多久,可不知為什么心里總是放不下那個男人。
轉眼顧云騁已經離開一個月的時間了。
這天,正在播音的蘇曼卿被匆匆趕來的宋主任給打斷了。
“剩下的讓小何幫你播,你趕緊去趟站長辦公室?!?/p>
見宋主任眉頭緊皺,面色焦急,蘇曼卿的心里突然涌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宋主任,是不是我犯什么錯誤了?”
宋主任搖搖頭:“你去了就知道了。”
蘇曼卿懷著忐忑不安的心跟宋主任來到了站長辦公室。
推開門的瞬間,蘇曼卿就愣住了。
辦公室里的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除了站長外,軍代表也在這里。
另外,一旁的沙發(fā)上坐著兩位身穿軍裝但面色凝重的男人。
站長站起身,對那兩位軍人介紹道。
“這位就是你們要找的蘇曼卿同志?!?/p>
一聽這話,那兩位軍人當即站起身來,朝她“唰”地一下,同時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這個舉動把蘇曼卿嚇了一跳。
看這陣仗,事情肯定不小。
她的心更慌了,腦海里也開始胡思亂想。
是自己的爸媽出事了嗎?
還是顧云騁?
就在她緊張得都快要窒息的時候,其中一位稍微年長的軍長上前一步。
聲音低沉而沙啞地開了口。
“蘇曼卿同志,我們是保衛(wèi)隊的。”
“很抱歉,要跟你說一個沉痛的消息?!?/p>
“顧云騁同志在執(zhí)行任務時,為了保護戰(zhàn)友,不幸出現(xiàn)了意外?!?/p>
“意外?”
蘇曼卿像是被一道驚雷劈中,腦子瞬間一片空白。
要不是有宋主任在身后及時托住了她,蘇曼卿早就癱軟在了地上。
“什么……什么意外?”
她的聲音發(fā)顫,帶著壓低的哭腔。
那位軍人抿了抿唇,似乎在斟酌措辭,片刻后才艱難地說道。
“任務執(zhí)行過程中,他們遭遇了敵人的伏擊?!?/p>
“顧云騁同志為了掩護戰(zhàn)友撤退,不幸被爆炸產生的石塊擊中頭部,當場陷入了昏迷。”
“我們已經將他緊急送往后方醫(yī)院救治,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