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科長說得如此斬釘截鐵,鄭復明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不明地說道。
“我生平最討厭那種見好處就上,見困難就躲的人了?!?/p>
“像你這種實事求是的人,我很喜歡?!?/p>
這話把科長給說懵了。
“首長,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鄭復明只是笑了笑,沒有再說下去。
“石平在哪兒?”
科長忙說道。
“石平同志還在羈押室,我馬上叫人把他放出來。”
鄭復明擺擺手:“不必了?!?/p>
說完,便轉(zhuǎn)頭對外面喊道。
“你們進來把人帶走?!?/p>
話落,一隊全副武裝,手持槍械的士兵就跑了進來。
看到他們沖進羈押室,將石平五花大綁地押走。
不僅保衛(wèi)科科長懵了,鄭陽陽更是嚇傻了眼。
“爸爸,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鄭復明這位轉(zhuǎn)頭看向自己的女兒,嘴角噙笑的說道。
“陽陽,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了。”
聽到這話,比鄭陽陽還激動的就要數(shù)保衛(wèi)科的科長了。
“立功?”
這個石平原來真的有問題?
鄭復明伸手拍了拍僵在原地,跟塊木頭似的保衛(wèi)科科長的肩膀,笑著說道。
“最起碼一個二等功,沒想到科長你居然不貪功,毫不心動?!?/p>
“這種高尚的品格,我要組織全軍向你學習?!?/p>
聽到這話,保衛(wèi)科的科長差點翻白眼暈過去。
鄭復明見他這個反應(yīng),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惡趣味的笑,而后對一旁的警衛(wèi)員吩咐道。
“帶著鄭陽陽跟里面那位蘇同志,咱們回去做筆錄?!?/p>
“是!”
做筆錄做到一半的蘇曼卿,莫名其妙地就被一個穿軍裝的男人請了出來。
當她看到外面的陣仗時,頓時嚇了一大跳。
“這是要打仗嗎?”
剛走過來的鄭陽陽聽到她的嗓音,驚呼道。
“你的嗓子怎么這么難聽了?”
“一開口不得把顧團長給嚇死?”
被她這樣一說,蘇曼卿才意識到自己脫口而出,完全忘記了嗓子的事情。
雖然事實確實如此,但鄭陽陽也太直接了。
蘇曼卿撇了一眼她肩膀的紗布,揶揄道。
“我勸你還是少說點話,留點力氣好好養(yǎng)傷,免得傷口再崩開,還要遭回罪。”
一聽這話,鄭陽陽馬上就急了。
“我這肩膀是你傷的,傷口崩開也是為了救你?!?/p>
“你倒好,不但不感謝我的救命之恩,居然還敢咒我?!?/p>
剛才鄭復明告訴她要立功了,鄭陽陽馬上就有了底氣,腰桿子也硬了。
蘇曼卿懶得再跟她爭辯,也怕自己沙啞的嗓音被其他人聽到。
于是轉(zhuǎn)頭就跟著那位帶自己出來的小戰(zhàn)士上了停在一旁的吉普車。
只是沒想到,自己在后座剛坐完,鄭陽陽也擠了進來。
“一起去,擠一擠?!?/p>
蘇曼卿無奈,朝一旁挪了挪,給她騰出個位置來。
兩輛吉普車在前面開路,后面跟著好幾輛蓋著軍用帆布的大卡車。
浩浩蕩蕩的氣勢,引來不少人駐足圍觀。
汽車里,蘇曼卿安安靜靜地靠在車窗,望著外面不停后退的街景。
鄭陽陽則是跟打開了話匣子似的。
“蘇曼卿,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那個石平有問題的?”
“原來我跟他一起執(zhí)行任務(wù)的時候,還覺得他這人挺好的,熱心又勤快,還從來不多事?!?/p>
“沒想到居然是個藏在革命隊伍里的敗類。”
雖然鄭復明沒跟她說石平是什么問題,但能夠這么大陣仗將人帶走,鄭陽陽也是能猜出一二的。
見蘇曼卿跟沒聽見似的,根本不理她。
鄭陽陽干脆直接用手指戳了戳對方的胳膊。
蘇曼卿嫌棄地拍掉了她的手,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嗓子。
鄭陽陽見狀,笑道。
“你可真夠小心眼兒的,不就說了一句你聲音難聽嘛,至于不理我了?”
“你捅我一刀,我不還是照樣不計前嫌地救你?!?/p>
蘇曼卿不想再跟她說話,直接用手指了指正在開車和坐在副駕駛的兩位戰(zhàn)士。
鄭陽陽瞥了那兩人一眼,隨后低聲嘟囔道。
“他們兩個是不會說話的,這是紀律?!?/p>
但凡他們可以說話,鄭陽陽也不會去蘇曼卿面前討那個嫌。
車子并沒有回軍營,而是七拐八拐地出了城。
剛到郊外,車子就停住了。
到了嗎?
蘇曼卿透過車窗左右看了看,四處都是樹林,只有一條窄窄的鄉(xiāng)間小路。
倒是殺人滅口的絕佳之地。
當這個想法從腦海里冒出來的時候,蘇曼卿自己都嚇了一跳。
看到副駕駛那個人下了車,直接打開自己的車門,蘇曼卿的心瞬間就提到了嗓子眼。
她驚恐的神情被一旁的鄭陽陽察覺到了,便開口安慰道。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p>
蘇曼卿對她的話將信將疑。
就在這時,那位小戰(zhàn)士掏出兩個黑色的眼罩遞了過來。
“兩位同志委屈一下吧!”
話落,鄭陽陽順從的拿過一個眼罩戴了上去。
“后面的路是保密的,咱們不能看不能聽更不能問。”
鄭陽陽的父親就是高級軍官,后來又入伍當了兵。
雖然是基層兵,但一些軍事常識還是知道的。
能驚動她爸爸親自來抓,還動用了全副武裝的特別行動隊,可見這個石平犯的事絕對不一般。
那審訊的基地也絕對是秘密的。
那位小戰(zhàn)士朝蘇曼卿點點頭。
“這位鄭同志說得對?!?/p>
聽是這么回事,蘇曼卿才暗自松了口氣,拿過另一個眼罩乖乖地戴在頭上,擋住了眼睛。
等她們兩人把眼罩戴好后,小戰(zhàn)士又拿出繩子,將兩人的雙手綁在身后,防止她們偷偷掀開眼罩。
一切安置好,車子重新啟動。
蘇曼卿只感覺車子比之前顛簸了很多,透過車窗的縫隙還能感受到塵土撲進鼻腔。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蘇曼卿感覺快被顛吐了,車子才算停下來。
依舊是熟悉的開關(guān)車門聲,緊接著她的臂彎處突然出現(xiàn)了一只溫暖的手掌。
“這位同志下車吧?!?/p>
蘇曼卿在那人的攙扶下小心地走下汽車。
“一直往前走。”
“邁臺階。”
“左拐?!?/p>
被蒙住雙眼的蘇曼卿在身旁人的指引下七拐八拐,感覺把自己都給繞暈了。
直到身后的沉重的鐵門重重關(guān)閉,她臉上的眼罩才被人給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