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檸這時才意識到,自已整個人都趴在他精壯的胸膛上,男人身上灼熱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衣料傳過來,燙得她心口發(fā)顫。
她飛快倒退兩步,薄紗的曳地長裙勾勒出她纖細的一把軟腰。
李長澈還記得她緊貼著自已的滋味兒,眼神越發(fā)深不可測。
薛檸心跳很快,趁他不注意的功夫,飛快跳起來將瓶子奪回來,緊張地攥在手心。
“我一會兒就吃,娘說,是專門給女子補身子的,男人不能吃。”
李長澈視線掃過她飽滿圓潤的胸口,口干舌燥地“嗯”了一聲。
薛檸臉如火燒,忙轉身走到屏風外的八仙桌旁。
寶蟬與春祺幾人將晚膳送了過來,還給小家伙準備了溫熱的羊奶,見薛檸滿臉緋紅,打趣道,“姑娘,你這是怎么了?莫不是又受了風寒?”
李長澈施施然跟出來。
薛檸揉了揉發(fā)燙的臉蛋兒,“我剛剛給阿黃布置小窩,累了而已,你這丫頭胡說什么。”
寶蟬笑吟吟地不說話,春祺二人也是懂事兒的,安安靜靜立在桌邊伺候。
桌上都是薛檸愛吃的飯菜,除了熱菜,還有一碟子板栗糕。
她不能吃杏仁兒糕,卻很喜歡甜而不膩的板栗,尤其到了冬日,在街邊買上一袋子熱騰騰的糖炒栗子,那味道,別提多香了。
薛檸上輩子幽居在宣義侯府內宅,很少有機會外出。
偶爾吃過一次,都是寶蟬偷偷從外面買回來的。
后來到了永洲,吃的機會便更少了。
至今,她還想念著那一口軟糯的味道。
用筷子夾了一塊放進嘴里,那滋味兒美得她微微瞇起眼睛。
李長澈見她吃得高興,又替她夾了一塊兒。
薛檸心里熱烘烘的,感動得無法言喻,“阿澈,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長澈薄唇微啟,理所當然道,“我讓浮生問過寶蟬,你既做了我的妻,我自會細心照顧,要不要嘗一嘗這春筍?”
薛檸眼巴巴地凝望著男人俊美無儔的臉。
所以她到底在糾結難受什么啊?
本來就是很簡單的事,只是蘇瞻不在乎她,所以才不關心她喜歡吃什么,不喜歡吃什么。
若是有心人,只需幾句話便能打聽出她的喜好。
李長澈這樣的男人,做兄長已然這樣妥帖,若是真做夫君,還不知該溫柔寵溺成什么樣。
哎——
她沒來由酸澀了一會兒,心里暗暗嘆息,只感嘆自已沒這樣的好福氣。
不過能有這一份細心照顧,她已經很滿足很滿足了。
“寶蟬,將熱湯端來?!?/p>
薛檸吃了小半碗米飯,又吃了幾塊板栗糕。
回頭便見男人替她舀了一碗蓯蓉烏雞湯。
她眨眨眼,不明所以。
李長澈親手替她盛了一碗,又將湯碗放到她面前,“不是要吃藥?檸檸將藥放進雞湯里,更補身?!?/p>
男人目光逼人,兩根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又長又白又欲。
薛檸愣了愣,干笑兩聲,本想拒絕,又怕男人故意糾纏,只能打開那小玉瓶,硬著頭皮倒了一滴藥汁進湯里,她想著,反正都是補身子的藥,只是能讓她那什么不疼的,吃一點點也沒關系,便大大方方將雞湯都喝完了。
薛檸滿臉堆笑,巴掌大的鵝蛋點兒,在昏黃的燭光下,熠熠生輝,“好喝?!?/p>
李長澈劍眉濃黑,淡淡審視她一眼。
小丫頭臉色泛紅,肌膚嬌嫩,臉頰飽滿,仿佛剝了殼的雞蛋,若細看,還能瞧見臉上那細細的絨毛。
一雙水汪汪的杏眸,會說話似的,叫人心里柔軟。
薛檸牽開嘴角,“阿澈,我吃完了,看會兒賬,一會兒便睡?!?/p>
她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每日都會抽出空來跟春祺學一學如何管理公中賬務,等熟練了,還要與侯府的賬房先生們繼續(xù)學,鎮(zhèn)國侯府家底厚實,產業(yè)多,比宣義侯府實力強悍太多了,靠她這點兒小聰明是打理不過來的,好在浮生給她安排的幾個管事都很能干。
李長澈道,“嗯,你不用等我,我一會兒還要入宮面圣,可能要一兩個時辰才會回來。”
薛檸抬起疑惑的眸子,天色這么晚了,還要入宮么。
李長澈笑了一下,摸摸她的頭,耐心道,“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近日破了一樁貪墨案,兇犯在押,時間緊迫,我需盡快回宮述職?!?/p>
薛檸若有所思地打量男人兩眼,原來真是那樁貪墨案。
嚴大人至今還好好活著,貪墨案也被李長澈破了。
是不是說明,很多事都是可以直接改變的?
既然如此,她為何不多幫幫阿澈?
讓他仕途更加順遂,扶搖直上?
李長澈擱下碗筷,換了身朝服,叮囑薛檸注意手背上的傷痕。
隨后便與浮生一道出了侯府。
男人一走,濯纓閣的氛圍輕松了不少,寶蟬等人說說笑笑將晚膳撤走。
又說一會兒大家一起到窗邊做女工。
薛檸還在找茶水漱口,剛剛那藥她雖然只倒了一滴,可也擔心會不會出什么紕漏。
她一骨碌喝了一壺茶水,看得寶蟬心驚肉跳,“姑娘,你快別喝了?!?/p>
“寶蟬,給我再來一壺?!?/p>
寶蟬將茶水端來,“再這么喝下去,姑娘你還睡不睡了?!?/p>
薛檸揉揉小腹,茶水飲得多,感覺那藥也被稀釋得差不多了。
她稍微放了放心,剛在書案前坐下,二房的吳氏便又領著表姑娘過來小坐。
寶蟬哎了一聲,“姑娘,你瞧,那位吳姑娘又來了,還專門找了世子回府的時候過來,誰不知道她安的什么心思。”
薛檸無奈道,“你也別表現(xiàn)得太明顯了,好歹她也是客。”
“誰讓她這樣不知分寸?!睂毾s吐了吐舌頭,“奴婢和春祺姐姐去煮茶?!?/p>
薛檸點點頭,招呼吳氏二人進來坐。
吳氏一進門,便不動聲色掃了一眼明堂。
薛檸端坐在羅漢床上,喝了一口熱茶,“二嬸嬸怎么又來了?”
這個又字說得有意思,明眼人都聽得出來。
但吳氏卻只當沒聽見,笑了笑道,“這不是來瞧瞧少夫人?!?/p>
吳靜漪跟在吳氏身后,眉眼安靜,朱唇一點,一張瑩白小臉兒,當真是嬌弱可憐。
她烏發(fā)盤在頭上,發(fā)髻上點綴著一根清麗的珠釵,露出一截白嫩的修長脖頸,又身穿芙蓉色如意紋妝花長裙,上身是嬌嫩的桃紅色對襟上襦,翠綠色的飄帶系在胸前那處,微微露出一片大好風光。